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怪异公子
只是那公子毫无反应。
沈青骄不死心又摇了一下,还是没反应。
有呼吸,没反应,难道是传说中的活死人?
她还未见过活死人呢?现在竟然这么幸运给她碰到了,那不好好研究下,岂不可惜?
沈青骄重新俯下身子,凑近他的脸开始观察。
脸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不过这五官长得倒还挺不错,皮肤也挺白皙细腻。
沈青骄忍不住抬手摸了一把,嫩嫩滑滑的,比她的都还好。
继续往下,是他瘦弱的小身板白色的长衫套在他身上,竟觉得有些空荡荡的。
沈青骄好奇,还是没忍住,用手在他的身上摸了一把。
是真的瘦,没什么肉。
也正常,这般躺着的人,吃喝都不行,能不瘦吗?
沈青骄看着他,觉得他有些可怜。
但也不妨碍她继续往下看,视线忽地定格在他的下半身。
这样的人,哪里是怎样的?还会有功能吗?
她忽地想起了谢宴礼。
其他男人,她没见过,不知道。
但谢宴礼是真的天赋异禀,非常宏观。
这也是她为什么惧怕他那啥,正常人都很难受得了,何况他还毫无节制。
啊呸!她怎么就想到谢宴礼那里去了?她现在研究的是,眼前这位病弱美人,不是谢宴礼那头夜夜只知耕耘的牛。
就在沈青骄想要一探究竟之时,男子的手忽地动了动,随即便是他艰难的呼吸声。
沈青骄这下是真的被吓傻了,缩在车厢角落,一脸惊恐地看着那男子。
忽地一声咳嗽,男子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
什么情况?活死人活过来了?
男子坐起之后,还拼命的咳嗽了几下,才转眸看向她,眼神中带着几分幽怨。
“姑娘是何人?为何要进我马车?又有何目的?”
雨拍打在马车顶上,啪嗒啪嗒作响,将车内的声音与外面彻底隔绝。
沈青骄倾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了外面的人并未听到这里的动静,才放下心来看着他。
这人一开口,就直接问了三个问题,她要先回答哪个?
而且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活死人啊!
“姑娘若是不如实交代,我马上可以把你扭送官府。”
扭送官府?那怎么行?这不是把她送到谢宴礼面前。
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叫沈青骄,我只是想借公子的马车一路同行罢了,没有目的。”
病美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而且还脏兮兮的。
“看你的样子,倒不像是什么不轨之人,那姑娘是想去哪里?”
“江南,公子可是也要去江南。”
病美人倒是点头了。
“那公子可允我一同了?”说罢,沈青骄拿出了一张银票递过去,“我可以给路费的。”
病美人倒是没接,“我不缺钱,若你并非不轨之人,我顺带你一程也无妨,只是下次想要让我带,可否不要从窗子里跳进来?”
“肯定肯定,刚才实在是冒犯了,我不知公子……”
说到这,她忽然好奇了,所以刚刚的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就不是个能忍住的。
“刚刚公子是怎么了?为何……您是睡着了吗?”
她不好意思真问他是不是传说中的活死人,然后被她砸了一下,醒了。
“我刚才是被姑娘砸晕的。”病美人委屈地来了一句。
“啊?”沈青骄一脸震惊。
真是被她砸晕的?她竟还以为他是活死人。
真是丢脸丢大。
“呵呵!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不然你这钱还是拿着,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
沈青骄将钱塞到他手里。
病美人不肯收,沈青骄硬是塞给了他,他也就只好收了起来。
“是了,我还没问公子怎么称呼?”
“我姓殷,名华,字芳菲。”
殷华?樱花?殷芳菲?
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娘了吧唧?
但她不能取笑人家,只好硬夸,“这名真好听。”
“谢谢,我也觉得好听,这字还是我最好的朋友给我取的。”
最好的朋友给你取的,看来你这朋友也不怎么好嘛。
“可惜,我们永远都不能见面了。”
“为何?”
“她死了。”
“啊?哦,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无妨,这么多年,我也想通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会努力带着她的那一份,好好活着。”
说到这时,他眼神有些飘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唇角微微勾着,应是一些高兴的事。
可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沈青骄看着他的侧脸,竟觉得有几分熟悉。
可那熟悉感也就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还未来得及抓住,又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她晃了晃脑袋,心里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为了让他不那么伤感,自己脑子里也不会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转移了话题。
“殷公子,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女的?”
她做的是男子打扮,客栈掌柜都没看出来。
他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是不是她哪里不够像?得改善一下。
“你刚才压我了。”病美人丢下一句,没有血色的脸,竟变成了粉红的。
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刚才自己直接趴砸到他身上,虽是用了绷带束胸,但男女到底不一样,她再束,也是软的。
她这次觉得有些尴尬,忙呵呵笑着,再度转移话题。
“殷公子是江南人吗?还是去江南探亲。”
病美人说话的口音,她听不出是哪里的。
江南一带,五湖四海的人都有,什么口音都有。
“我祖父祖母是江南人,我这次去江南,是去拜祭他们的,沈姑娘呢?”
“我去找我朋友。”
“那等我拜祭完祖父母,我可以约姑娘出来喝茶吗?江南的茶颇有名气,我们一起去尝尝?”
殷华看着沈青骄,总觉的这姑娘给自己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这也是自己在被她砸晕了醒来之后,没有怪她,还三言两语就相信了她的原因。
他不喜交际,平时更是不会和女子单独这样聊天,今天却是破天荒。
“好啊!”沈青骄也答应地很爽快。
她对这个病美人的印象还不错,不过是喝杯茶,她乐意至极,而且这病美人长得不赖。
她一向都喜好看的男子。
——(以下新增两千字)
第135章 洞察(加更章)
盛京,大都督府。
书房内,谢宴礼坐在桌案前,一只手支着脑袋,正闭着眼睛。
梦里全都是娇娇的容颜,哭的笑的,高兴的,难过的,痛苦的全都有,可当他想要去抱她时,她便如泡影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不容易这一次她又出现了,他抱住了她,将她扣在怀里,狠狠地亲吻,用力倾注他的思念。
他想她,很想。
不止是拥抱,不止是亲吻,他想她将自己按在床上,撕开他的衣袍,咬他的脖颈,肩膀,喉结……用力咬,在他身上留下属于她的痕迹。
如那天在卫厂,她出奇热情,平时明明不甚喜爱那事的她,却主动在上。
他的大掌覆在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上,紧紧地将她扣向自己。
她伏低身子,一口便咬在他的喉结上,她的劲儿并不小,尖尖的小虎牙摩挲着肌肤,有些刺痛,但这种感觉却让他疯狂。
就在他想要让她多咬几口之时,他猛然惊醒。
一双本应黑亮有神的眸子,此刻布满红丝,眼底也是青黑一片。
他已经几日几夜不曾合眼了,刚才是抵不住困意和疲惫,才眯了一会儿,却不想,在梦里,他都被她折磨着。
他怔怔地看着桌面上,属于她的画像。
所有的人都在告诉他,她坠崖死了,可他不信。
可当看到河里打捞上来的尸体时,他绷着的那根弦,顷刻间,好似断了。
他其实并不相信那尸首会是她,即便衣服,即便有些模糊的特征都在指向她。
但尸首已经腐败,完全辨认不出真实面目,所以他选择不信。
可不信,他却寻不到她的踪迹。
甚至可以说,他无从寻起。
因为关于她的信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她从小生活的乡下,他去了,她根本就没有回去。
被封了的孟府他也去了,更是不可能有她的踪迹。
他几乎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回去的地方,但一无所获。
而刚才的那个梦,此刻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揉了揉眉心,正准备将画收起来,忽地怔住。
那个梦,那个梦其实并不是梦,而是那天他和她真实发生的。
那天她说了什么?
她说:夫君你抱抱我。
她说:夫君亲亲我。
她说:夫君我还要。
她说:她喜欢孩子。
她说: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太想她……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霍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她没死,她不可能死。
那天这些话,是她在同他告别,她是预谋离开的。
所有指向她死了的证据都是她弄的,她在故意引导他,让他误以为她死了。
只是这是为什么?她明明答应了要和他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她为什么要走?
而且这个念头不是突发的,而是有预谋的。
谢宴礼想不明白,他对她不好吗?小姨对她不好吗?她为何要离开?
而且做他的妻子,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于她而言,那都是一个质的飞跃,她竟舍弃这一切。
他忽地想起,她好几次在他书房里怪异的行为,还有第一次去卫厂给他送饭,那是唯一的一次,她单独在他卫厂的书房待过一会儿,还有她想方设法要进卫厂任职。
这一桩桩一件件,在此刻看来,全都不寻常。
所以,她,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甚至不惜舍弃自身清白嫁给他。
若她是孟春娇,这一切都说不通。
可若她,不是孟春娇呢?
这个荒唐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形成,他竟觉得可笑。
她不是孟春娇,那她是谁?她接近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竟能避开他的人的查探,完美隐藏了身份,可见,她的身份并不简单。
或许说,她背后的势力,不简单。
想通一切,谢宴礼忍不住笑出声,“好啊!本督竟被你玩弄于鼓掌当中,可笑,实在是可笑。”
可谁人不知,他谢宴礼向来都是记仇,睚眦必报的。
“疾风。”他朝门外喊了一声。
疾风很快便推门进来,“大都督,有何吩咐?”
他将桌上的那幅画像拿起,看了一眼,随即丢给疾风。
“拿着这画像去发海捕文书,通缉此女人。”
疾风拾起了画像,也看到了上面画的人正是他们的都督夫人,但听到谢宴礼说通缉时,他还是愣了一下。
“爷,这……夫人不是已经……死了吗?再通缉,怕……”也没什么作用了吧?
难道阎王爷还能看到人间的通缉令,将夫人的魂魄送回来不成。
“呵!她最好是死了,不然,落在本督手里……”他手中刚拿起的茶杯在此刻应声而碎。
疾风蹙眉,他从未见过他家爷如此生气。
还是说,都督夫人的离世,他难以接受,脑子出现问题了?
不!不可能!他们家大都督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女人给影响了?
可不禁想到平时自家爷和夫人的相处日常,很明显,他家爷是陷进去了。
疾风忙看向谢宴礼,小心翼翼道:“爷,你还好吗?要不要我让府医过来看看。”
谢宴礼摊开手,看着手心处被茶杯碎扎破的地方,已经渗血了。
他将手握住,紧紧捏住,就是要痛,才会记得,他何其愚蠢,竟被一个女人玩弄鼓掌。
“去发通缉令吧。”
“可……都督夫人她……”
“谁是都督夫人?记住,从今往后,你们没有都督夫人。”
谢宴礼脸色非常难看,看向他的那双眸子都冷得吓人。
疾风不敢再说什么,应了声‘是’便赶紧退下了。
刚出了院子,正好碰上来找谢宴礼的徐婉竹。
徐婉竹也知晓了自己的侄儿媳‘坠崖死亡’的消息,哭了好几日,也消沉了几日,今天才从房中出来,也是想着来安慰下谢宴礼。
她了解自己这个侄儿的性子,面上不显,心里可能比她还难过。
毕竟两小夫妻才成婚不久,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而且,这么多年,娇娇还是他唯一上心的女人。
忽然一方不在了,留下的那个人,定然是无法接受的。
在见到从谢宴礼书房出来一脸苦相的疾风时,她便问了一句,“疾风,是不是你们大都督又骂你了?你多担待些,娇娇刚去,他没办法接受,心里难免难过,脾气肯定也是收不住的。”
说完,忽地看到疾风手里拿的画像。
“这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