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皇帝陛下:没有不舒服?
说着,他将脸抬起,认真问她:“可是朕有哪里叫你不舒服?”
他的声音依旧清凌好听,姜翎月却无暇去欣赏,实在是一言难尽。
她不欲回答这样堪称流氓的问题,可皇帝陛下那双狭长的眸子,灼灼盯着她,显然打算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姜翎月无法,只能含糊道:“没有。”
“没有什么?”祁君逸挑眉,笑意渐浓,“没有不舒服?”
硬了…
姜翎月拳头要硬了,她抿着唇道:“陛下再拿臣妾打趣……”
眼见着人真要恼了,祁君逸见好就收,笑着将人拢进怀里,“你这性子还真被朕惯出来了。”
记得他刚重生回来时,这姑娘还跟只小兔子似的,被他抱进怀里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为了不惊着她,他认真回忆了前世最开始时,他们之间是如何相处,打算着循序渐进的来。
结果不过三日,就破了功。
因为他见不得她夜里被他欺负的不轻,早晨还要走去韶光宫晨省。
更见不得她对其他妃嫔行礼。
前世一开始他没有早早将人护在羽翼下,是他不能接受自身情绪竟然受一个女人把控,他固执的跟自己内心做斗争。
一边不愿意遵从内心去宠爱她,一边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她。
很长一段时间,对她的好都是别别扭扭的。
最后悔之莫及……
今生既然能重来,他便见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
直接了当的对她好,完全顺从本心,真是舒心极了。
瞧瞧,这才多久,都将人惯的敢直接给他摆脸色了。
祁君逸长叹口气,揉了揉怀里的小脑袋,道:“好姑娘,你摸着良心说说,朕对你还不够好吗?”
“好,”姜翎月将下巴抵在他胸口,仰着脸道:“陛下待臣妾是后宫中独一份的好。”
“那朕这样好,月月是不是该努力回报一二?”
“陛下贵为天子,臣妾能有什么……”
“无需你做什么,少气朕两次就行。”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的姜翎月大感冤枉,“臣妾何时有意气过陛下。”
“不是有意的就更可气,”祁君逸似笑非笑,“你若真是故意的,朕反而还高兴些。”
比如那日她给他送女人,如果是故意的,那至少说明她知道这么做的意义,他还能勉强安慰自己,她并非完全不在意。
若她不是故意的,而是认为她为自己举荐妃嫔侍寝乃天经地义,他去睡其他女人,她也完全无所谓,不会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就由不得他不气。
再比如今夜,她屡屡跟陈子泝对视,若是故意的,他甚至能当她是故意惹自己动怒。
说明她对自己并非完全无意。
可结果呢?
才因为餍足而舒爽的心情再次蒙上一层阴霾,祁君逸唇边的笑意渐渐收敛。
脑中不断盘旋着她的那一句,‘抱过…’,下颌骨顿时一紧,满心酸涩。
若姜翎月知道他心中所想,大概要怒骂一句骗子。
说好的入宫前的事不在意,哄着她说了实话,结果却耿耿于怀成这样。
但她没有读心术,她听不见。
她只能听见面前男人忽然转了话锋。
“华阳好似对陈子泝有意…你说…朕要不要给他们指婚?”
他话语略带几分迟疑,仿佛真的在问她的意见。
听的姜翎月眉心突突跳,瞳孔蓦然瞪大,难以置信。
华阳可是他同母胞妹,就算他性情冷清,身为皇太子,同底下的弟弟妹妹有着君臣之别,从小就不算清净,但那也是他嫡亲的幼妹。
前世的婚姻让华阳从高贵骄矜的小公主,愣是活成了一个怨妇,他明明知道后果,明明知道陈子泝就算迫于圣旨将人娶了,也做不到跟公主恩爱有加。
他们两个人在那场婚姻里都不得好过。
重来一次,竟然还打算指婚?
……不不不,这或许是试探。
试探她对陈子泝是否余情未了。
姜翎月瞬间冷静下来,“此事重大,臣妾不敢出主意,陛下还是自己决定吧。”
“这算什么重大,朕就想听听你的意见,”知道她是避忌陈子泝,祁君逸淡淡道:“你无需避讳,但说无妨。”
姜翎月一默,想到前世那对最后相看两厌怨侣,终究有些忍不住道:“依臣妾看,事关公主终身,当慎重些,不可仓促决定。”
“哦?”祁君逸笑道:“月月这是认为给他们指婚不妥?”
“并非如此!”姜翎月只觉得这笑直叫人头皮发麻。
她心口瑟缩了下,有些想打退堂鼓,但是话都说出了口,想了想,又咬着牙道:“……只是婚姻大事,到底还是得两厢情愿为好,如若不然,造就一对怨偶,实在不美。”
华阳公主乃天潢贵胄,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论钱财,论权势从来不缺,天生不知道委屈二字怎么写。
陈子泝也不遑多让,陈家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出身贵族却依旧得到了皇帝的重用,弱冠之龄便是三品大员,前途不可限量。
这样的人,脊梁是直的,骨头是硬的,就算是公主,也不能叫他折腰。
若他们是两情相悦,就算遇上了摩擦,对心上人退让是每个人都愿意做的事,那他们当然是金玉良缘。
可若不是,那就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迁就对方……
姜翎月自认为自己这番话说的实在是晓之以理。
但面前男人的脸色却随着她的话出口,而渐渐淡了下来。
她当即住了嘴,呐呐道:“可是臣妾的话有哪里不妥?”
“当然不妥,”祁君逸看着她,道:“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舍不得对吧?”
那声音真是酸溜溜的,但姜翎月完全听不出来,她只听出他屡屡意有所指,瞪着眼否认道:“不是!”
“是陛下要问臣妾意见,臣妾将自己想法说了,您又不满,”她有些压抑不住的心烦,“既如此,何苦来为难臣妾。”
“臣妾跟陈子泝之间的事,都给您坦白了,除此之外,确实再无其他情意,陛下若是不信,臣妾大概只能以死自证清白。”
“行了!”祁君逸握住她的后颈,将人摁进怀里,不许她再说下去。
心里想的却是那句,‘婚姻大事到底还是两厢情愿为好’。
她有没有想过,什么叫两厢情愿?
她跟陈子泝当年才是两厢情愿。
按她的说法,他们现在算什么?
沈氏造就的一对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