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过往
蜘蛛人看着地面上，距离珠珠塔灵能局还有两条街道的一个十字路口。
七个着装风格非常纯狱的人正在路口等红绿灯。
这七个人都还穿着灵能局特制的囚服，灰暗底色的衬衫，胸前是闪电加锁链的图案。
周围的行人并不认得这是灵能局的囚服，只是单纯觉得这些人看起来很不好惹，所以都刻意将他们保持着距离。
这七人似乎并不在乎被认出曾经罪犯的身份，他们站在十字路口上，表情相当坦荡，不时还会轻声谈笑。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被围在几人中间，隐隐有被尊为老大的样子。
老人的眼神锐利如狼，丝毫没有一般老人眼睛那般浑浊和颓丧。
老人旁边站着一个身高约莫两米的女人，腰如同水桶一般粗细，满脸麻子。
她弯下腰，凑到老人的耳边，轻声说着话。
“老爷子，我们为什么要帮那些大家族对付灵能局？”
“是啊…要我说，虽然灵能局的规矩是操蛋了些，但是跟那些大家族比，还是大家族要恶心些。”
“反正我觉得挺膈应的，别忘了当初我们为什么成为阶下囚的。”
老人身后也有两个人开口说道。
其余三人没有开口，却也聚拢过来，眼神望着为首的老头，希望他能给个解释。
老人转过身，他的身高最矮，只好微微扬起头扫视着众人。
“我蔡森这辈子走错过很多路，以前我希望可以尽可能护卫这些无辜的百姓，但我发现有时候他们并不无辜。”
老人斜眼看了一下旁边的行人。
有几个行人看见他的目光，或是畏惧或是嫌弃地就往远处挪了一下。
“所以现在，我希望，尽可能为你们这帮孩子谋些更好的前程。”
“旧时代已经容纳不下我们这帮罪犯了，想要登上新时代的大船，总归是需要船票的。”
蔡森眯着眼看了下红绿灯，突然摇头失笑。
都已经是罪犯了，他们居然还在老老实实等红绿灯。
“走吧。”
红灯还有十秒转绿，车辆不停疾驰而过。
蔡森浑不在意地迈出路口，缓步走在斑马线上。
其余六人将他围在中间，行驶在道路上的车辆纷纷急刹，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响彻街道。
可事出突然，还是有几辆小车撞向了众人。
几人甚至都没有动用法诀，站在老人两旁的几人，只是朝着那些小车伸出了一只手，那些小车就被拦截了下来。
蔡森望着马路对面那些行人惊恐的面容，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这些面容他看得太多了。
作为m市曾经的灵能局局座，总是能遇到这些惊慌的民众，只是当时他是以守护者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只是一个d级灵能师，到这个年纪，基本也走到生命尽头了。
前半生都在为了这些人奔波劳碌，如履薄冰，不断地将手下那些热血的年轻人亲手送至火坑。
他不算是一个很合格的灵能局局座，他太内耗了，他每天都会反复拷问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每天都会怀疑那些年轻人的牺牲是否有意义。
无数年轻人怀着一腔热血加入灵能局，他们希望守护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却带给他们太多遗憾。
他眼中看着那些四散奔逃的民众，思绪却飘回了数十年前，想起那一桩桩一件件过往。
王莹，他身边这个2米高的大胖子。
记得她刚入局里的时候，还是个窈窕的少女，那时也没有这样满脸的麻子。
后来在局里，认识了梁朝并结婚。
梁朝是个很爱笑的年轻人，只是个后勤队员，能追上王莹还是他帮牵的线。
梁朝出任务的时候死了，他本来可以不用死。
一间民营厂区的老板报案，称厂区闹诡，诡异一直在厂里破坏他的设备，为了催促小梁快点冲进厂区，他故意隐瞒了诡异有灵智的事情。
梁朝信了老板的鬼话，没有等队友，孤身进入。
等到其他队员赶到将诡异斩杀，梁朝已经惨死在厂区。
但有他的进入，诡异也确实停止了随手破坏设备的行动，开始玩弄虐杀小梁。
这一切都被小梁的手机记录下来，其余小队成员发现诡异有灵智，加上老板的反应不对劲，逼问之下，老板才承认是故意隐瞒了事实。
按照律法，老板只会被关押两个月。
王莹气不过，跑去杀了老板，因此入狱。
其实哪怕老板不隐瞒，直说实话，梁朝也会冲进去守护他的财产，如果这种情况下梁朝死了她都还勉强能接受。
可偏偏，这个混蛋不仅欺骗梁朝，事后还毫不悔改。
面对灵能局的审讯，甚至还振振有词的叫嚣：
“你们每天享受着我供的税，本来就应该保护我的财产好吧？要是我说实话，那家伙还敢冲进去吗？我那些设备早就被破坏完了！”
蔡森知道这件事。
他遵守了律法将王莹关起来，但是在职责权限内尽量给王莹更舒适的环境。
以至于她在牢里各种暴饮暴食还胖了。
其余几人，也有着类似的遭遇。
就像汪强，他回家时遭遇妻子外遇，奸夫躲床底被他发现。
他没有选择攮死奸夫，而是很理智地提出离婚。
妻子没有同意，甚至还要告他，要分走他一半财产。
法庭很公正，不偏不倚地按着条律判决，并没有让妻子分走一半，只分走了很小一部分。
可他妻子还是不满足，又开始对他家人闹，在网上闹。
说什么汪强总是家暴，在外面玩得很花之类的……
网上的舆论总是更偏向于更弱势的一方，哪怕是假装的弱势。
很快不止网上，甚至他的身边，都有不少人在暗中对他指指点点。
无奈之下，他只好妥协，将财产大部分都分给那个贱女人。
然而事情没有平息，他的妥协，更是坐实了女人的说法。
那个女人开始更过分，时不时还在网上分享自己的新恋情，还暗戳戳地骂他这个前夫哥。
那女人的视频底下，评论都是各种祝福。
比如“什么姐妹好样的，勇敢追爱的人值得这样的幸福。”
“拒绝家庭暴力，不要以为是灵能师就了不起……恭喜姐妹。”
官方出来辟谣，他们还嘲讽说灵能师能量就是大，反正就是不信。
老实人汪强忍无可忍，绑了他们，让他们在镜头前承认事实…
最后，自然也是逃不了啷铛入狱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