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春草初盛
“孟总，无意冒犯。”
顾清欢重新拿起桌子上的文件：“为了节约时间，我刚刚说的都已经提前拟定好合约了。麻烦孟总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地把解约的事处理好。”
“米兰达！”
小助理应声而入。
孟落枫声音抬得很高，好像顾清欢听不见似的，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在生气。
“拿去审核一下，没问题话直接批了。”
“是。”米兰达点点头快步离开。
孟落枫朝顾清欢做了个“请”的手势，意味不言而喻。
顾清欢走后孟落枫再次大喊：
“米兰达！”
早就做好准备的米兰达急忙走进办公室。
“查！他妈的去查那个顾清欢是个什么东西！还有他说的雷特尔星，谁负责那？”
“沃尔夫·福斯，孟总。”
“我希望这个人永远不会出现在相关行业中，全星际。”
“是。”
“雷特尔星也是！”
“是。”
“现在去办！”
米兰达小跑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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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特尔星的露天工厂里，百余名穿着单衣的工人正挥舞着钻机破冰。
一辆星际警车远远驶来停在工厂门口，几名警察下车后冲进不远处的公司逮捕了正准备逃跑的沃尔夫·福斯。
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静默地看着福斯被押上警车。
直到警车远去，人群中才突然爆发出一声欢呼。
喜悦像烈火一样燃烧向这个村落的每一个角落，人们奔走相告，互相庆贺。
顾清欢是第二天傍晚回到的雷特尔星，当时每一位曾在冰厂工作过的工人账户上都已经多了一笔追加的工资和补偿款。
顾清欢住在雷特尔星的这段时间几乎见过村里的每一个人。
除去孩子，村里每个大人脸上都充斥着麻木、沧桑、饱经风霜。
而这次回来，顾清欢明显发现有些东西变了，每个人见到他时都会露出亲切的笑容，会询问他是否安好，小孩子们会缠着他不放，会争抢着帮他干活。
如同他的种子在这片大地茁壮生长，生命也在这群人中生根发芽了。
冰原解冻的速度比顾清欢想象的要快得多，指数型爆炸式成长的花椰菜使得整个村子以及村子以北的所有土地都呈现出了它原本的样子。
一部分幼苗甚至在向雪山进发。
顾清欢回到雷特尔星的当天晚上，孟氏就派人撤走了所有设备和人员。
失去工作的村民们都把顾清欢当成了主心骨。
他们在村长家找到了顾清欢，为首的约书亚说：
“顾少，我们这群人没学历没文化，但我们有的是力气，村长说你能带领雷特尔星走向更好的未来，我们都愿意相信你。”
顾清欢没说什么，他笑着握住了约书亚伸出的手。
这时李运搓着手从外面回来，双手和脸颊都冻成了紫红色，人却兴奋极了。
“顾少，都准备好了。”
顾清欢也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他带领大家走出大门。
“那么现在，看点有趣的。”
顾清欢说。
他蹲下身子，伸出右手虚按在土地上，澎湃的力量在掌心汇聚，顾清欢任由它们倾泻而出。
“起！”
事先播撒的草籽像按了快进键一样破土而出绵延不止！无穷无尽的绿色像活了一样自指尖攀附上每一寸土地。
从方寸之间到方圆百里。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一小时。
除了村民们常走的路、生活场所等地方，其他地方都高矮不一的覆盖着各种植物。
水边有芦苇、菖蒲，小路边有白茅、艾草，半枝莲开出了紫色的花朵，灯芯草结出了簇簇果实
村子南面的冰厂附近甚至变成了一片草原。
顾清欢突然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这种生机盎然的画面，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了。
无论是末世时的生灵涂炭还是星际时的一片荒芜。
而现在，这片土地，这个星球，活过来了！
他听到人们在欢呼，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抱起脚边的五花，情不自禁地亲上了它的额头。
敏锐的猫耳突然失聪，清晰的猫眼突然失明。
楚归寒抬头，直直望进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他想，原来真的有一眼万年。
一句呢喃在楚归寒耳边响起。
他听到顾清欢说：
“我做到了。”
楚归寒忽然觉得没什么事是眼前这个男人做不到的，就算他想要漫天星光，也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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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欢赶在中午前回到家给大的小的做了饭。
唐婉月一边吃饭一边兴奋地叽叽喳喳。
她录制了一个十几秒的小视频，内容是上午的事。
她的所有粉丝都沸腾了，吵着闹着要实地旅游，一个劲地询问门票多少钱，什么时候可以参观。
顾清欢给五花夹了一块鱼肉后开口：“明天，明天就告诉他们。”
“yes！我就知道顾大哥你是个好人，这种壮观美好的画面就应该让星际里的每一个人都看到！”唐婉月开心得手舞足蹈。
“好了大小姐，专心吃饭，下午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一边专心吃饭的孔云忽然愣住了。
“什么活？”
“看到外面那片金灿灿的地了吗？”顾清欢狡黠地眯起眼，“今天下午要把它们全收割回来。”
孔云：我幻听了吧，我一定是幻听了。
虽然天冷了点，可今天确实是个有太阳的大晴天。
顾清欢和孔云两个人，再加上几十个村民，一群人在地里忙得热火朝天。
星际时代没有能收割机，顾清欢采取了最原始的方法——镰刀。
用镰刀把小麦从根部斩断，提前晒干的蒲草富有韧性用来充当绳子再合适不过，用它把小麦捆好，全部收完以后就可以去打麦了。
人多物杂，顾清欢揉着酸痛的腰坐在田埂上休息，忽然发现身边有一个陌生人在干活。
虽说村子里大部分人对顾清欢而言都是陌生人，可他起码都见过那些人的样子。
可这个人不一样，顾清欢从没见过他，可又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很眼熟。
是个alpha，金发，为了方便梳成了一个小辫子，眉目精致，轮廓锋利，一举一动不像是在干活，倒像是在进行艺术创作。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顾清欢绝对要夸他一句帅。
“嘿！”他喊住汗流浃背的人，丢给他一瓶水，“别太累着自己，休息下吧。”
那人抬头时顾清欢看到他的眼睛是浅灰色的。
跟五花一样，顾清欢心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怪念头。
那人犹豫片刻后坐在了顾清欢身边。
“你是这个村子的？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
楚归寒随口扯谎：“我是别的村子的，这几天在姑妈家做客。”
声音还挺好听的，顾清欢心想。
“我叫顾清欢，你叫什么名字？”
楚归寒沉默了一会。
“joy，我叫joy。”
“joy我们之前见过吗？我总感觉你很眼熟，或许不是眼熟，你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人再次沉默了。
话一问出口顾清欢自己也沉默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听起来多像俗套的搭讪。
“额，我没有别的意思”顾清欢解释到。
“我知道。”楚归寒开口，“我只是在想我们之前是否见过。”
“或许吧。”他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后拿起镰刀重新走进麦地。
顾清欢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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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完麦子后众人又趁热打铁把十几亩小麦脱了壳。
一群大汉光着膀子喊着号子打麦的场景，不知道是时代的进步还是后退。
随着黄昏的到来，顾清欢发现自己已经一下午没看到五花了。
他趁着换班的空闲四处寻找，弯腰查看菜地树林，一边喊五花的名字一边学猫叫。
没想到一转身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
嘶这人的肌肉是怎么练的，顾清欢揉着发疼的脑袋抬头发现是joy。
“抱歉。”楚归寒首先道歉。
“没事。”顾清欢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后又开始寻找。
“你有看到一只猫吗？脑袋只比我的拳头大一点，白色的毛，四个爪子跟尾巴尖是黑色的，见到人龇牙咧嘴的一点也不怕人。”顾清欢一边找一边发问。
“你担心它吗？”楚归寒反问。
“它虽然凶但总爱黏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午都没看到它，万一跑丢了，照它那副臭脾气，除了我谁还愿意收养它”
“我知道了。”
“嗯？你知道什么了？”
“回家去看看吧，我刚刚好像看到一只小猫进屋了。”
“是吗？屋子里我刚找过唉，”顾清欢挠挠头，“算了我再去看看。”
“对了那边快结束了，一会有个聚会，你记得去参加。”
顾清欢留下几句话后便匆匆往回跑。
楚归寒看着他远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
顾清欢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五花正躺在猫窝里优哉游哉。
“小祖宗，你跑哪里去了？吓死我了！”
“喵~”给你干活去了。
“走了走了，陪我做饭，晚饭想吃什么？今天家里有客人，先给你开个小灶。”
“煎牛排？”
“喵~”五花伸出爪子按在顾清欢掌心，意思是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