第3章 肥了权贵，瘦了百姓
女人，决不能惯着。
李策面色铁青，“皇后为百官求情，置朕于何地？”
苏芷若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镇定。
“臣妾并非为他们开脱，事情总有轻重缓急，如今杜逆兵临城下，还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得知李策在奉天殿所作所为，苏芷若当时就急了，最快速度赶来。
这种时候，再让李策继续作的话，大魏真完了。
李策想当亡国之君，可她不想当亡国之后。
她要阻止李策。
虽然苏芷若的出现，让李策心中有了一丝丝波澜，但他抄家搞钱的计划不能变。
再者，两口子在朝堂上争吵算怎么回事。
让百官看笑话？
他大手一挥，“皇后说的，朕知道了，来人，带皇后去后宫休息。”
苏芷若脸上闪过不甘和失望，甚至带着愤怒。
“臣妾虽为女子，但也知兴亡之道，在于人心。”
“若陛下执意孤行，只恐会失了人心，成为暴君。”
李策不耐烦了，声音冷硬，“大魏祖制，后宫不得干政，你若再敢多言，休怪朕不讲情面。”
苏芷若五味杂陈，无奈闭上眼，脸上尽是悲哀。
不知是为大魏朝悲哀，还是为自己悲哀。
李策一道旨意，锦衣卫缇骑四出，大索全城。
他给张耕下了死命令。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帮乱臣贼子家的金银全部挖出来。
谁他娘的敢私藏，直接剁脑袋。
很快，锦衣卫各条战线的奏报纷至沓来。
“内阁首辅胡溪近家中查抄有金银一百八十余万两。”
“刑部尚书庞秀家中查抄金银一百三十余万两。”
“户部侍郎司马东家中查抄金银七十八余万两。”
……
全部实锤。
一个个数字，触目惊心。
不少人眼前一黑，栽倒在地，裤裆里有黄色液体渗出。
李策惨笑，“你们一个个跟朕哭穷，亏朕还信了你们，朕对你们很失望。”
“终究是朕错付了。”
“张耕，把这些乱臣贼子，通通拿下。”
锦衣卫如同鬼魅般涌入奉天殿，团团围住，一个也别想跑。
奉天殿内跪了一地。
“陛下，臣愿意捐，臣把家产全捐了，助陛下讨伐杜逆，请陛下恕罪。”
“臣也全捐，陛下饶命啊。”
李策却厉声道：“现在又想捐了？晚了！”
“朕让锦衣卫查抄，没收充公，岂不是更爽。”
胡溪近豁出去了，声嘶力竭喊道：“李策，你如此对待忠臣，大魏迟早要亡在你的手里。”
李策脸色铁青，但没有动怒，反而冷笑一声。
“忠臣？哼，你们这样的忠臣，朕宁可不要。”
“昏君！暴君！李策，你会遭报应的。”
李策寒冰般的目光扫视群臣。
“你们说我是昏君是暴君，难道你们就是好鸟吗？”
“内阁五人，无一不贪。”
“六部尚书，四人贪赃。”
“朕心好痛。”
“祖宗把江山交到朕的手里，如今却搞成这个样子，朕痛心疾首。”
“朕一直以为，大魏的敌人是匈奴，是流贼。”
“可朕错了，大魏的心头之患不在外边，而是在朝廷，就在这奉天殿，就在你们中间。”
李策越说越气。
妈的。
你们人模狗样天天道德绑架我，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暴君是怎样炼成的。
都是被你们逼的。
“你们个个腰缠万贯，钱哪来的？”
“不都是民脂民膏吗？！”
“杜公明是谁逼反的？匈奴是谁放进来的？”
“不都是你们吗？！”
“如果我大魏亡了，你们以为史书只会写朕是昏君吗？”
“你们也会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呼。
原来骂人这么爽。
尤其是骂这些当官的。
“张耕，把他们家里查抄出来的数额，都贴到城墙上去，让老百姓看看这帮蛀虫。”
李策要杀人诛心，要彻底搞臭他们。
胡溪近心态崩了，爆喝一声，“李策，你不得人心，就不怕杜公明大军一到，众人倒戈吗？”
“朕当然怕。”
“可是，怕有用吗？”
“即便朕不查抄你们，你们一样会倒戈。”
李策眼神充斥着一股寒冰般的冷意。
“传朕旨意，继续查抄。”
“廖永忠，看好他们，谁也不准离开奉天殿一步。”
……
李策离开奉天殿，急匆匆去了后宫。
苏芷若肯定在生自己的气。
果不其然，李策看到她的时候，她梨花带雨，身体因哽咽，一抽一抽的。
那双曾经闪烁着光芒的眼眸，如今却满是失望与疲惫，很是让人心疼。
“皇后，你是不是在生朕的气？”
苏芷若一脸倔强，“臣妾不敢。”
想起李策昔日的种种荒唐行径，从最初大兴土木，到后来对臣下无端猜忌，再到今日这般糊涂决策，每一幕都如刀割般刺痛着她的心。
李策叹了一口气，“朕知道你在生朕的气，可朕也是迫不得已。”
苏芷若一怔，满脸不可思议。
自己这种态度，换做以前，昏君早对自己又打又骂了。
说这些话之前，她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可昏君今天怎么没有动手，反而解释？
不正常。
苏芷若终究忍不住说道：“百官贪污固然罪不可恕，可陛下有没有想过，把百官逼上绝路，谁帮你守城？”
李策反问：“你觉得能守住？”
“当然能。”
“别看杜公明一路势如破竹，可上京城墙坚厚无比，远非其他城墙可比。”
“即便匈奴两次入关，也没有攻破，他杜公明难道还比匈奴厉害？”
苏芷若似乎对守住上京城很有信心。
李策认真听完后，微微一笑，“皇后言之有理。”
“但是……”
他话锋一转，“城墙防得了杜公明，防不了腐败的后方。”
“上京从上到下都烂了，那帮大臣连钱都不借给朕，你觉得他们会帮朕守城？”
“没钱发军饷，谁愿意给朕守城？”
“你信不信，杜公明来了，他们会立即绑了朕去参拜新君？”
李策相信原主的记忆和自己的判断。
上京城守不住。
别无选择，必须走。
可在苏芷若看来，这些都是借口。
窝囊废。
没出息。
让人瞧不起。
苏芷若嘴角微微下垂，内心深处无比鄙视李策的毫无担当。
“难道陛下是贪生怕死吗？”
“你想当亡国之君，可臣妾不想当亡国之后。”
“臣妾也愿提枪上阵，死战到底。”
李策大无语。
我才刚穿越，就要死？
凭什么？
“人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死？”
“朕也不会让你死。”
苏芷若心里涌上一股悲凉，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
“臣妾明白了，全明白了，陛下抄家，是为了带着金银离开上京，对吧？”
“陛下弃城而逃，就不怕背上千古骂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