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保罗不傻
半小时后，十余辆黑色林肯轿车组成的车队缓缓行驶在蜿蜒曲折的118号加利福尼亚州州道上。（california state route 118）
道路两旁，金黄色的草地与零星散落的橡树相映成趣，偶尔还能看到几头悠闲自得的牛儿低头吃草。
车队整体保持着几乎一致的间距，宛如一个密不透风的动车。
在车队的内部，蕴藏着三辆防弹版的林肯大陆mark v；
小保罗与戈登坐在最后一辆的后排，具都闭目养神，让车内气氛显得格外沉闷而严肃。
过了许久，心存疑惑的戈登终于打破了沉默。
他目光透过车窗，眺望着远方的美景，语气平静而低沉地问道：“尤金，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小保罗全名为尤金·保罗·盖蒂；家族内部为了区分老保罗和他，在相对严肃的环境下一般不会叫他保罗）
“没有。”
小保罗摇了摇头，“不过，你不觉得亨利刚才的说话气质与他很像吗？”
“他？”
戈登缓缓转过头，目光紧紧锁定在小保罗的脸上，似乎在揣摩着他话语中的深意。
“你是说父亲？”戈登问道。
“是的。”
小保罗睁开双眼，面色苍白地盯着车顶，“亨利今天的举止和言谈让我想起了壮年时期的他。
无论是神态、身形，或是对财富的野心，都让我不由自主地将他们两人联系在了一起。”
戈登沉默了片刻，似乎也在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父亲在年轻的时候确实是个非常有能力、魄力的英雄。
但亨利……”
戈登摇了摇头，“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或者无知的赌徒而已。”
“呵，天真的赌徒吗？”
小保罗轻笑一声，“非常好的形容词！
可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不就是需要这么一点冒险精神吗？
我们之前就是太求稳了，才会致使盖蒂石油落入如今的窘境。
有时候，无知和天真或许反而能让人走得更远。”
“也许吧。”
戈登凝视着身旁的小保罗，对他略显肆意的言论不敢有丝毫怠慢。
老保罗之所以会如此偏爱这个第三子，可并不仅仅是因为他顶着保罗二世的名号；
更主要的，还是他豪放不羁下掩藏着的过人才智。
如果不是命运弄人，盖蒂家族的领导权又怎会落到资质相对平平的戈登手上呢？
他沉思片刻，最终缓缓摇头：“但，无知和天真往往也意味着更大的风险。
我们的现状已不容许我们再冒这样的险——洛克菲勒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所以，我才会让双方都保持一定的独立。
我们给予亨利的资源，并不真正属于他，只是让他暂时代管而已。”
尽力坐直身姿，小保罗露出一个略显疲惫的微笑：“我们要做的，是稳坐高台，从后方观察亨利冲锋陷阵，在关键时刻给予适当的支援。”
“即便他将来创业失败，也不会让家族主体造成多大创伤。
毕竟，他的公司与家族关联根本不大。。
而如果他获得成功了，我们到时就可以利用这一点，以此为契机，在科技领域迈出一大步，为家族开辟新的增长点。
现在的我们，需要新的方向。”
“你的提议在原则上我并无异议。”
戈登听完小保罗的话，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但是，家族这艘巨轮太大了，哪怕是最细微的方向调整，也需要一份平稳且明确的战略规划。
我必须与家族智囊团商量一下。”
（家族智囊团是欧美上流社会家族的标配，是一个家族重要的大脑，通常由一群经验丰富、专业能力极强的社会精英组成）
“当然，这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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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您刚才的表演真是太棒了！
情绪拿捏得恰到好处，我觉得今年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就应该由您来获得。”
与此同时，亨利与格洛丽亚也乘坐着自己的车队返回蒙特西托。
此刻的格洛丽亚，哪还有之前在高尔夫球餐厅表现出的泼辣易怒形象？
亨利看着手中的哥伦比亚股权转让协议，乐呵呵地打趣道。
格洛丽亚见状也是轻笑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她轻轻地拍了拍亨利的手背，眼中满是慈爱和骄傲：“亨利，你这个小滑头，就知道哄妈妈开心。
不过说实话，有时候在那些老狐狸面前，不拿出点演技还真不行。
你要是不在受到不公的时候表现出适当的不满，他们只会认为还没触及你的底线，继续疯狂地试探你。”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尤金今天的表现确实让我感到震惊。
他以前可是非常讨厌与家族其他成员、事物接触的，今天竟然公开表态对你进行支持，这是我着实没想到的。”
“是啊！”亨利感慨道。
在今天之前，由于和盖蒂家族其他支脉接触较少，他一直是按照后世金钱世界中的形象去看待他们的。
小保罗在他看来就是一个沉迷吸毒的烂人；
而戈登则是一个精致利己的小人。
再加上这二位生下的各种奇葩，让他始终对其他支脉是持排斥态度的。
他认为它们就是自己攀登巅峰的绊脚石！
因此他早下决心，只等赚足资本，就立刻与他们划清界限。
然而，通过今天的一番接触，让亨利意识到自己以往想法有些太简单了。
他今世的身份，就是纯得不能再纯的盖蒂家族成员。
自己在承担义务的同时，也会获得相应的回报——手里的哥伦比亚股权就是最好的证明，这在外界可是有钱都难买的稀缺资源。
他若是与盖蒂家族闹翻，想在美利坚这个巨鳄遍布的环境生存太艰难了！
唯有与根深蒂固的盖蒂家族相互扶持，才能让他更快、更稳地登临巅峰，而不用担忧哪天死于非命。
“亨利，你通过海运发来美利坚的两万街机还有多久到？”
“由于美利坚与香江距离较远，海运时间大约需要一个月，如今刚过半个月，应该还有半个月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