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河阴之变

    尔朱荣、高欢等人进驻洛阳后，皇宫里的灵太后等人早已经逃之夭夭，只剩下一些宫女太监留守。

    尔朱荣带领众人进入皇宫，站在皇帝平日与大臣议事的太和大殿上，看着高高在上的龙椅，双眼发出精光，这一眼神被高欢看在眼里，他嘴角浮起不易觉察的冷笑，在一旁冷眼相看。

    尔朱荣挥退众人，只留下高欢和元天穆左右陪伴。他缓步走上龙座，四平八稳地坐在龙椅上，哈哈大笑地对下面的两人说：“贤婿你俩看看，本大将军像不像君王？”

    高欢对尔朱荣的野心早已了然于胸，他趁机献计说道：“大将军，恕属下愚见，如今天子势力薄弱，太后淫乱，佞臣擅命朝政，以大将军您现在的势力之强，只要清算郑俨，徐纥这些人的罪行，替陛下报了仇雪了恨，得百姓拥戴，何愁霸业不成？”

    此时尔朱荣的野心日益膨胀，听到高欢的提议之后大喜，和他一起从白天谋划至半夜。到了第二日清晨，尔朱荣再次来到太和殿上，百官已经到齐，尔朱荣命人将郑俨和徐纥两人押了上来，当众宣告二人的罪状，并下令即日在午门外处车裂之刑。

    尔朱荣又对众人说：“诸位臣工同僚，年幼的陛下被荒淫无道的灵太后掳走了，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本大将军决意与诸位定下盟誓，共同匡扶新君，定于武泰元年（528年）四月十三日（阳历528年5月17日）在河阴共同盟誓，界时请诸位务必亲临。”

    众人齐声应“诺”。随后散去。尔朱荣来洛阳前就打定了挟天子令群臣的主意，他为了择立一个新主，秘密铸造了多位北魏亲王的金像占卜，最后只有长乐王元子攸的金像能铸造成功，于是尔朱荣就打算立他为皇帝。

    可是当尔朱荣见一众大臣对自己唯唯诺诺，不敢有半点反抗之心时，面对朝廷如此脆弱，于是尔朱荣产生了异心，认为天下趁机可取。他把心一横，准备放弃再立新帝的打算，想自己取而代之。

    但他只是把这个想法藏在心里，并没有和高欢他们商量。到了约定百官盟誓的日子，尔朱荣将他们诱骗至河阴西北三里处，走至南北长堤，尔朱荣传令让他们下马。

    看到百官聚集之后，尔朱荣瞬间变了脸，高声大叫高阳王元雍想要谋反，命令手下骑兵将百官包围，随后下令众兵士大开杀戒，顿时刀劈斧砍，飞矢交加，血流成河。

    上至元雍、司空元钦、义阳王元略，下至元子攸的表兄王遵业兄弟二人，几乎无一幸免，共计两千余人惨死于尔朱荣的屠刀下。

    屠杀百官的过程中，尔朱荣又命令自己的二三十名手下提着刀闯进元子攸所在的行宫。尔朱荣之前已经将手下郭罗察和叱列杀鬼派过去看管元子攸，他们不顾元子攸的挣扎反抗，一拥而上将他强行拖拽抱进帐篷里，剩下的士兵扑上去，乱刀砍死了元子攸的两个兄弟。

    做完这一切之后，元子攸被尔朱荣的四五十个手下士兵掳至河桥软禁起来。随后，尔朱荣还派人去尼姑庵里把灵太后和幼主元钊强行带走，将他们沉入黄河。

    尔朱荣将这次死去的人的尸体全部沉下黄河底，派人清洗现场，然后回到城中，走进皇宫，坐在太和殿的龙椅上。他问高欢接下来如何行事，高欢就说：“大将军既然把事情做绝了，也就不差最后这一步，自己称帝取而代之了。”

    尔朱荣听后有些犹豫不决，他摆了摆手让众人都退下去，自己冷静地思考起来。想了一会后，总觉得事情有点过于仓促，没有周详地规划好。

    于是到了晚上，尔朱荣找来了亲信谋士贺拔岳问计。贺拔岳进言道：“将军首举义兵，志在铲除奸逆，大功还未告成，便急于称帝，恐怕很快就会招来灾难，未见其福，反见其祸。”

    尔朱荣在贺拔岳的劝阻之下，幡然醒悟，决定立长乐王元子攸为新帝，他让人去河桥将被软禁的元子攸接回宫中，随后就为他举行典礼正式继任成为新主，遵奉其为孝庄帝，年号改为永安元年。

    事情办妥后，尔朱荣准备返回晋阳郡整理好军务，将军队都带来洛阳驻守。永安元年（528年）五月，尔朱荣准备返回晋阳。

    临行前，他令元天穆在洛阳暂时替自己掌握朝政大权，并强迫元子攸封元天穆为侍中，录尚书事，京畿大都督，领军将军。还让自己的心腹朱瑞成为黄门侍郎，中书舍人，替自己监视朝廷动向和元子攸。

    在杀光了北魏中央政府的官员后，北魏朝廷的重要官职被尔朱荣全都换成自己的心腹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