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我死过一次
这话一听就是在敷衍自己,不过人家既然不想说,那她也就不问了,只是顺手掏出一个药瓶递给他,道:“这是一瓶伤药,你拿回去敷一下,好的快些。”
凌北辰接过药瓶,紧紧地攥在手心里,说道:“好,多谢。”
谢晚棠耸耸肩,表示不用在意。
接着便和凌北辰道了别,带着青鸢往另一边走去。
留下凌北辰独自站在原地。
他紧紧地盯着谢晚棠的背影,完全没注意到,这条街的另一个角落里,有一双眼睛也在紧紧地盯着他。
过了一会儿,直到凌北辰再也看不见谢晚棠的身影,方才转身往定王府走去。
而就在他离开之后,一个身影从角落站了站出来,脸色满是阴郁和愤恨之色。
她看了看凌北辰的背影,又看了看谢晚棠离去的方向,咬牙切实地说道:
“好几个凌北辰,怪不得你三番四次地拒绝我,原来是已经有了心上人,还是那个讨厌的谢晚棠。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回到谢府,谢晚棠刚一推门,便看见谢思安站在前面,正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
“你去哪儿了?宫宴都散了这么久了,怎么才回来?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一连串冰冷的质问,让谢晚棠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看着谢思安,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会儿不是刚到宵禁的时候吗?怎么,难道这个时间回来也触犯家规吗?”
谢思安被她这几句不冷不热的话一堵,心头的怒火又差点蹭的一下冒了出来。
这个死丫头,一天不顶嘴就难受吗?
想到这儿,他口气也不好了,冷冷地训斥道:“你怎么说话的?难不成跟着湘王妃这么久,她都是这么教你的吗?”
这话说的,居然连湘王妃也一起骂进去了。
谢晚棠面色一冷,不客气地回道:“父亲说对了,菁姨告诉我,对待那些存心挑事的人,就不能对他客气,不然给他三分颜色他就能开染房了。”
“放肆!”
谢思安终于忍不住了,怒斥道:“我可是你父亲,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话。”
闻言,谢晚棠不经意地笑了笑,说道:“我自然知道你是我父亲,但我看你好像经常忘记我是你女儿,不是吗?”
被谢晚棠这样不软不硬地讽刺了一句,谢思安的脸皮涨成了猪肝色。
他急促地呼吸着,胸口不断起伏,觉得自己残留的几丝理智都快被这个逆女气没了。
过了半晌,谢思安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些,说起了他今天等在这里的正事,问道:“我问你,你究竟是从哪里学会的剑舞?还有,你的骑术又是跟谁学的?
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在宿州根本没有上过族学,也没有聘请过名师,那么这一切你又是从何处学会的呢?”
说到这儿,谢思安的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冷光,仿佛要把谢晚棠撕开看个透彻。
可谁知,谢晚棠对他的逼问却是毫不在意,甚至还笑出了声,仿佛听到了什么让她觉得很可笑的事情。
见谢思安黑着一张脸,冷漠地审视自己,谢晚棠不由地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讥讽道:
“原来父亲一直都知道我在宿州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啊?我还当你一直都不知道呢,没想到,我倒是高看了你。”
听到这赤果果地嘲讽,谢思安的嘴角微微抽搐,眼里闪过一丝狼狈。
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这样被她当面拆穿了,这番直来直去,丝毫不给人留情面的样子,真是像极了苏家那帮死脑筋。
想到这儿,谢思安对谢晚棠的不喜和厌恶又多了几分。
呵斥道:“不要和我扯这些没用的东西,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些本事你都是从哪里学会的就行。”
听到这话,谢晚棠怒极反笑,问道:“既然父亲对我过去的日子了如指掌,那么不知道你是不是清楚我曾经死过一次呢?”
这话一说出来,谢思安刚才那一脸肃然正气的样子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慌和无措。
见他这样,谢晚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对着谢思安冷然一笑,说道:“不妨告诉父亲,那一次我是真的死了,但是我死了之后吧,居然遇见了阎王,他说我死的太过冤枉,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收下我,要把我送回来,让我报了仇才行。
然后我就突然清醒了,等醒来以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会了这么多东西,也许是阎王爷看我一个人可怜吧,怕我被人欺负了所以才教了我这些,不然,我好端端地又怎么会这些呢,你说是不是,父亲?”
见谢思安听的脸色发白,谢晚棠接着又说道:“只是不知道我的仇人究竟是谁,要怎么才算报了仇,不知父亲可否能指点一二?”
“胡说八道!”
谢思安被她越说越觉得瘆人,忍不住开口训斥了她:“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莫名其妙地鬼话以后不许再说了,没得被人笑话,说你没见识。什么阎王啊,鬼啊,死而复生的,那都是话本子里骗骗人的,往后不要拿出来说了。”
谢思安摆出一派端庄肃穆的样子,正色道:“你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不过以后这些胡言乱语的话你也不能再说。”
谢晚棠嗤笑一声,既没有回答好也没有回答说不好。
看得出来,她是不屑于理他。
但此刻,谢思安也不想再去纠结这些了,他来找谢晚棠还有一件事。
于是他看了看谢晚棠,面无表情地说道:“刚才,胡詹事跟我说,让你把那个什么剑舞教给他的女儿,你看看,挑个时间去她府上教教她。”
谢思安说的是轻描淡写,谢晚棠听了却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谢思安究竟是哪里来的脸面,居然敢替她胡乱应下这些事。
思及此,谢晚棠也不再跟他客气了,直接回绝道:“不去。”
谢思安蓦地瞪大眼睛,似是有些不敢置信:“谢晚棠,你怎么敢?”
谁知,谢晚棠却是冷哼一声,道:“我有什么不敢的,这事儿又不是我应下的,管我什么事。”
谢思安气极,吼道:“那是我应下的。”
谢晚棠皱皱眉,不悦地说道:“既然是你应下的,那你就自己去呗,我可没空。”
说完,她看了一眼天色,不耐烦地说道:“太晚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先回房了。”
说着,便真的抬脚离开,半点儿也没把谢思安放在眼里。
看着她毫不犹豫地离去,谢思安气得暴跳如雷。
这个逆女,当初真该连她一块儿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