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家法
听到这话,谢晚音和谢晚怜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尤其是谢晚音,她看着宋欣茹,一脸肃然地叮嘱道:“娘,陆贵妃已经和我透了口风,说赐婚的圣旨很快就要下了,这种时候你一定要和爹好好的,否则……”
剩下的话谢晚音没有说出来,但宋欣茹已经了然于胸。
她点点头,咬牙道:“放心吧,娘明白。娘绝不会让那个贱人毁了你们的一切。”
看到宋欣茹振作起来,让丫鬟替她梳妆打扮,江嬷嬷心中一喜。
毕竟她这一生的荣辱都是寄附在宋欣茹身上的。只有宋欣茹好了,她才会好。否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梳妆完毕,宋欣茹正准备出门找谢思安。
可谁知,一个丫鬟突然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大声喊道:“不好了,夫人,老爷要请家法责打少爷。”
“什么?”
谢晚怜尖叫一声,喊道:“究竟发生什么事?爹为什么要打弟弟?”
除了她,谢晚音也是心头一震,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宋欣茹。
只见宋欣茹瞳孔骤缩,厉声喝道:“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丫鬟吓得身子一缩,颤抖着说道:“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大少爷怒气冲冲地回了府,径直去了老爷的书房,没一会儿就传出了争执声,接着老爷就把少爷押到了院子中央,说要请家法。”
说到这儿,丫鬟把头埋得更低,声音也是极轻:“不过奴婢听说,好像是为了百花井巷那位。”
听到这话,宋欣茹身子一晃,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好你个谢思安,居然为了一个低贱的外室就要责打我的儿子,当真是薄情寡义。
见她发愣,谢晚怜焦急地拉过她的衣袖,晃着手臂说道:“娘,你别发呆了,快去救弟弟呀,再晚他可就要吃苦头了。”
相比谢晚怜对谢宁远的关心和焦急,谢晚音的反应要淡漠一些,但她同样面色难看,眉宇间还透着一股凌厉之气。
“看来爹已经被那个女人迷住了心窍,就连弟弟都不放在心上了。这往后,只怕我们都要给那对母子让路了。”
这话就像一记重拳打在宋欣茹的心上,让她神色大变。
她摇着头,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我决不允许。江嬷嬷我们走,去看看谁敢动我的儿子。”
说完她便快步走出院子。
跟在她身后的是江嬷嬷,那张皱巴巴的老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脚步却是同样焦急。
随后谢晚怜和谢晚音也相继跟了上去。
……
书房外
谢宁远被人强按着跪在地上,但却依然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地说道:“爹你这么急着教训我是心虚了吗?”
“逆子,这难道就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吗?”
谢思安大怒,顺手就把手中的茶杯扔到了谢宁远的脚边。
“哐当”一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噤若寒蝉,不敢抬头。
可谢宁远却是丝毫不惧,仰着头冷冷地说道:“要不是心虚,您又何必恼羞成怒,发这么大的火。”
谢思安怒急,吼道:“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一声冷哼过后,谢宁远斜睨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不屑:“这就要问您自己了,好端端地,居然背着母亲养外室,搞得人尽皆知,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闻言,谢思安腾一下站了起来,走近两步,指着谢宁远的鼻子骂道:“混帐东西,这是你该对我说的话吗?我把你送到沧州跟着大儒读书,难道就只学会了忤逆不孝,不敬父母吗?”
这话一说,谢宁远心里越发不服气。
他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嘟囔着说道:“你自己都行不端坐不正,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呀。”
声音很低,但谢思安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对这个处处跟自己顶撞的儿子,谢思安这下算是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大吼一声:“来人,去把家法拿来,我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孽障,让他知道什么是父子纲常。”
听到家法二字,谢宁远本能地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寒颤。
这谢家的家法是一根马鞭,用特殊方法制作,打在人身上不会伤及外皮,但却会伤害内里。
若是行刑之人刻意,甚至可以把五脏六腑全都打伤,留下病根。
不过谢宁远作为府里唯一的儿子,从小到大,连个手指头都没被人动过,更不要提家法了。
所以他虽然吓了一跳,但很快还是又挺直了脊背,不服气地说道:“有本事你今天打死我。”
谢思安也已经被他气得失去了理智,怒不可遏地说道:“你放心,今天我就成全你。”
很快,马鞭拿来了。
谢思安一把夺过,放在手里甩了几下。
听到马鞭划破空气的声音,谢宁远这才感到一些慌乱和害怕。
谢思安阴沉着脸,高高扬起手中的马鞭。
就在马鞭即将挥下的瞬间,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道凄厉的喊声:“住手。”
谢思安微微一怔,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宋欣茹正带着谢晚音和谢晚怜姐妹俩往这儿走来。
见到她们,谢宁远仿佛见到救星一般,大喊:“娘,你来的正好,快来救我,爹爹他要打死我。”
听到这话,宋欣茹的心头一阵刺痛。
刚刚她亲眼看到谢思安拿着马鞭毫不留情地就要往谢宁远身上抽。
要不是她来的快,只怕谢宁远这会儿已经被抽趴下来了。
想到这儿,宋欣茹忍不住攥紧袖中的拳头,借着指甲刺破掌心的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谢思安此刻眼里已经没有她们母子了,所以她不能再闹事,否则就会火上浇油,彻底失去谢思安的宠爱。
要是以往,她并不害怕和谢思安争吵,反正这谢府只有她一个女主人。
可如今,谢思安已经有了另一对母子,如果她再闹,那最后可能真的什么都得不到了。
她伏低做小多年,好不容易才爬上这个正室的位置,绝没有道理就这样让给别人。
于是,她一改刚才在百花井巷强势的姿态,重新摆出了她惯有的温婉,柔声说道:“老爷息怒,远儿年纪还小,有什么做的不对您慢慢教便是,何必大动肝火呢?毕竟,还是身子要紧。”
宋欣茹自以为这番话能帮谢宁远开脱一二,谁知谢思安却是丝毫不领情,冷哼一声,道:“都十六了还年纪小,舟儿只有六岁都比他懂事,知道不能忤逆父亲。
他倒好,满嘴张狂之言,也不知道这十几年的书是不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