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祝九爷凯旋回朝,得胜早归
李安棋同李宝琴道。
“去年冬天,妹妹去书云斋的路上,妹妹这班轿夫不小心冲撞了王爷。于是妹妹才写信叫王爷教训了一下那些轿夫,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这啊?”李宝琴松了一口气,“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棋姑娘当众降服了那些轿夫,挽回了靖国府声誉,又写信给本王,向本王道歉,给了本王台阶,最后叫本王教训他们,给足了本王颜面的同时,又杀鸡儆猴,惩治了京城那些蛮横无理的狂徒。”
骁王看着李安棋,眼中露出一丝欣赏。
“本王心中佩服,一直想见见棋姑娘,没想到,直到今日才有这个机会。”
“不就是教训轿夫吗?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李宝琴语气带着一股醋味。
李安棋颔首:“王爷谬赞了,安棋只是歪打正着而已。”
骁王轻抿嘴笑,弄碳煮茶。
见李宝琴瞪着自己,李安棋又接着道:“素闻嫡姐与王爷交好,今日一见,可见一斑。”
李宝琴一下炸了。
“什么一般?!你嘲讽谁呢?我和凌落的关系,岂由得到你来评头论足?!”
骁王轻抿嘴笑,歪着身子在李宝琴耳边道:“她说的一斑,是斑点的斑。”
骁王这么近距离凑过来,李宝琴一下红了耳朵,只娇滴滴地答了一声“哦。”。
窗外人声鼎沸,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亮。
李安棋来到窗边,看向楼下街道。
是凌晔,带着他的大军要出京了。
凌晔身姿挺拔矫健,着将军铠甲,腰间别着一把剑。
他胯下的依旧是那匹白色骏马。
飒爽英姿如画中而来。
李宝琴听着动静,也伏到窗边。
“是九爷,他要出征了!”李宝琴回头同骁王道:“你不送送他吗?”
骁王从容喝茶,微笑道:“本王昨日已为他饯行过了。”
李安棋看失了神,用只有自己听的到的声音喃喃道:“祝九爷凯旋回朝,得胜早归。”
凌晔似是听到了她所说的话般,一眼就看到了倚在窗边的李安棋。
他笑容灿烂,一如那日冬日初见。
不同的是,他现在穿着银色铠甲,身骑骏马,领着几万士兵出城,威武得很。
李安棋笑容绽开,抬手挥了挥。
红黑漆光的罗望子手串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阳光穿过少女的碎发,她的眼睛和嘴唇露出弯弯的弧度,熠熠生辉,仿佛世间的美好都停在了这一刻。
骁王侧头,也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刚放到嘴边的茶杯就这样定格在空中。
凌晔笑着,忽然猛地夹腿:“驾!”
白色马儿一下飞驰起来。
他一定要早去早回。
李安棋看着凌晔的背影逐渐消失,脸上笑容也跟着不见。
“凌落,你说凌晔他会不会一去不复返啊?你说他要是死在战场上怎么办?!”
李宝琴回头,问正在喝茶的骁王。
骁王看着正前方,未回话。
李安棋听了李宝琴说的话,刚才雀跃的心瞬间又落入冰窖,莫名万分难受。
“王爷,嫡姐,安棋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骁王瞟了她一眼,再次看向正前方。
“那你回去吧,我不送了啊。”李宝琴道。
李安棋低头掩饰自己难看的脸色,向两人行礼后离开。
冬天到了,又到了画九九消寒图的时候。
腊月和元月节日多,过年前后是府上内院最忙的一段日子。
左斯芸刚嫁入靖国府不久,对很多事务还不熟悉,总会出些差错,但老太太和李淼都没有过多追究。
奇怪的是,几个月下来,左斯芸完全变得不再像刚进府时那般生动鲜活,已然心事重重,面露憔悴了。
李安棋和众庶妹庶弟的月例被左斯芸改成了一两,连吃穿用度也被左斯芸缩减了许多。
小雪傍晚,李安棋房中。
芷兰在碳炉边添碳,被黑炭熏出的浓烟呛了眼睛和嗓子,忍不住咳了几句。
“咳咳……”
芷兰扇了扇眼前的烟,看向在正在缝衣服的秋月和流云,温和笑道。
“还好,小姐去年的棉衣没怎么旧,今年冬天勉强也还能过得去。”
李安棋看了看三人身上单薄的衣裳,心中有些歉疚。
流云泄气般将手中的针线往腿上一砸,愤愤不平道。
“原以为咱们的少夫人是个贤惠主儿,没想到会是这样!”
“小姐都还没说什么,你又多嘴了。”秋月戳了戳流云,“你少说几句。”
“但是!”流云急得站起来,苦着脸道:“咱们小姐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委屈,这叫人怎么能忍得了?!”
说罢,流云放下衣裳和针线,哭着跑出去。
见李安棋眼神带着一丝担忧,芷兰柔声同她道:“奴婢出去看看。”
“去吧。”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芷兰才匆匆回来。
“二小姐,不好了。适才流云去找少夫人,想请少夫人开恩,为小姐求几件今年过冬的棉衣,却被少夫人打发了出去。结果走到半路又被人叫回,说是偷了少夫人房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李安棋起身。
“万金红。是少夫人的丫鬟芳儿,亲自从流云身上搜出来的。”
“她是我房里的人,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李安棋忙系上披风,“随我去看看。”
芷兰秋月跟着李安棋,一并来到李安修和左斯芸所住的逢春堂。
天色渐暗,逢春堂内灯火通明,人影嘈杂。
李安棋踏入逢春堂,来到左斯芸房中。
左斯芸正倚在美人榻上,左右各站着几位丫鬟姑姑,流云卑微跪在榻前,低头啜泣。
“长嫂好。”
李安棋率秋月芷兰同左斯芸请安行礼。
左斯芸轻蔑一笑:“哟,来的倒挺快。”
李安棋颔首看了看流云。
流云见李安棋来了,不知怎的,又忍不住哭起来。
左斯芸起身坐正,拍了一下榻上的小桌几,厉声道:“不知死活的贱婢,净干些偷鸡摸狗之事,还敢哭?!”
流云吓得一哆嗦,强捂着嘴呜咽,不敢再发出声音。
“长嫂事情可都查明了?”李安棋问。
左斯芸不屑看向一边,抬抬手。
丫鬟芳儿见状,开口道:“人赃并获,不是她还有谁?”
流云一直摇头,双眼泪眼朦胧,尽是委屈,她急忙同李安棋道。
“真的不是奴婢,二小姐!奴婢被少夫人打发走后,并未在逢春堂久留。奴婢也不知道那万金红怎么会在奴婢身上!奴婢所说千真万确,请二小姐明察!”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冤枉你了?!”
左斯芸目光凌厉,斜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