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春天的希望
林川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那我愿意。”哀嚎纸人说。
林川松了一口气，露出微笑：“那么，你愿意和我签订契约吗？”
哀嚎纸人缓缓点头：“我愿意。”
得到哀嚎纸人的同意，林川开始准备签订契约。
他伸出右手，掌心中浮现出一条细小的银色锁链。
“我，林川，愿与哀嚎纸人缔结契约。”他的声音坚定而清晰。
哀嚎纸人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它的纸质手臂。
一缕靛蓝色的能量从它的指尖缓缓延伸，与林川掌心的锁链相触。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情感波动席卷了林川全身。
他感受到了深沉的悲伤，那种悲伤如此强烈，几乎要将他吞没。
但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一丝希望，那是哀嚎纸人对未知情感的好奇和期待。
林川咬紧牙关，控制着这股能量，将其转移到守望手链之中。
手链上的宝石逐渐变成了深邃的靛蓝色，如同深海般神秘而忧郁。
同时，林川能感受到自己的一部分意识正在与哀嚎纸人建立某种奇妙的联系。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十分钟，当最后一缕能量被吸收时，林川和哀嚎纸人同时发出一声轻叹。
契约，成立了。
守望手链上的宝石闪烁着深邃的靛蓝色光芒。
契约签订后，哀嚎纸人的体型缩小了许多，但它的眼中却多了一丝神采。
它好奇地看着林川，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林川松开束缚住纸人的锁链，微笑着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合作伙伴了。我会带你体验更多的情感，让你看到这个世界的美好。但是记住，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回应我的召唤。”
哀嚎纸人点了点头，它的声音不再那么沙哑了：“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
林川伸手轻轻抚摸哀嚎纸人的头部，感受着那奇特的纸质触感。
“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等我下次召唤你的时候，再来帮助我。”
等林川和哀嚎纸人说完话，七七又飘到哀嚎纸人面前。
七七低头，从身上各个角落翻出一堆零食，全都塞给了哀嚎纸人。
“给你，纸纸!”七七兴奋地说，“以后你就叫纸纸啦!”
林川看到这一幕，不禁皱眉：“七七，我不是限制了你的零食摄入吗？你哪来的这么多糖果饼干？”
七七闻言，心虚地左手抓住右手，眼神不住地飘向后方。
身后，从进入忧郁沼泽开始就一直远远地站着、仿佛怕沾染上脏东西一样的玉琅，则若无其事地抬头看天，仿佛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林川无奈摇摇头。
哀嚎纸人把七七给的零食悄悄藏进纸片底下。
它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靛蓝色的烟雾，消失在空气中。
……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病房，在洁白的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国强缓缓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刺得他眼睛生疼，他下意识地想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臂上插着输液管，动弹不得。
他努力转动僵硬的脖子，目光扫过病房内的陈设，最后停留在床边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李母正低着头，双手紧握着一串佛珠，嘴唇微动，似乎在默默祈祷。
她的头发比李国强记忆中更加花白，眼角的皱纹也深了许多。
那张曾经永远带着微笑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疲惫和忧愁。
“老伴”李国强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自己的。
听到这声呼唤，李母猛地抬起头，泪水瞬间充满了她的眼眶。
“老李，你…终于醒了！”她紧紧握住丈夫的手，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
李国强感到一阵强烈的愧疚涌上心头。
他曾经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却忽视了妻子的感受。
此刻，看着妻子憔悴的面容和通红的双眼，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自私。
“对不起”李国强低声说，声音中充满了懊悔。
李母摇摇头，轻轻抚摸着丈夫的脸颊。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在家人的劝说下，李国强勉强同意见心理医生。
第一次治疗时，他坐在诊室柔软的沙发上，感到既紧张又不自在。
心理医生是一位和蔼的中年女性，她耐心地倾听李国强的诉说。
“我的儿子他是那么年轻，那么优秀”李国强哽咽着说，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心理医生递过一张纸巾，轻声说：“李先生，失去亲人的痛苦是巨大的。
但请告诉我，除了悲伤，您还记得些什么吗？关于您儿子的快乐回忆？”
这个问题让李国强愣住了。
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李国强开始翻看家庭相册。
每一张照片都唤起了他深藏的记忆。儿子的第一次露齿笑，嘴角还挂着奶渍；
第一天上学时兴奋的样子，书包几乎比人还大；
大学毕业时骄傲的表情，身着学士服的样子英姿飒爽
这些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李国强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不觉地扬起了一丝微笑。
相册的最后一页，是李小军穿上警服的照片。
年轻人的眼神坚定而明亮，仿佛对未来充满希望。
李国强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心中百感交集。
在整理儿子遗物时，李国强无意中发现了一本日记。
它被小心翼翼地藏在书柜的角落，封面有些磨损色，封面上贴满了红旗贴纸。
李国强的手微微颤抖，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翻开了它。
“7月15日，晴。今天又抓获了一个毒贩，”其中一页这样写道，
“虽然整整跟踪了36个小时，累得几乎站不住脚，但想到可能拯救了无数家庭，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爸妈，虽然我知道你们会担心，但请相信我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
我要用自己的方式，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安全一些。”
李国强的手指轻轻抚过日记上的字迹，仿佛能感受到儿子写下这些文字时的心情。
他继续往下读：
“8月3日，阴。今天在社区进行了一次禁毒宣传活动。
看到那些青少年认真听讲的样子，我感到特别欣慰。
有个小男孩过来问我：‘警察叔叔，你们真的不怕坏人吗？’
我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们也会怕，但是为了保护你们，我们愿意克服恐惧。’
那孩子眼睛亮晶晶的，说他长大后也要当警察。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工作是如此有意义。”
读到这里，李国强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消沉某种程度上辜负了儿子的牺牲和期望。
儿子选择成为警察，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而不是让家人陷入永恒的悲伤。
李国强翻到日记的最后一页，那里写着：
“10月1日，多云。今天是国庆节，街上到处都是欢乐的气氛。
看着人们幸福的笑脸，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爸妈，我知道你们一直为我担心，但请相信我，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份幸福。
或许有一天，我会因此付出生命，但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请不要为我难过。
因为我是带着光荣和自豪离开的。我爱你们，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