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姑娘性格有点狠
紫珊走了入了皇城最繁华的地带,满眼都是纸醉金迷,这种充斥着物欲横流,唯利是图,贪婪虚伪的气氛,对她来说很有吸引力,这都是人性的特点,利用好这个特点,就能达成许多目的,所以在她看来,这些弱点都是机会,都是送我上青云的好风。
她转着转着,便转到了皇城最奢侈的酒楼“风华楼”,站在门外便能瞧见里面的富丽堂皇,闻到门内窜出来的金钱味,这种地方的饭菜不一定好吃,大多时候不如贩夫走卒,小本生意的入味儿,只是名声打出去了,许多人为图个虚名,不惜花高价撑场面,贴脸金,久而久之便是非富即贵之人的必达之地,利用的就是人的虚荣心。
紫珊看了看自己的衣饰,过于朴素了,这种有钱舒心,无钱添堵的地方,必然生出十分势利之心,穿成这样纯属给自己找堵,于是打算换一身行头再来。
她又去逛了别的街道,找了不多久,在街东看到一家名为“通汇”的钱庄,钱庄的墙角坐着两个拄拐讨饭的男子,男子蓬头垢面,身穿泥巴包浆的破衣烂衫,眼睛透着乞丐所没有的凶狠,见紫珊过来便两眼放光,像猎人见到猎物一般,这样反常的现象很快被紫珊留意到,她进庄兑了二百两银子,出门时特意留意了下,那两人果真还在,在她往东街去时,两人便鬼鬼祟祟的跟上来,紫珊很是有气,突然心生一恶毒念头,取消了去“风华楼”的打算,往树林方向走。
邢妱随蝶伶追着紫珊的足迹而去,刚好见一行七个男子,蹑手蹑脚的尾随她往树林去,经验告诉两人,这些人来者不善,蝶伶正要去解决麻烦,被邢妱拦下道:“青山玄门修的不仅是玄道之学,还有其他,且看看”,蝶伶得话后放下心来,跟在五人身后。
到了偏僻的林中,那七人也按捺不住,赶上来围住紫珊,领头的笑道:“第一次碰到这么蠢的,被跟踪竟还往人少的地方走”,说完其余人也哈哈笑起来,紫珊来了兴趣,回道:“没听说过一句话,最好的猎手都是以猎物的形态出现?”
领头的男子听不明白,对手下道:“把她的钱抢过来,再把她卖到窑子,我们就发了”,紫珊不紧不慢的从袖子拔出一把尖刀,对着太阳作仔细观赏,尖刀的刀尖像三角锥,棱边是刃,刃旁有凹槽。
领头的一声令下,第一个先攻上来被紫珊挽住手臂,一刀扎入掌心,钉在树干上,惨叫声响破静谧的树林,下一个继续攻来,紫珊转身出腿撂倒,一刀扎入对方手腕中,拔刀时鲜血噗一下飙出,把站在远处观察的蝶伶也惊的脚下发软,这种杀法不会马上死,但会慢慢的失血而死,玄门这么注重因果的地方,杀人手法怎么这般残忍,实在令人出乎意料,然而刚回过神便见紫珊倒转刀柄,柄末弹出一根细线,勒住正逃跑的匪徒脖颈,眨眼间匪徒便身首异处了,蝶伶又是一惊,未等惊魂甫定,又见一人的胳膊被砍断,不禁吓得后退两步。
此时邢妱也过来了,神情一如既往的淡定,但见剩下的匪徒都齐齐跪在紫珊面前求饶,对她投去了欣赏的目光,然而她此时杀红了眼,对着求饶者又是一刀,蝶伶道:“少主,要不要制止”
邢妱道:“也好,你去试试她的武功”
“是”,蝶伶得令后迫不及待的飞出,投出暗器挡开她的刀,两人缠斗在一起,一刀一剑打的挡挡作响,蝶伶蓄势很足,铆足了劲头,然而紫珊运招实在太机巧灵活,过不到百招便被挑了武器,束手待毙。
正当紫珊的刀刺向蝶伶咽喉时,一袭衣袂突然闪过,邢妱飞身跃入阵中,弹开她的刀刃道:“好毒辣的妮子,这就是玄门高徒的修为?”
紫珊定睛一看,怔愣住,是她没错,枫林水榭的那位姑娘,她突然笑的很有玩味儿,抬刀便朝邢妱劈砍而来,两人打作一团,紫珊刚杀红了眼,正斗志十足,招招狠毒带劲儿,看的蝶伶是心惊胆战,急的直跺脚,紫珊也知道眼前人是什么身份,更知道此人有损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但刹不住上头的她,又难以住手,然而让她出乎意料的是,邢妱的武功居然这么高深,过了百招后对方却连武器都没有亮出来,紫珊燥火不已,加重攻势,蝶伶见状忙出声道:“少主小心!小妮子你好放肆,你可知道她是谁?”
紫珊置若罔闻,一柄三棱刀使得出神入化,攻击点如疾风骤雨般打向邢妱,终于逼得邢妱不得不亮出武器,紫珊没反应过来,一个球形带线的东西缠住她的刀刃,另一球绕着她背转了一圈后砸入邢妱手心,紫珊瞬间明白意图,在对方未使劲儿时,倒转刀头踢向邢妱,邢妱就势绕线缠住她的腿,稍一使劲儿,便见她腿上渗出鲜血,紫珊惊觉不妙,但已无招可出,心有不甘之际,邢妱突然道:“还打不打,姑娘杀气挺重啊~”
紫珊被这么一压,压住心性了,傲娇道:“不打了!”,邢妱将缕刃收回,紫珊下意识看向自己被伤的腿,只见上面一圈一圈的线痕,每一线都渗着血。
邢妱从容问道:“下山作甚,不备考,怎杀起人来了”
紫珊道:“那又怎样?”
邢妱饶有兴趣的蹲下来道:“你很不错,我很喜欢,愿不愿意为永宁府效力?”,紫珊闻言,顿了一下,想她可能对当年之事完全不知情,便开始打起小算盘道:“我有什么好处?”
邢妱道:“钱、名、权、男人”
“好!”,紫珊不假思索一口应道,是她想要的,虽然身在玄门,但欲望一点没消,反而在经年累月中越发膨胀,从没得到过,怎么放下,更重要的是她还有别的意图。
紫珊立即拱手道:“属下见过少主”
邢妱道:“很好,现随我到永宁府画押签契”
紫珊道:“现在还不可,我得参加科举,等科举结束,紫珊自会成为少主的羽翼”,邢妱很满意的点头,两人就这样达成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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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渺星河完成讲学任务后,便和立静凝到茶楼谈话了,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一碰撞便擦出思想的火花,你启发我,我点醒你,感悟多到仿佛几生几世说不完。
言谈之中,渺星河得知她是礼部的文道清吏司,出来转转,便有些感慨,一来二去又聊了许多事,直到茶楼走上来一名男子才转移了思绪,立静凝一下子认出他来,永宁府见过的钟离易阳,知道他在忙活事,就没打招呼,渺星河看着他,打量了一番道:“这男子将来定有作为,大气稳重,器宇不凡,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儒雅,给人以踏实安全可靠之感,与大周当前盛行的脂粉男儿全然不同”
此时,上官巽身后跟着几个商人模样的人,个个锦衣华服,珠光宝气,男子虽没有这般豪奢,却在气势上却压人好几头,这一波人上楼后便坐在立静凝不远的桌子上,一坐下,富商便将手中的契恭敬的放在上官巽面前道:“公子,跟我们采买的单子”,上官巽看了一下,执笔签字后又一张张的印上自己的手印,富商得了契约,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道:“跟公子做生意就是爽快,以后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上官巽朝他笑着点了下头,富商乐呵呵,欢天喜地的走了。
没一会儿楼道又上来一波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道:“钟离公子在皇城接下这么大的单子,摆了这么大的排面,我们可有幸也沾沾光啊?”,话音刚落,一个手里转着玉珠串儿的华贵公子走了上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厮,华贵公子打量了茶楼一圈,表情尽是不屑和嫌弃,欲捂口鼻牢骚道:“怎么选了这么个地儿,比我们家开的差远了”,小厮道:“所以沈家才是首富嘛”
“说的也是”,华贵公子很满意这个答案,等他把注意力转回正事上,发觉上官巽正注视着他,沈玉恭敬作揖道:“钟离兄,久仰大名”,上官巽并不认识他,但仍起身回礼道:“客气,敢问兄台是?”
华贵公子道:“在下沈玉,皇城首商之子”
上官巽恍然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沈公子,失敬失敬”,上官巽邀他相对而坐,沈玉往凳子上抹了一把,摩挲了下指腹,又是一个嫌弃表情,小厮忙往凳子上铺一块锦布,沈玉勉为其难的坐下,身体与桌面保持着一段间隙,忙活了一阵,沈玉才道:“这段时日听了不少关于钟离兄的传闻,真是好能耐,不仅抱得美人归,还托美人儿之福把皇城各条财路也拢了过来,我们都快被挤出去了”
上官巽道:“这个纯属谣言,人之熙熙皆为利来,人之攘攘皆为利往,无利可图,各位怎会聚过来?都是家财万贯之人,什么美人儿没见过,难道偏吃某一位的那套?”
沈玉转念一想也是,若是单纯为了给梅子青面子,口头态度上捧场便可,大多是为了探探这位一到皇城就占尽便宜的人物到底有什么神通,顺便看看有什么可合作的地方。
上官巽撇了撇袖子,意味十足道:“沈兄此番前来,一定不会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沈玉豪迈笑道:“痛快,就喜欢钟离兄这样的”,沈玉朝身后的小厮伸了下手,小厮递上一本牒子,沈玉打开看了下,确定没错后便递给上官巽。
上官巽边打开边笑道:“沈兄真是有备而来啊~”
沈玉笑道:“钟离兄看看,有没有用得着我沈家的”
上官巽打开他的牒子,一下子被里面的内容吸引,这是一本与自己合作的事项。
沈玉道:“怎么样?钟离兄?我们沈家有机会和您分一杯羹吧?”
上官巽不语,思考着他开出的条件,衡量着其中的得失利弊,迅速在一团乱麻似的条件和利益输送中抓住重点,洞察对方的漏洞和陷阱,找出利于自己的条件点,并暗暗插入自己的条件反制对方。
上官巽道:“很好,不过我还得想想,再给我些考虑时间,过几日详谈如何?”
“好,钟离公子想什么时候详谈?”沈玉问道,沈玉看着周围等他的人越来越多,自己也不想在这种地方逗留太久,加上自信沈家的实力,钟离遥不会拒绝与沈家搭边的机会。
上官巽回道:“五日后,辰正,镜花台武院,我设宴款待,咱边听曲看戏边聊”
沈玉一口应道:“好,不见不散”
上官巽道:“不见不散”,沈玉拱手告辞,上官巽忙活着给聚上来的商贾签剩下的契约,渺星河一看时候不早了,想起还有事,便和立静凝一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