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克莱纳科技枪研究成功，尤莉斯心情愉悦，她大手一挥，匿名给戴温送去了几车金子，并留下纸条：机械院六百层宿舍楼，速建。
几天后，奥城顶尖建筑师们陆续在学校集合，听闻消息的学生们纷纷赶来围观，见证着机械院使用了数百年的老旧筒子楼轰然倒地。
“六百层？杰尼，你确定机械院要建六百层？”机械院可是出了名的贫穷，为了招收更多学生，他们甚至减免学费，连任课教授们的工资都难以正常发放。
重新建宿舍楼可以理解，毕竟此次新生定级赛，那个三系天才以一己之力干翻斗法两院系，机械院捡了个大便宜，名列第一，用校方给的巨额奖金建一栋新宿舍楼，庆祝庆祝很正常。可是——
至于整个六百层的摩天大厦吗？机械院大穷逼哪来的钱！
“看没看《八卦女孩》最新一期？他们采访到戴温院长了，不多不少，就是六！百！层！”叫杰尼的男生斜了好友一眼，把杂志塞给他，比划着数字说道。
翻开杂志，“机械院欲建六百层宿舍楼”一行大字映入眼帘，戴温院长的专栏访谈更是占了整整三页。
“是的，我们已经委托菲拉恩女士设计并全程跟进宿舍楼重建事宜了，她是风缇利亚唯一一位高级建筑导师，我相信她可以创造出令机械院所有师生都满意的宿舍楼。”
“我们既然决定重建，资金上必然没有问题，至于来源确实不方便透露，希望大家不要恶意揣测。”
“机械院始终致力于改善我院学生学习环境，此次宿舍楼重建不会影响到学费减免计划，同时，欢迎更多学生选择机械院。”
看完专访，男生缓缓神，望着眼前废墟，喃喃道：“六百层……光明神柱都没这么高吧……”
“是啊，差远了，建完以后就是风缇利亚第一高楼。”杰尼感叹道，“机械院也就三百多个学生，折算下来差不多一人占两层哈哈哈。”
高魔世界，贵族地位与魔法实力挂钩。风缇利亚能够感受魔法涌动的人越来越少，一旦有孩子在初测试中展现出过人天赋，定会受到各方关注，奥城贵族为提升总体实力，会大力赞助他们招揽他们，毕业后为自己所用。
在魔法越发稀疏的今日，单系天才就很少见了，能出现一个尤莉斯，贵族们不得铆足了劲讨好机械院？机械师虽然不景气没出路，但是建筑师、傀儡师还有符文师抢手啊！砸钱给机械院建个六百层宿舍楼算不上什么稀罕事，前年，某位公爵还送了西格学长一块领地呢！
“不过……怎么不喊尤莉斯帮忙？她入学第一天不就给自己建了栋二层小楼？我记得当时也上了《八卦女孩》头条啊！”
“说到这个……”杰尼左右观望，刻意压低了声音，“她好像还没决定选择哪个职业，三个院长因为这件事争吵好几天了呢！”
按照风缇利亚魔法组织协会规定，在校生达到新生十级后可进行职业分支选择。所有老师都想培养天才学生，每每到了天才选择职业时，他们就会吵得不可开交。
尤莉斯是三系天才，她的课表几乎囊括了三院系所有课程，虽然被挂在机械院名下，但莱西和奥古力从一开始就有让她选择斗法两系职业的打算。
戴温当然不同意，于是莱西提出了一个史无前例的想法——既然天才不能独享，那大家一起共享呗！让尤莉斯直接三修！雨露均沾总行了吧！
？
本就已经争得面红耳赤了，奥古力也懒得再维持形象，他气得拍案而起：“莱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魔法协会从不允许跨系双修，更别提三修！你好歹也是协会议事员，怎么可以带头违规？”
“那是因为以前没有三系天才。”难得见到奥古力发脾气，莱西反而平静下来，她满不在乎地把玩着圆桌铃，语气轻松自在，“规定都是人定的，协会议事员本就以促进魔法发展为宗旨，与时俱进破除陈规是分内之事。你说是不，戴温？”
戴温不置可否，但她很想给莱西一个白眼。尤莉斯想选哪个职业你心里没点数吗？斗法两院系已经有重点培养的孩子了，就别盯着尤莉斯一人可劲薅羊毛了，孩子肩头还扛着复国大任呢！
不过，魔法协会现行规定确实存在很多陈规陋习，能借此机会一并整顿也算好事。
尤莉斯站得腿酸，三位院长争辩一下午了，谁都不服谁，他们自己吵吵就算了，还非得把她叫过来旁听，旁听就算了，连把椅子都不给！她能怎么办，她只是个单纯无害的三系小天才啊！
“协会规章制定已有千年，是我们想改就能改的吗？”奥古力自知失态，他无奈地放下戒尺，叹气道：“莱西，在学校有校长庇护，可以由着你乱来，但是魔法协会不一样。”
说到底他们就是几个臭教书的，为什么非要去碰瓷权威呢？可是……格斗院院长望着尤莉斯，目光意味深长，不世出的三系天才，如果单修某职业，确实太浪费了啊！
莱西把圆桌铃扔到一旁，她收起玩味的态度，正色道：“奥古力，魔法协会早已被神殿掏空了。”
“莱西，不要在学生面前谈论这些！”奥古力闻言，脸色骤变，迅速出声劝诫。
莱西看了眼尤莉斯，语气强势：“她代表着风缇利亚的未来，有权知道这些。”
哎哟，三位院长终于记起这屋子里还有她的存在了啊！尤莉斯挠挠头，小心翼翼地试图插话：“老师们，请问奥城为什么禁止研究魔法与科学结合技术？”见院长们不说话，她又像是个好奇宝宝般，追问，“因为神殿？可是神术与魔法并非同源能量啊！”
神术来自神明眷顾，魔法则是存在于风缇利亚的特殊物质。
莱西挑眉，不理会奥古力的眼神组织，笑着说：“千年前，创世神陨落，整个风缇利亚魔法涌动逐渐稀疏，人们对科学研究的热情曾在那时候达到过一个巅峰。”
唯物主义的出现挑战着神权，人们甚至不再信仰神明。“魔法传承出现空档期，魔法协会难以支撑，只能和教廷合作。教廷为了集权，不断渗入协会内部，同时打压科学研究。到如今，科学难以进步，魔法资源被拿捏，皇权也岌岌可危，风缇利亚成为了神殿随意摆弄的玩具。”
莱西说完，圆桌会陷入长时间沉默。
尤莉斯暗自叹气，原来大家都知道啊……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能无动于衷呢？她摸摸鼻子，朝戴温看了一眼，对方眯着眼睛微微点头。于是，她扯下空间袋，掏了老半天，终于将克莱纳科技枪翻找出来，“啪”地一声丢在圆桌上。
“那我们不能推翻神权吗？”
“尤莉斯！”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奥古力举起戒尺，一个禁言咒打了过去，尤莉斯纹丝不动，咒法即将触及她时，周身升腾起幽蓝色魔法光罩，将其反弹至别处。
“啧啧，什么好东西？”莱西笑盈盈地走过来，拿起科技枪，对准圆桌会上空的水晶吊灯，“让我来试试！”她扣动扳机。
砰——
一束红色光芒从枪膛射出凝结成圆锥形子弹，极速穿透水晶吊灯，水晶吊灯轰地砸落到圆桌上。紧接着，整个圆桌会响起猛烈爆炸声，滚滚浓烟中，莱西看到对面一整道墙被炸得粉碎。
她挥舞权杖，将屋中浓烟散去，眼中满是笑意：“三系天才出品，果然是好东西。”
“莱西，这可是……不行不行，学校里不能出现这种东西！”奥古力坐立不安，急得疯狂跺脚。
尤莉斯说要推翻神权，莱西拿着违禁枪械把玩，戴温呢？戴温居然像个没事人！
疯了疯了，一屋子的女人都疯了！
莱西不理他，晃着科技枪，依旧笑眯眯：“多少钱，这把我收了！”
尤莉斯摇摇头，婉拒：“报告老师，这把是半成品，还没达到我想要的效果，暂时不能卖给您。”
“还没达到效果？”都已经炸了圆桌会一整面墙了，还不算有效果吗？要知道圆桌会坚固如神殿，一般魔法休想打穿。
“嗯……”尤莉斯盯着科技枪，若有所思，“如果普通人也能使用就好了。”她来教务楼本就是请教材料学教授的，没想到半路被莱西逮住，莫名其妙地在圆桌会听了一下午的辩论会。
莱西来了兴趣，追问道：“普通人怎么使用？我猜你是将魔法凝结成了子弹，然而普通人感受不到魔法涌动啊！”
“用魔法子弹就可以。”尤莉斯回答，这个问题困扰她好几天了，今天才有新的突破，也不知道阿奇伯德先生还在不在学校。她清空脑中思绪，不打算多谈科技枪，望向面前的三位院长，尤莉斯神色端正，语气严肃：
“老师们，推翻神权并非易事，我今日所言也多少天真单纯。但无论魔法还是科学，都应该掌握在人类自己手中，风缇利亚是时候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