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芳如月(完)
哦,还有李四,我对他的感情挺复杂的吧。他说他爱我,我也曾经相信过,然而,我似乎只是他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他所知有限,却能想出如此精妙的办法,他真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我认为,如果他是我,肯定会将此事处理得更完美。可惜,他并非我。
他能做到的事,我无法企及。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将大家埋在一起,彻底了结此事,阻止其继续发酵。或许是因为孤独难耐,我用菌丝重塑了每个人的身影,细致地雕琢每一处细节,一点一滴地重拾记忆。
我不禁想,如果现在的我重新经历一次,必定会做得更好。但遗憾的是,时光无法倒流,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再多的东西我也不清楚了,除非你们去问问祂吧,或者得问问老一辈的事了,可惜,人都不在了。
但是我记得奶奶对我说过,缘分随天定,也许我快解脱了,小布你们遇到的花妖它们有时会出现,但是也有一点点是我用菌丝编的,不必太在意了。”
女人坐在树上,裸露在外的四肢突然变成了菌丝,她很安静的看着几个人,笑了笑,又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
“好有意思啊,其实你们猜成什么样子都会通过的,因为很多事情我也记不清楚了,现在外面发展的什么样子了?”芳如月看向布洛尔。
“啊,这里的东西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呀。”布洛尔还没有说完,绿萼就轻轻的拉了他一下。
“您说这里之前从来没有进入过别的人,我们是第一批对吗?”绿萼问道。
芳如月就这么把自己的手脚变成菌丝缓缓蠕动,最后爬上了圆桌上面的黄色圆球。
“应该是吧,虽然这里是我的地盘,但我的记忆好像并不受我控制。
不过应该是真的。如果连这个都要一遍一遍的循环,那我真不知道我犯下了什么样的罪。
况且我感觉我很少能这么清醒。
也许是时间到了吧,我的罪也该消失了,对了,你们手上绑的线就是那些人的灵魂线,在这里,他们永远不会离开。
但是好像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东西真的会变的淡的,我觉得我快自由了,那他们也就自由吧,如果还有什么恩怨,那就到了下辈子再来纠缠吧。”
芳如月现在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大团,她缓慢的蠕动到了布洛尔旁边,声音闷闷的。
“我真的感觉有时候在做梦,我感觉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感觉有人来了,我的头脑也很少这么清醒过了,我觉得一切都快结束了呢。”
说完这话,她就这么化作无数花瓣消失了。
花朵一下子扑到了布洛尔的身上,布洛尔感觉自己,之前塞到衣服里面的红色花朵跟随着芳如月一同消失了。
周围的场景飞快的崩塌,八个人都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场景迅速的退去,好像只过了一秒钟,但也好像过了好几年,再次睁开眼睛,又回到了那片集市上。
发展的太快了,好像一切都在做梦,任务就这么完成了。
每个人手上都绑着一条线,也有绑两条的,在出来之后迅速的爬上刚刚少女给每个人发的荷包上面,一圈一圈的缠绕,直到把荷包包成一个茧。
麻团还还没来得及跟人说话,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
“恭喜各位了,小店的任务大家已经完成,真的好开心呀!”穿着蓝裙子像极了纸人的少女飞速跑了出来,对着大家鞠了一躬。
周围已经没有什么精致的屏风了,有的只有一张普普通通的大木圆桌,上面也什么都没有摆,只放着每个人已经被包成茧的荷包。
“大家的三个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各位还要继续走吗?”蓝衣少女微笑的望着众人。
“不是两个吗?啥时候又完成了一个?”麻团有点惊奇。
“该是把咱们当成一组了,他们完成了一个,咱们完成了一个,又一起完成了一个,刚好三个。”白谛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样也好,那就继续走呗。”南菘低声说道。
于是四个人就起了身,对面的a组的人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仙客来微微一笑,上前一大步就揽住了布洛尔和麻团。
“哎呀,都这种交情了,一块走啦。”说着就拖着人往前走。
绿萼没有说什么,只是快走两步跟上前面的三个人。
酒一枝冷哼了一声,对着白谛翻了个白眼,也大步流星的走了。
鹿南瑶笑了笑,跟上了前面的酒一枝。
剩下的白谛和南菘两人看了一眼这家小店,已经不见丝毫的下雨痕迹了,于是跟上了前面的几个人。
“你听说过“空白之渊”吗?”白谛问南菘。
“这能没听说过,成为探索者不可能连这都不知道吧?”南菘回他。
“那你听说过“蛇屠归”吗?”白谛又问道。
“这怎么可能没……等一下你的意思,咱们跟这能扯上关系?不可能吧,不是说这至少要等……”
南菘还没有说完,就被白谛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我听说那里面不是什么怪癖收集师,什么暗杀者,什么偏执者,还有什么怪物师、变形人、狂热者还有什么什么什么,我也忘了。”南菘立刻小声的说。
“我觉得这次的事跟那个组织可能扯得上,不过我肯定也不确定,这样奇奇怪怪的组织有很多的。”白谛明显不想多说。
“天呐,他们还没有被抓捕者抓到吗?不是说等咱们成功毕业之后,在成功进入有关部门才会面对这些吗?”南菘明显有些不可置信。
“太阳也有阴影的一面,哪里有什么非黑即白?”白谛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咱们的进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希望是无意的吧,但最起码在这里没有见到别的什么人,咱们还有传承,虽然还没有能够完全使用,但要是普通人,我觉得会被侵染的更严重,至少比咱们要危险。”
南菘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该怎么办?”
白谛叹了口气,“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好再说吧。至少到现在,对方没有要咱们命的意思,而且你看刚刚的人明显都衍生出自己的思维模式了。”
看到他这副样子,南菘感觉有点想笑,明明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白谛看了她一眼,似乎也知道她在高兴什么,顿时头一偏不理她了。
南菘更加忍俊不禁了,她一把搂住对方,开始往前跑,周围痴迷的目光渐渐也消失了,旁边的市集小店也都快消失了,他们就快走出这里了。
“哎呀,两位同学,说两句话呀,都是一个学校的人,还这么冷淡。”仙客来搂着麻团和布洛尔,走在最前面。
“先把人松开,你不难受,我还难受呢。”麻团看着周围逐渐消失的场景,以及若有若无依依不舍的目光的消失,他一把推开对方。
天色竟然看着有些晚了,真有意思,就这地方,竟然还有白天和黑夜。
周围渐渐荒凉了起来,可是离开那个集市只有一条路,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走错。
“咱们是不等一会儿就到刚开始看到的那个蘑菇村了。”布洛尔问麻团。
虽然这里看着荒凉,但远远望过去,似乎前方又有树木。
“这谁知道呢?我感觉呀,就离谱。”麻团不是很想跟仙客来说话,他觉得累,但一听到布洛尔发问,立刻回应来避免与仙客来说话。
前方突然歪歪扭扭的走过来一个人,像是喝醉了一样,背着一个巨大的筐,筐里面还有溢出来的棉花。
而且在他的身后还拉着一只白色的小动物,小动物看起来也很奇怪,就这么被人拖着走。
那是棉花还是什么的谁也不知道,反正那人再加上那只小动物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绿萼上前一步拉住布洛尔,麻团也渐渐把步子放慢了下来。
可真不容易在这里能碰到一个人。
“哥,打扰一下,请问你这是干什么去呀?”麻团见人慢慢走近了,开始发问。
男人的走路姿势虽然奇怪,但是相貌却很端正,穿的衣服也很普通。
但这也就很奇怪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的人竟然和外面的人穿的一样,算了算了,深究不了。
“哦,要去集市了,然后再回村子。”男人将他们扫视了一圈,用手指了指前方,示意自己要过去了。
“哦,大哥你好,我们也想去一趟村子,是不是就是沿着这一条路一直走就行了?”仙客来也连忙发问。
“要去村子?”男人眼神古怪的盯着他们,突然扫到布洛尔挂着的已经成茧的荷包,眼睛才慢慢抬了起来。
“哦,你们都有那个吗?”他用眼神示意。
麻团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见状连忙说:“肯定都有啊。”
男人这才把目光收了回去,带着几分可惜。
嘴里咕哝了几句,不知道说了什么,胡乱嗯了两声,背着他的棉花筐,拉起他的棉花狗,就走远了。
“不会是驴咱们的吧?那店主说咱们要经历三个,结果到了最后咱们一共也就弄了两个,现在那什么村民只看到了一个物件就什么都不说了。”
酒一枝早就跟上来了,见状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问一下你们上一个经历的是什么吗?当然,我们经历了一个类似于地下迷宫一样的东西,里面还有一点僵尸,到最后我们每个人拿出来了一些僵尸牙。”
鹿南瑶思考了一下,转头问南菘。
见对方都主动说了,自己要是再不说就显得很奇怪了。
“雪山,里面有无面长发的雪山怪物,到最后出来的时候拿的是怪物尸体变成了白布。”
简单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南菘说道。
大家的距离并不远,听力肯定也不会太差,也都听清楚了对方上一个的经历。
鹿南瑶似乎又想了想,她刚准备开口,白谛就说到那就那样做吧。
见旁边的人没有反应,白谛又只好开口道:“我们分几匹白布给你们,你们也把僵尸牙给我们一些。”
鹿南瑶笑了笑,“我没想到你们真的会同意。”
麻团感觉有点无语,“不是,我们是很不讲道理的人吗?”
鹿南瑶摇了摇头,“不,只是有些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让人不得不防。”
白谛点了点头,“可以理解,但这一次我们可以放心交易。”
“说什么呢,兄弟?我们会那么想吗?”仙客来见状赶紧说好话。
看来这里天真的会变暗,为了抓紧时间赶路,南菘和白谛立刻从包里开始掏出他们俩的两匹白布。
“这东西还真有点奇怪,你别看着有点像云绫锦,但这东西其实是尸体变的。”南菘说着把东西递了出去。
“嗯,会小心的。”鹿南瑶说着,边接过布边把自己和酒一枝的牙递了过去。
周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也没有什么路灯,就借着余下的光看。
四颗僵尸牙静静地躺在南菘手上。它大约有一个食指长,通体呈现出青黑色,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牙齿的表面异常锋利,仿佛能够轻易地撕裂任何物体。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上面还布满了青色的纹路,这些纹路如同血管一般,蜿蜒曲折,为这颗牙齿增添了一份独特的美感。
尽管这颗僵尸牙看起来十分恐怖,但却没有丝毫的异味。相反,它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在南菘四个人看僵尸牙的时候,鹿南瑶四个人也在看手里的布。
鹿南瑶手中捧着的这块布料,触感冰凉,仿佛刚从千年冰窟中取出。它的质地轻盈如云,却又坚韧无比,让她不禁想起南菘所说的云绫锦。
然而,与云绫锦不同的是,它的冰凉感并未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反而愈发强烈,仿佛要将人的手指冻僵。
她轻轻抚摸着上面的花纹,那是一棵巨大的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仿佛要冲破布料的束缚,伸展到天空中去。仔细看去,又像是一座雪山,山顶白雪皑皑,云雾缭绕,给人一种神秘而又庄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