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在风缇利亚大陆，尤其在东半陆，每个人都有一次翻身的机会，那就是年满十六岁时，奥索特伦曼第一皇家学院面向整个大陆开放的魔法涌动初测试
初测试不看出身，且是免费的。只要通过了初测试，就能就读第一皇家学院，如果未通过，便只能选择其他普通学校。
普遍情况下，贵族的入读率要远远高于平民，但历史上也有过不少毕业于普通学校的贵族。例如去年，十皇子没有通过初测试，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无奈进入奥城精英学院，这意味着这辈子他都与魔法无缘了。
尤莉斯在确定了自己穿书的当下，就做好了一定要念书的决定。
不论哪个世界哪个年代，她都要当个文化人。
据原著介绍，第一皇家学院根据每个学生体内魔法涌动倾向，下设四个学院，分别为格斗院、法术院、机械院及神学院。
前三个学院只需要在初测试中能够达到魔法涌动的任一分支标准线即可进入，但神学院准入条件严苛，除了必须年满十八岁，还要另外进行神眷测试，证明自身与神明有缘才可进入。
加入神学院就意味着前途一片光明，当然是第一皇家学院每个学生的梦想。受年龄限制，他们会分别先在上述三个学院学习，满两年后，再参与学院统一组织的神眷测试。
尤莉斯目标明确，她依旧想当一个科研人，她要进机械院。
如果这幅身体无法通过初测试的话，她也会想方设法搞研究。
然而，学习是要花钱的，花很多很多的钱。四个学院中，除了神学院免学费，其他三个院的学费都远远高于普通学校。
尤莉斯穷得叮当响。
刚刚被释放的小囚犯尤莉斯·勒费弗斯除了继承这套二层带院小别墅，一无所有。
所以，即使龙蛋绝无仅有，她也要卖了，攒学费。
除此之外，她还想借此机会接触黑市商人，虽然这是个魔法世界，但她相信她依旧可以凭借自己的手艺维持生计，并在买卖过程中，学到更多的东西。
宇宙的尽头是学习！这也是尤莉斯能迅速适应穿书的原因。
老路德没有给予回应，他在思考。
尤莉斯自然能够猜出他正在进行激烈的利益权衡，所以她率先开口道：“我听说创世神陨落后，龙族也跟着消失在风缇利亚大陆了，如果它真的是龙蛋，那就是如今绝无仅有的龙蛋。”
就算把它卖了，它也不会被毁掉，龙可比龙蛋更珍贵。
“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会帮你找到合适的买家。”老路德点头，在龙蛋和洛克西克之间，他坚定地选择了自己的国家，“等你年满十六岁时，你必须参加初测试，必须进入第一皇家学院。”
“你说什么？”尤莉斯惊诧道，她摸摸耳朵，甚至怀疑自己听岔了。
这老头不是让自己复国吗？怎么复国也要先有文化吗？洛克西克不认文盲公主吗？
老路德没把她的反应当回事，反而说了句更加离谱的话：“我让你去念书，学费我来出！”
？
尤莉斯把嘴巴张得老大，大到能把龙蛋整个吞下，心理活动更是异常激烈。
这老头说什么？
他让自己去念书，还承包学费？
天下还有这等白嫖好事？
“我认识一个很靠谱的买家，他很大方，你肯定可以卖……”
不等老路德说下去，尤莉斯生怕他反悔，赶紧用短促的一个“好”字打断了他。
她把蛋揣进一个破布袋子，扯着老路德的袖子直接往外走，“我相信你，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不仅白嫖巨额学费，还额外赚一笔龙蛋转卖费。
尤莉斯高兴得能够直接起飞。
“现在不行！”老路德把她喊回屋里，“主城有宵禁，这个点已经进不去了。更何况，查尔这些天去西半陆写生了，得再过段时间才会回来。”
行吧，反正巨额学费有了着落，卖龙蛋也不急于一时了，尤莉斯这般想着。
于是，往后几天，尤莉斯都窝在地下室研读牛皮书，而老路德则是在帮她补完客厅的窟窿后就回主城了，说是有查尔回来的消息后再来城郊找她。
在他走之前，尤莉斯想了想，还是抓着他，提了几个问题。
“大祭司没有告诉我如何验证公主的身份，她只给了我明确的时间和地点。”说起洛克西克相关的事，老路德总是相当正经，“这很模糊，所以我真正确认你的身份，也是你自己说了穿越一事之后。”
“洛克西克随创世神一同湮灭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大祭司一直在准备这件事，她和女王把当时只有七岁的你送到了另一个世界。”老路德缓慢说着，视线望向了西边，“那时候我也才七岁，从上一任执政官手中继承权位之日也是洛克西克湮灭之时。”
他不再往下说了，挥挥手走出了小院。尤莉斯靠在门框，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一时难以消化这些信息。
与神湮灭的洛克西克，一千年不死等待公主的执政官，能够将女儿送到另一个世界的女王……
这里，真的是《恋恋神学院》吗？
再次见到老路德是在七天后，他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皮箱子，拉响了尤莉斯新做的门铃。
尤莉斯已经把牛皮书里的所有结构线稿临摹下来，打算拆解后再进行组合。为了日后研究方便，她把地下室打造成为自己的工作室，并制作了一套简易工具。
她有去过集市，想通过以物换物的方式得到些器材，可是住在城郊的人们似乎都很不待见她，还没开口就将她赶走，因此，她只能在垃圾堆里捡漏。
“给，这是奥城姑娘们喜欢穿的裙子，你快换上。”老路德把乱糟糟的胡子剃了，看起来精神许多，他把箱子塞给尤莉斯，示意她赶紧进屋。“查尔的脾气不太好，他不喜欢和脏兮兮的人打交道。”
对此，尤莉斯没有反驳。
整天埋在地下室里的她，看起来像个灰扑扑的炸了毛的小麻雀。
于是，她迅速上了二楼，在自己的卧室换好这身漂亮的小裙子，返回客厅，找到那颗龙蛋，弯腰捧起——
“好热！”
尤莉斯大喊着缩回手，蛋壳是滚烫的，仅仅短暂接触，指腹便被烫得通红。
“怎么了？”老路德闻声进屋，还没找到尤莉斯，就被一道猛烈的冲击波炸回了门外！
客厅瞬间被白色烟雾所充斥，中心处，尤莉斯瘫倒在地上，捂着口鼻不停咳嗽。
龙蛋炸了？
她艰难起身，抬手挥散眼前烟雾，试图检查龙蛋，刚一站稳，头还晕着，就被某道黑色人影直接踹飞，重重地摔在了墙角，脑袋着地，浑身痛得无法动弹。
“什么……什么东西……”
她的世界倒转了，隐隐约约地，她注视着黑色人影朝她走来。
这是位漂亮的长了角的黑发少年，高高在上，对她说：“我不是龙。”
“行，你不是龙。”尤莉斯疼得没法思考，她随口应付着，“扶我起来！”
话音刚落，有一道金色光芒从她这边发散出去，她满脸迷茫，只听见黑发少年似乎很冷漠地说了声“不”，但紧接着，自己就被打横抱了起来，缓缓地穿过客厅。
“尤莉斯！尤莉斯！你被炸没了吗？”老路德喊叫着，一瘸一拐地冲进来，见到长角的黑发少年刚好把尤莉斯放平在沙发上，他赶紧止住脚步，哆嗦道：“龙龙龙……龙？”
尤莉斯觉得浑身都疼，老路德的声音更吵得她没法神经紧绷，脑袋无法正常运转，嘴巴便机械性地吐出一句：“他不是龙。”
老路德愣了一下。
不对啊，蛋壳都炸碎了，他又长着龙角，怎么可能不是龙啊！
活了一千年，啥场面没见过，紧张归紧张，脑子依旧转得飞快：“尤莉斯，雏龙效应！你知道雏龙效应的吧！”
尤莉斯不知道，原著提都没提过的东西她当然不知道！
她神情茫然，与眼前的黑发少年大眼瞪小眼。对方应该是在观察她，从头到脚，赤裸裸的目光看得她很不舒服。
也不知怎的，脑子里就闪过一个念头，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凝视着他，命令道：“变龙。”
空气似乎凝滞了，连老路德都屏住呼吸，保持着瘸子的姿势杵在门框边上。
动物都有雏鸟效应，龙族也不例外，除了会对出生第一眼看到的活物有特殊好感，它们还会无条件遵守其任何命令，无法反抗。
但是，他没有见过龙。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口口相传的雏龙效应其实是假的呢？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却让他既看到了龙，又证实了雏龙效应——
黑发少年在金光中变成了小龙崽！还是毛茸茸的小黑龙！
老路德想都不想，从空间袋中找出一个鸟笼子，跨步过来提起小龙崽不由分说就锁了进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尤莉斯都懵了，她吞咽下口水，嗓音变得沙哑：
“龙，能卖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