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如鲸向海，似鸟投林
［在永恒的宅邸中，长眠的客途露子侯汝入梦］
遥望着远处的石制古城，齐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他家神龛上的雕像。
此地与那座章鱼头的雕像拥有相同的气息。
“齐大人，［哈斯塔］大人，请沿着这条道路往里走，届时妲贡大人会领二位去那位大人的寝宫。
我还需要继续守卫，不能擅离职守。无法陪二位同行，还望恕罪。”
齐迈朝鱼人挥手：“你去忙你的吧。”
鱼人霸波奔迅速退回至门外。
齐迈观察起周围的情况，神情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
在正常的情况下，403号的房门打开后，里面应该是一间和齐迈家构造相同的公寓才对。
然而鱼人们通过传送法阵，将公寓房门与拉莱耶之城连接在了一起。
魔法突破了时间与空间的桎梏。
一扇现代气息浓郁的防盗门，孤零零的矗立在一片奇异空间的空地之上。
此处空间，以云为地面，以海水为天空。
齐迈可以看见头顶之上的万丈高空，悬浮着一片蔚蓝大海，波涛如怒。
倒悬的大海之中，无数谦卑的鱼人深潜者，正直勾勾地仰望着齐迈。
他们发出叽里呱啦的吼叫，于“云海”内遨游翻腾，似乎在进行某种欢迎仪式。
此地的空间认知是混乱的，不存在“上下左右”的概念。
远处的石城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远在天边。
远即是近，大即是小。
永恒之城的墙面也呈现着难以用言语直接描述的形状，它不是直的、也不是曲线、更没有角度。
这座不可名状的建筑，光是存在，就是对人类世界中几何物理学的亵渎。
物理学不存在了（哭腔）。
常人直视此等建筑，只怕会立刻不受控制的陷入癫狂。
然而齐迈却没有感到任何异常。
他的心中一片清明，感觉像回了家一样亲切。
“姒沓，这里好漂亮……”
“没见过世面，我家比这漂亮多了。”
“你家？”
“位于毕宿五的卡尔克萨，我老家。哪天有机会，让我的助手白雅姬开车带你去。”
白雅姬，黄印剧院出品的电影、电视剧里的御用配角，经常和韩姒沓演对手戏。
白雅姬明面上是韩姒沓的cp，实际上她是韩姒沓忠诚的仆从眷属。
“既然是姒沓你的老家，那也算是我的老家咯，我肯定会去的。
话说刚才那鱼人朝你喊的是什么方言？我都听不懂。”
［哈斯塔］是什么意思？
韩姒沓淡淡道：“那是我的大名。”
“你的大名不是韩姒沓吗？”
“韩姒沓是小名。”
“ha……si……”齐迈揉着喉咙，他嗓子眼里像是卡了根鱼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表情相当痛苦。
“你干嘛啊？”韩姒沓心疼地拍了拍齐迈的背。
“我想喊你的真名……但是喊不出来。”齐迈耿直道。
“你看你那傻样。”韩姒沓掩嘴轻笑。
她原本因为被杨妈强迫着她给仇人送礼，心里憋着一大股怨气。
可她见齐迈做出如此笨拙的行为，心头不禁涌起一股甜蜜。
‘这狗东西，果然心里有我。’
“笨蛋！那就不是用人类的发声器官能说出来的词汇。别急，我送你个小礼物。”
【已获得：不可视之喉】
【不可名状者、深空星海之主持有的特殊道具，只有祂本人与受眷者才有资格使用】
【愿长夜无梦，愿黑星照常升起】
“姒沓，你做了什么？”齐迈突然感觉他说话的声音不太正常。
就像同时用两张嘴说话，自带和声。
系统提示说他获得了新的道具，但他却没有看见系统栏里多出任何东西。
韩姒沓：废话，不然你以为什么叫做“不可视”？
“送给你了一个小礼物，现在你可以随意的喊我的名字了。”
齐迈果断朗声道：“［哈斯塔］！”
韩姒沓轻咬薄唇，微笑点头：“嗯。”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抱歉，有点情不自禁。”齐迈毫无愧疚之意，“话说，你给我的东西，有什么作用？”
“凭借我给你的礼物，以后你就可以念动一些人类不能使用的咒语。”韩姒沓微笑道。
“姒沓，你对我真好……”
“只要你以后别去外面沾花惹草，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那你还是对我坏点吧。’
齐迈在心中嘀咕。
他现在正与韩姒沓漫步在云海长廊上。
要正式进入拉莱耶之城，看上去还有挺长一段路要走。
他们已经并肩走了许久，远离了公寓防盗门，但感觉并未靠近拉莱耶主城多少。
在这座奇异的空间里，距离与方向全部失去了意义。
若无人指引，外来者恐怕会永远迷失在此地。
齐迈原本以为海洋之城拉莱耶，会是像故事里的亚特兰蒂斯那样，是一片位于海底的废墟。
谁知道竟是这样一片奇异的空间。
置身于此，仿佛在做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难以理解的事物。
混乱无序，不可名状，但又美不胜收……
胡思乱想中，齐迈貌似回忆起了一些不太正常的记忆。
记忆中：尤可学姐撸起袖子，生气地猛抽露子小姐的屁股，将露子抽得哇哇大哭；杨小姐也在打露子小姐的屁股，她挥舞着鸡毛掸子，一同挨训的还有韩姒沓……
露子喵好可怜，总是挨揍。
“这里看上去好眼熟，我貌似在梦中来过。”齐迈喃喃自语道。
韩姒沓摇了摇头，叹息道：“【愿长夜无梦】。”
“【愿黑星照常升起】。”
齐迈刚在系统的显示中，看到了一段一模一样的话。
于是他下意识地拿来回复韩姒沓。
韩姒沓先是惊愕地转头，看向齐迈。
片刻后，她脸颊涌上一抹可爱至极的酡红。
韩姒沓脸上似笑非笑，看起来羞而不怯。眼神灵动间，齐迈能感受到她那股发自肺腑的感到喜悦。
似乎齐迈能对上这句台词，比他对韩姒沓反复念叨上一百遍“我爱你”，还更令韩姒沓欢喜。
“你干嘛表情这么古怪的看着我？”齐迈被她盯得有点不自在，小声提醒道，“咱们现在可是在露子小姐的地盘上呢。”
韩姒沓立即气鼓鼓地说道：“怎么，你难道觉得我会怕她那只臭章鱼吗？”
齐迈眺望远处，瞅见有个倩丽人影自城池中走出，朝他们款步走来。
不是露子，而是一位气质成熟的少妇，应该是鱼人所说的“妲贡大人”。
拉莱耶的管家，所有鱼人的母神。
支配者妲贡。
“有人来了，你表现得正常点。”
“我就不！狗东西，你爱不爱我？”
“你是非要置我于死地吗！”齐迈急道。
在露子的地盘，回答韩姒沓“爱不爱她”的问题，无异于刀尖舔血。
如果参选人类作死排行榜，这个行为估计能排到榜首。
韩姒沓逼问道：“快回答！你到底爱不爱我，不准说谎。”
“爱！”
韩姒沓笑着追问，笑靥如花：“有多爱？”
“非常非常的爱，我会情不自禁地向你靠近。如鲸向海，似鸟投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