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上官巽走了,真的走了…….
“云藏峰”是上官巽最秘密的基地,汇集了天下上层人物不为人知的秘密和事件真相,身边除了锥心,没人知道,此前区灵山天机阁的书面文档都藏于此地。
上官巽救下罗君山后,也将他藏在这里。
立静凝的消息被信鸽从百里之外带回来,罗君山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对爱人的安危忧心不已,他决定要回去救立静凝,上官巽见他这般,就答应他解决这件事。
这晚,邢妱一如既往的在书房看书,半个时辰后,突然察觉院子周围多了许多人,四象门还在追捕上官巽,想来她设的这个局被四象门的人意会到了,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布局埋伏,她观着书,假装不知。
四象门有自己的规矩,照规矩办事,清理叛徒是其中一条。
邢妱如今对上官巽的情绪十分复杂,一面因他的绝情而生恨,一面对他不能理解自己而生怨,又因欣赏对方而有爱,又不得不为公事而对他生出决绝,几种情绪交汇在一起,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个什么结果。
过了半个时辰,院子里有了动静,一个黑色的身影逆着月光从屋檐飞身落入院子中,脚一沾地,邢妱便知道他来了。
果真一抬头便见他挽着一把斩马刀走进来,一身对襟黑色外氅,无甚表情,本就身材高大,长得端方周正,此时莫名觉得气势强了许多,让邢妱不由一骇。
她强装镇定,依旧捧着书,一派悠闲,不慌不忙道:“想不到我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了,你居然持刀入府,怕我杀了你?”
“我不是为了防你”,上官巽将刀搭于茶几上道:“我知道四象门的规矩”
邢妱依旧心平气和,问道:“为了不做我的王夫,不惧冒着杀身之祸脱离四象门,脱离与我的联系?”
上官巽也无甚情绪的回道:“你我的路是不同的……你可以为了目的牺牲一切,和你相处十多年了,说不清的是与非,让人备受煎熬,饱受愧疚,你可还记得梅子青……”
邢妱叹了口气道:“到底还是没留住你呀~我的宝贝,……不过,我想强留了,我可太喜欢你了~”
上官巽道:“我可以留下来,不过你得放了立静凝”
邢妱依旧神情自若,合上书,奇道:“我发现你们的大义,都是建立在伤害亲近的人,帮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上,立静凝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上官巽道:“君山并非八竿子打不着”
邢妱对着屋内道:“蝶伶,去把人带过来”
蝶伶走出屋内,对上官巽躬身作揖,喊了一声“王夫”,后又望向邢妱,警惕的站着,没有要出去的意思,邢妱知道她担心自己的安危,便宽慰道:“你去吧,这里不用担心”
蝶伶默默点了下头出去了,没一会儿,立静凝被蝶伶押着过来,情绪很稳定,没有骂骂咧咧胡乱闹腾。
立静凝见着上官巽也在,知道是他救了自己。
她抬头看台上的人,邢妱正气定神闲的翻着书,仿佛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书上,但仍空出精力道:“立大人,你可以回去了”
立静凝不答,也没有动,这样被人玩弄于鼓掌间去,让她无比气愤,被压抑着情绪已在爆发的临界点,她愤愤的看着邢妱,语气依旧平静:“邢妱,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就赖着不走了”
邢妱不以为然道:“你想怎样?”
“不怎样”,话未落,一支暗箭已经从立静凝手中脱离,射向邢妱,邢妱歪身避开,箭嘭一声扎在身后的屏风上,颤抖个不停。
蝶伶倒吸一口凉气,抽出宝剑与立静凝打在一起,两人从房内打出了院子外,上官巽追出来,一下子惊动了埋伏在周围的四象门成员,一个个冒出头来。
立静凝窝火的很,正想拿个人撒气,蝶伶撞在火口上了,两人从院子打到长廊上,蝶伶手执宝剑,立静凝手无兵刃却一点没落下风,两人招式所过之处催花折树,栏杆尽断,蝶伶渐渐落在下风,从长廊又被逼至院子,实在想不到一个科举入仕的女书生会有这样的武功。
上官巽本要来救立静凝,眼下她意气用事,让他进退两难。两个女人打了许久,四象门成员只是围而不攻,又打了好一会儿,剑光在闪烁中突然一顿,流星一般射出,钉在了长廊的圆柱上,立静凝掐住了蝶伶的咽喉,把她推入院子中央,邢妱终于坐不住了,走出来道:“我好心放你,你也太不识好歹了”
立静凝掐住了蝶伶的咽喉,把她推入院子中央,邢妱终于坐不住了,走出来道:“我好心放你,你也太不识好歹了”
立静凝嗤笑道:“你真会颠倒是非”,说着,手一紧,掐断了蝶伶的喉咙,蝶伶瞬间毙命,邢妱没料到她会下狠手,惊得目瞪口呆,这侍女是从小就跟着她的,已经有了感情,姐妹一般,她看向倒在地上的蝶伶,泪水突然不受控的涌出,伤心悲痛的眼神中生出狠厉的杀意。
上官巽自知事态要不受控了,忙拉上立静凝飞上屋檐逃走,被突然腾空而起的风火迎头一刀劈回院中,还未等他落地,又一人飞起,甩了一臂膀,射出一波暴雨梨花针,上官巽抬兵器转动格挡,一时间乒乓骤响,火星激出,同时五六名四象门成员前后跳入院子中与上官巽激战,立静凝望向房檐,发现此刻围了二十几个黑衣人,黑衣人站立如松柏,负手而立,冷森森的俯视着院中两人。
立静凝在这与四象门交手的三招两式中,见到了两种失传的武功,才明白邢妱的四象门真的不简单,关于曾经听到的种种言论也一股脑儿的冒了出来,高手如云,神秘莫测,鬼魅般的存在,善使各种兵器,能入皇宫如无人之境,江湖上失传的武功都聚集在这个组织中。
自知此命危矣~
此时上官巽在几个黑衣人的包围圈中,她正要帮忙,却插不上手,这个攻击圈在各方有来有回的攻守中,已自成一堵铜墙铁壁,谁靠近就可能被误伤,然而面对这样密集的攻击,上官巽却不落下风,他的招快的只看到残影,在其中应对自如,一般人若是落在攻击这么密集的包围圈中,肯定出不来了,立静凝想不到这个区灵山的神秘人,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平日里他与罗君山交往不卑不亢,又很低调,她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商人。
但是四象门为什么会攻击他呢?因为自己不是四象门的目标,所以被撂在一旁了?他们是由邢妱调动的吗?为什么不攻击自己?
她转身看向邢妱,邢妱此时正抱着她的侍女,定住一般静默着,微弱的月光照在她脸上,难得的可见黯然伤情。
良久,邢妱突然自顾自慢悠悠对她道:“你知道罗君山怎么死的吗?行刑的是个手生的刽子手,把他的眼睛蒙住后,一刀一刀凌迟而死的,流了一地的血,外翻的皮肉杂着血水,黏糊糊,肠子糊着血从肚子里流出来了,疼的脸上直冒汗,死不了,又活不成,生生被折磨了三天……”
立静凝攥着拳头,如邢妱期待的那样被刺激到了,她内心的心痛,伤心、仇恨交织在一起,恨意十足的瞪着邢妱,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挫骨扬灰,突然她右手一旋,袖中弹出一支带有三棱破甲锥的洞箫,朝邢妱冲过来举锥直刺,邢妱正等着她这样的举动,侧身避开,双手抓住她的手臂,抬起右膝盖狠狠踢上她的腰椎,霎时间立静凝脑子空了一瞬,浑身像触电一般,没几招便被邢妱一脚踢飞摔入花丛,那炳破甲锥洞箫脱手掉落,立静凝看着邢妱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的心口上,令她胆战心惊,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邢妱捡起那把破甲锥,倒转锥头,朝她一锥扎下,正当立静凝以为要交代在这里时,突然刀光闪过,一刀刃从邢妱身后伸过来,刃口对准她的颈动脉。
“都不许动”,上官巽道,风火一众见状,立即止住动作。
邢妱向左斜看了一眼,脖子微微动了动,上官巽恳求道:“阿妱,放我们走吧……”,邢妱 “你这颗心终是捂不热……”,上官巽黯然愧疚道:“对不起”,邢妱嘘叹一口气,此刻终于明白,男女之情真是强求不来的,不喜欢就不是不喜欢。
立静凝站起来跟在上官巽身后,两人抵着邢妱往大门去,四象门的人不远不近,虎视眈眈的跟着,只要有一点可能的机会,两人将万劫不复。
气氛紧张到冰点,兵刃在月光下寒芒更盛,在短短的时间里,立静凝感受到了这个组织的恐怖,毫不犹豫的行动力和必杀的决绝,站在黑夜里就像勾魂使者一般,他们在自己后退的脚步中笼过来,一直保持着暗器可以飞射的距离,进退可锯。
上官巽道:“退出暗器可射的距离,否则我手上就没准头了”,话落,没有人要动的意思,上官巽刀刃在邢妱脖子上一收,一道血痕渗了出来,鬼魅般的人往后退了十丈,这是暗器的最远距离。
没想上官巽又道:“再后退十丈!”,鬼魅们又退了十丈,上官巽终于放心,松开邢妱又道了声“对不起”后,拉上立静凝的手,往高檐飞去,四象门人员秒进跟上,一群人飞跃紧追,像点点寒鸦,映在硕大的月亮上。
上官巽走了,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