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故事
旁边传来门卫大爷字正腔圆的心灵鸡汤。
许雯有些头疼的看着那几个“哥哥”们，此刻的他们正站的端端正正的听门卫大爷的教育。
秋风微凉，天都黑透了，大爷却愈发精神：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这个年级就是要好好学习！”
“家长掏钱供你们读书容易吗？不能因为你们没考上高中就不好好学习。”
精神小伙队一顿猛点头。
嗯……孺子可教也。
大爷露出满意的笑容。
其余六个年轻人：“……”
反正杜明哲家司机还没来，陈芸他们也就一起等着，听听大爷的故事。
没想到大爷越说越起劲：
“我跟你们说啊，我们那个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啊，你们猜猜我们那时候有多难？”
网上冲浪十级选手陈芸脑海里自动弹出对话框：
a：你猜。
b：你猜我猜不猜。
a：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
男孩们摇摇头，拨浪鼓一样。
“猜不出来啊爷爷。”
“说说嘛～”
“哎呀呀，人家好好奇。”
一波猛虎撒娇震的陈芸掉一地鸡皮疙瘩。
陈芸内心：来人，给这位秀儿来一支穿云箭！
陈序内心：来人！把我斩了给秀儿助助兴！
大家：给秀儿鼓鼓掌！
大爷露出十分满意的微笑，侃侃而谈：
“我们那时候啊～都没有吃的，知道我和战友吃什么吗？”大爷可能听过话本，十分会卖关子。
“什么？”
大爷脸上皱纹遍布，仿佛写着一个个故事，却依然意气风发。
看的出来，他年轻的时候很帅，一定有很多小姑娘追吧。
陈芸皱眉，学校有传说大爷单身至今，是不是搞错了啊～
大爷瞥了他们一眼，万般苦难的日子几句话带过：“当然是有什么吃什么，什么树皮草根都吃过，那个味道真的是，至今我都能想起来！”
“哇哦，太伟大了！”
“太厉害了！”
“那个……好吃吗？”
大爷的铁拳头当场就落下来了：“好吃个辣椒！难吃死了。”
“要是我们当时有你们这么好的条件，我肯定得好好学习，然后回报家人社会和国家，可惜啊，因为条件不允许，我都没念几年书。”
那仅有的几年还是在当兵那几年上的呢，时间久了都忘却不了。
那段时光忘不了，有些人也忘不了啊。
大爷有些感叹，望着天空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他那些老战友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其中一个男孩也感慨：“我爷爷也是当过兵的，后来腿伤退了，他对我那么严格，现在想来他也是为我好啊～”
门卫大爷闻言倒是来了兴致，低眸问道：“你爷爷也当过兵啊，他叫什么啊？”
“叫李建国。”
他征愣了半响睁大了眼睛：“李建国？是炊事班那个李建国吗？”
男孩想了想：“好像是，我听爷爷说过。”
陈芸清楚的看见大爷眼睛里有泪花，在光的照射下闪着荧光，渺小又耀眼。
有情况？她睁大了眼睛吃瓜。
就见大爷欣喜又不确定的问道：“他是伤的大腿吗，被子弹伤的。”
“是呀，大爷你认识我爷爷？”
大爷眼角的泪滴滑落，落在堆积在眼角的皱纹里，隐在阴影里看不清，原来他还活着啊。
他听见自己苦涩的声音：“他现在过的怎么样啊？”
“不太好，都是我不好，常常惹得爷爷生气。”他低着头有些懊悔。
大爷站的笔直，像一颗苍老的古松，月儿弯弯，银白色的光洒在大地上，徒增凄凉。
风拂过，叶无声掉落。
“你奶奶没有照顾他吗？”
“啊？”男孩有些懊恼的看看周围的兄弟们，没回答。
不重要，活着就行。
大爷也没有追问，转头看见陈芸他们，几个孩子整整齐齐站在一起听他讲故事，杜明哲家的车到了他也没上去。
孩子们明天还有上课，今天实在是太晚了。
“哎呀，今天快十一点半了呢，孩子们快回家吧，明天还得上课呢。”
“还有你们啊。”他指着那几个小混混，“以后好好学习知道吗，不然可别怪我见你们一次收拾一次！”
“嗯，知道了爷爷。”
陈芸打消了继续吃瓜的准备，和杜明哲他们道别。
“今天谢谢你们啊。”
谢谢你们在我有麻烦的时候选择义无反顾的帮我。
朋友之间不说自懂。
肖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些。”
许晶晶和陈序进了学校宿舍，杜明哲进了车里却没有立即出发。
他看了眼许雯和那帮改过自新的小混混们：“要不要搭车啊？”
“啊？”许雯有些震惊的看着他，“可以吗？”
“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许雯和陈芸他们告别，上了梦寐以求的豪车，这次却没有嫉妒，她总有一天也会有的，她始终相信。
一个男生有些犹豫的跑到陈芸的方向，他有些害羞的挠挠头：“那个……小姐姐，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不方便。
直接说出来会不会有些伤人啊！
旁边散发的冷空气越来越浓烈，陈芸缩缩肩膀。
呆子！臭直男！人家都过来要你女朋友联系方式了！你就知道在那站着散发冷空气，不知道过来帮我挡挡桃花？
那个男生看陈芸半天没有回应，又接着道：“虽然我现在配不上你，但是我会努力的，所以……”他红了脸，“明天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陈芸不知道怎么拒绝才能委婉一些。
肖白黑了脸，一把拉过陈芸的手，对着男孩：“对不起，她明天不饿。”
“你谁啊？”
“对不起啊，这是我男朋友，喜欢吃醋。”陈芸解释道，她的眼睛里有光。
她也是很喜欢他的吧。
“不好意思，祝你们幸福。”那男生一脸沮丧上了车。
“谢谢。”
远处的许雯也看见了，默默低下头，手攥紧了裙子又慢慢松开，释然一笑。
同一时间，一个男生又扭扭捏捏走到门卫大爷跟前凑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短短一句，已然已经戳中他心窝子，他瞬间红了眼，他直直盯着那男生，眼里有欣喜有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