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方雅孤身一个人来到距离基地外三百里外的纸人领地，隔壁就是异种团圆照的领地。
方雅穿着修身得体的裤装，头发优雅的盘在头上，用一根没有任何特殊的发簪固定，她的手里永远都拿着一个记录仪。
“非常抱歉，我是水云乡基地长的首席秘书:方雅，未经您允许擅自踏入您的领地，但是，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见您就太慢了，方便见一下吗，蔡先生。”
袁莱的信息最后一次更新是在纸人的领地，所以方雅率先来拜访纸人，她并没有踏入对方的领地，反而是在外围向其询问。
不过半分钟，一个画着浓厚脂粉的纸人动作僵硬的走到她的面前。
“有什么事吗？人类女性。”
一旦没什么感情的声音从纸人口中传来，对方甚至没有用本体过来见她，只是用一个纸人来糊弄她。
“蔡先生，一个月前您的领地有其他领地的异能者活动，根据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们派遣袁莱总监率领小队踏入领地探查，在这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收到袁莱总监的信息。”
方雅低头在记录仪上点了两下，一张袁莱的照片在记录仪上显示，她将记录仪举到纸人面前，示意对方仔细观察。
“一个月了才回来，你们是否有些神经粗大了。”也不知道纸人看没看到，它继续回应方雅的问题。
“我们有派人过来，但当时您不肯见我们，我们我不能强迫您，所以默认为袁莱总监死亡。”
方雅听到这个问题，将记录仪收回又点了两下将近一个月进入异种领地的队伍信息展示在屏幕上，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也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一个精准活动的机械。
“哦，我知道，现在你亲自过来就是说基地里发生了什么事吧。”
纸人异种并没有发觉有人来骚扰它，大概率是它为了那相框离开的时候过来的，而他们只过来一次，自然碰不到。
“……”方雅停顿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昨天夜里，基地内一个被看好的异能者受到了袭击，袭击者使用的异能正是袁莱的异能【空间模块】。”
“所以，你们并不相信是他所以来我这里确认。”纸人歪了一下头，配上它那怪诞的妆容我，显得异常恐怖。
“是的，希望您能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我。”
方雅在记录仪上调出一个录音键，只等纸人开口。
“根据约定，我告诉你们。”
方雅按下录音键，纸人也缓缓讲述从外来者进入它领地之后的所有事情，但是在说到袁莱遇见一个操控异种的人的时候，纸人的话和现实出现了分歧。
“那个男人操控的一只鸟类异种扇出巨大的风将隔壁团圆照一家和袁莱全部带走，他们很清楚如果在我的领地做的太过火，哪怕我在不喜欢战斗也会出手。”
“之后就是我领地外的事情，最后的事我并不清楚，或许隔壁团圆照一家更清楚，只是，它们参与的这场战斗，他们再一次死了一个女儿，他们的状态并不好，我劝你短时间内不要靠近，发疯的家伙可不会顾及什么约定。”
纸人扭曲了一部分现实，也隐瞒了它给袁莱记录的遗嘱，它并不是给那只黑猫掩藏什么，它是为了自己。
为了展现异种和人类的差距，它在人类的堤坝上放上了一只蚁后。
它只要等就能看着人类分崩离析。
虽然，它不清楚那个黑猫到底在弄什么把戏，但确实可以利用起来。
“弓、操控异种……袁莱提交的报告中确实有一份关于食人羊中出现一头黑猪异种的报告，并且令一名b级异能者，两名c级异能者丧命。这也是对方操控的，对方的目的难道就是袁莱吗？”
方雅轻声呢喃，纸人听到了也不说话。
“您看到了对方的样貌了吗？或者说大体描述一下他的具体特征。”
纸人将歪掉的头扶正，看向方雅。
“他用的异能，周围的光线有不自然的转变，看不清具体样子。”
“我知道了，感谢您的配合。”
方雅并没有结束录音，当着纸人的面收起记录仪，礼貌的准备离开。
“不能去拜访团圆照，那我就要先回去向基地长报告这些事。”
“好，不过，你们基地出现的那个袁莱伤害的那个人有什么特殊的吗？”纸人装作不经意的去询问。
“是的，稍微有一点特殊，她是第一个淋上异种血变成植物人之后，还能苏醒的人，她是珍贵的研究对象，我们自然应该保护对方。”
方雅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语气也没有丝毫的停顿，她自然的说出白以卿身上没那么重要的部分。
“这样啊，那你慢走。”纸人听后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就送客了。
在方雅转身以后，她听到纸人的声音。
“你似乎更习惯用机械记录某些事，它们总会进水失灵的。”
方雅也没有回头，眸色有些深邃。
“谢谢您的关心，毕竟纸总会被虫蛀，被水打湿，复原比机械困难很多。”
说完方雅就离开了纸人的视线范围，在走了一段距离以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失策了，我应该先去团圆照那里拜访一下，在过去的话能够被对方感觉到。”
方雅看着自己手里仪器上录音，还有跟随录音识别出来的文本。
单一的证词永远不可靠，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纸人周围的氛围和上次相见有些差距。
可能是她的直觉。
她将自己记录仪上所有的东西再次备份，这才转身向团圆照的领地范围走去。
她越靠近越能够感觉到一道视线死死地注视着她，而那道视线的主人大概率就是纸人。
她并没有因为受到注视而影响到自己，继续走着，但是当她进入团圆照的街道的时候她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也没有任何的回应她的问题。
“你好，我是水云乡基地长的首席秘书:方雅，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求您的帮助，希望能和各位见一面。”
方雅的声音在空荡的街道回响，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这个领地的异种拒绝和她谈话？
“抱歉，我知道我擅自到访让您很为难，但这件事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根据您和基地的约定，您应该配合我们，我们也不会对您有所隐瞒。”
方雅再次出声，这次的声音大了很多。
似乎提到基地，对方有了一定的回应，一道苍老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来。
“我听到你和蔡先生之间的对话了，和它说的并无差距，你也请回吧，我们现在并不适合见面聊天。”
方雅听着短暂的皱了皱眉，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她也不敢过多地要求对方，她不是战斗型的，只能点头退让。
“我知道了，非常抱歉打扰到您的休息。”
在方雅离开之后几乎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的任家人，从幕后走了出来，他们之间面面相觑都没有提刚才说谎的事。
他们确实听到了方雅和纸人的话，也听到纸人说谎的那部分，他们却没有选择戳破，反倒是任诏思一脸茫然，看到自己哥哥父亲都一脸沉默，就像是干了错事似的。
“怎么了，为什么不见方雅，这件事不能说吗？”
“蔡先生说谎了，我们不能戳穿它。”老人沉默一会开口，任诏思当时被毁了，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你之前被那个突然出现的外来者用弓击碎，是蔡先生带你去拜访主神，祈求你的复生，也是他提供了交易信息让我们去绿源镇拜访主神。”
“在我们几个被外来者压制的时候，突然出现一只黑猫，它制止了外来者，那只黑猫也提到了蔡先生名字，蔡先生应该是付出了一些代价才让对方过来帮我们的。”
老人断断续续说了很多，无一例外的都是纸人异种帮助他们的事。
任诏思停顿了一下，看着方雅离开的方向。
“但是，我们不应该守护人类吗？”
年轻了很多的老太太缓缓走到任诏思的身后，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小思，蔡先生也不喜爱争斗，我们对它可以放心，它有它的打算，而且，我们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保护不是吗？”
老太太的声音似乎唤醒被刻在她灵魂深处的责任，她的纠结彻底消失在老太太的声音中。
“奶奶您说的没错，我当时看到的那个异种已经被带进基地里面，他应该就是你们口中说的那个史莱姆异种。”
“恩，不用管他。”
任诏思看向他们的领地，因为他们气息的变换，平时在领地里晃悠，宛如尘埃的黑埃，也都悄悄离开。
视线上挑，无视空荡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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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雅离开两个异种的领地，伸出一只手指向空地一扇门突然出现，她向前走去，打开那扇突然出现的门，进去之后发现那竟然是通向沈清办公室的门。
这就是方雅的异能【传送】。
只要她到过某个地方，并且留下某些痕迹，她可以随意的通过各种媒介到达她想去的地方。
她的异能是比储物类的空间系异能更加稀少且强大的异能。
但是，这个异能也有问题，它只适用于方雅一个人，但凡她敢带一个人过去，对方只会将身体留在两边。
她的第一个测试者就是自己的爱人。
方雅通过门传送回沈清的办公室，一边放着录音，一边讲述着异种们的奇怪表现。
“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巧合，很多都是躲在暗处的棋局，如果他们都不知道袁莱是死是活，那么那个人不一定就是真正的袁莱。”
沈清用手敲击着桌子，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我们见过能够复制对方异能的异能者，有能够披上人类皮囊使用对方能力的异种，还有直接让人类或者异种变成它傀儡的傀儡师。”
“如果是这样，对方不可能这么我方的在暗处的部署。”方雅想的比沈清悲观很多。
她认为袁莱很大可能就是被洗脑了，不然基地里还有高阶异种守护，过于强大的陌生人都会被其注视。
只有它们熟悉的气息才会被无视，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可怕的蛇人异种。
“方雅，基地里面可能已经被另外的力量渗透了。”沈清停止敲桌子，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开始下达命令。
“告诉高层有东西伪装成袁莱进到基地里了，全员警惕，然后你去询问白以卿是否愿意去绿源镇，愿意一个周后送她过去，不愿意我们也会保护她。”
“如果她同意，送她离开之后，我们开始清理基地内部的虫子。”
方雅眸色发生明暗的变化，她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方雅伸出手打开门，门外不是走廊，而是另一个办公室，她关上门，向房间里的人重复沈清的话。
白以卿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方雅，听着基地给她的一个又一个选择。
此刻白以卿脸色苍白，多了几分颓势，似乎遭受了很大的打击。
“我去了，会有什么好处呢？”
白以卿只听过白棋霜和莱姆的聊天，并不清楚那里的详细。
“根据情报，这个店铺的主人会给予你一切你想要拥有的东西，只不过你可能会变得奇怪，比如说身体异化，一半变成可怕丑陋的异种，但是，你也可以得到力量，非常强大非常危险的力量。”方雅缓缓的解释，她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畏惧。
“由你决定，那里很危险，但是也充满机遇，去，我会告诉你关于那里更多的信息，不去，我们换个地方居住，全方位受到我们的保护。”
白以卿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她输给了那个男人，她深刻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和弱小，所以她渴求更强大的力量，她要向那个男人复仇！
“我会去的，请告诉我更多关于那里的信息。”
白以卿那里眼中闪过不甘的火焰，她第一次受到这等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