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糊涂蛋王秀才
王秀才没想到妇人会当着大家的面,将事情说开,并将这一切怪罪在自己身上,尴尬地立在原地。
白雀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他就是昨晚送饼子的那个人。只是没想到经历了刚才的一场混战后,他还能说出放他们走的话。
“什么,昨晚送饼子的是你啊?”
“原来这祸事是你惹出来的啊!你你真是脑子被驴踢了啊?差点害死我们所有人!”
“好啊王秀才!真是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王族长,俺可不愿跟这种人一起上路,啥时候被他害了多不知道!”
村民们原本就气愤不已,得知王秀才的所作所为后更是气得跳脚,全都大骂王秀才是个糊涂蛋。
王秀才脸色十分尴尬,却还硬着头皮继续发表了他的圣母言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该受惩罚的人已经收到了惩罚,孩子这么小,不能再让他没了娘亲啊。”
妇人忙掩面哭泣:“是啊!是啊,孩子才三岁!”
白雀看不下去了,她走到王秀才前面,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就没想过,为何你昨晚给了这孩子一块饼子,他却比昨日还要虚弱吗?”
王秀才怔愣一瞬,下意识问:“为何?”
白雀指着妇人,对王秀才一字一顿道:“因为她不是孩子的娘亲,相反,她是孩子的仇人。”
王秀才不可置信:“仇人?”
“我让孩子亲自和你说吧!”白雀弯下腰,轻抚孩子的额头,这孩子嘴唇干裂起皮,至少五天滴米未进,已经徘徊在饿死的边缘了。
一股灵力悄悄注入。
孩子茫然睁开眼,先是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
白雀从兜里掏出个饼子放在孩子嘴边,孩子闻到香味,低头看看嘴边的饼子,又怔愣地看着白雀,眼神似乎在询问是给我吃的吗,白雀点点头,孩子这才拿起饼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进去。
“没事,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孩子眼睛里警惕的神色稍减,王桂花将水囊递过去,他又一口气喝光。
“乖,你安全了,你告诉姐姐,你跟那个妇人是什么关系?她是你娘吗?”
孩子听到安全二字,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她不是我娘,我娘早死了!是我、我姐姐带着我逃难,我和我姐姐被他们抓了,然后我姐姐就被他们吃了!这恶婆娘不仅吃了我姐姐的肉,还逼我吃我姐姐的肉,我不吃他们就打我!”
“呜呜呜”
“你不是叫桩子吗?”王秀才万万没想到事实是这样。
孩子眼里噙满泪,恶狠狠地盯着他:“呸,我才不叫什么桩子木头的,我有名字!我叫我叫我才不要告诉你!你为坏人求情!你也是个坏人!”
坏人二字就像是一柄利剑刺中了王秀才的胸口,他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以为的善,在真正的弱者眼里,竟然变成了恶,变成了帮凶。
村民们也再不管王秀才了,将这妇人和男子打了一顿,审问出来他们一共纠集了一百六十多人。现在解决了一百四十多人,还有二十几人没有抓到。
好在人数不多,他们本就饿极,又耗尽体力,日后来找事的可能性不大。
白雀没管那两人的下场,倒是对眼前这个三岁小孩起了兴趣。
这小孩虽然饿得虚脱,但眼睛大大的,长得又乖又萌,就像是年画里的小娃娃。能看出之前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
刚才看他还是早夭的面相,但吃了个饼子后,面相也随之改变。想来若是没有遇到白雀,他应该也会和他姐姐一样,被杀了吃肉。
他的双亲中,一人早逝,另一人还活着。
那个还活着的应该就是小宝的爹爹了,他正在往南移动,处境不是很好,目前正挣扎在生死边缘。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不能说。”小孩抿着嘴,有些紧张,期期艾艾地看向白雀,生怕她因为自己不说名字就丢下他不管。
“为什么不能说呀?”二狗凑到旁边,从怀中掏呀掏,掏出了一块肉干:“我给你吃肉肉,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好不好呀?”
小孩定定地看着肉干,舔了舔嘴唇,点点头:“我叫小宝,娘叫我小宝。”
得,还是不愿意说自己的真名。
罢了罢了。
小宝就小宝吧。
白雀道:“你家还有什么人吗?”
小宝轻轻摇头:“没了。”
白雀又问:“那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
小宝有些茫然,先是点了点脑袋,又道:“你们去哪里?”
“去雁城。”白雀怕小宝不知道雁城在哪,补充道:“我们往南走。”
听到往南走,小宝忍不住的兴奋,疯狂点头:“姐姐,我跟你走!”
小宝被王桂花带了下去,他的身上脏兮兮的,便给他换上了二狗的衣服,只不过大了一截。秦氏便拿来针线,帮着把袖口和裤腿往上缝点。
白雀在营地逛了一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少了点什么,左思右想,这才想起来。
黄皮子死哪儿去了?
这一路好吃好喝带着它,为的就是让它在晚上站岗放哨,结果倒好,这是带了个啥事都不干的吉祥物啊!
白雀走到人少的树丛里,吹了几声口哨,又等了好半天也不见鼠影。
她觉得不对劲,召唤了个附近的老鬼询问。
老鬼想了想:“嘿嘿,你是说一只大白鼠吧?它是你养的宠物啊?”
白雀点点头。
“我看到它了,它去追母鼠去了,然后和另一只公鼠打了一架,没打赢。”
白雀瞳孔地震。
老祖宗诚不欺我,真他娘的饱暖思淫欲!
靠,等它回来就给它绝育!
“谢谢了。”白雀点头表示感谢,转身要走。
那老鬼又道:“不过后来它爬在树上偷听那群人说话,然后就被人捉到,拧断脖子等着一会剥皮吃肉呢。”
白雀抬起的脚猛地顿住。
拧断脖子?
剥皮吃肉?
死了?!
白雀深吸一口气:“抓它的人呢,那人现在在哪?”
“那人被你们杀死啰,现在就躺在那棵树下。”老鬼指着远处的一棵枯树。
白雀直奔树下,杂草堆中果然躺着个人,地上淌了一摊血,他的胸口有个血洞,已经咽了气。
胸口的血洞旁边,鼓鼓囊囊地,白雀伸手去掏,伸进去的瞬间,就触碰到熟悉的触感。
拖出来一看,正是黄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