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徐老重伤
马车在铺子前停下后。
元日看到叶卿颜，马上迎了上去。
他平日里都是笑脸迎人，今天却脸色凝重。
“东家，不好了，徐老出事了。”
元日的话令叶卿颜心中一沉。
她立马加快了步子跟上了元日。
元日打开了铺子内间的帘子。
简陋的床上，满身是血污的徐老躺在上面痛苦呻吟。
铃铛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公子，徐老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叶卿颜的脸色一直很淡然。
她背对着元日，沉声吩咐道。
“先不要做生意了，赶快去叫大夫过来。”
元日解释道。
“已经让伙计去找大夫了，但是东家，徐老伤的这么严重，怕是……”
话说到这儿便没有往下。
元日望着徐老的目光多了几分担忧和悲愤。
叶卿颜进到了内间，查看了一番徐老身上的伤势。
头被打破了，是棍棒类的钝器所致。
全身上下也都是被棍棒殴打过的伤痕，紫的紫、青的青。
右手的两根手指被人生生地截断，断指处的血已经凝固。
徐老脸色发青，嘴里发出痛苦的闷哼声，眼睛无力地半睁着。
喉咙里仿佛被什么卡住了。
叶卿颜担心等大夫过来已经晚了。
她便对着元日吩咐道。
“帮我把徐老扶起来，他喉咙里有东西。”
元日一听，甚是诧异。
“东家，你，你说徐老喉咙里……”
“少废话，快把人扶起来。”叶卿颜最厌烦关键时刻磨磨唧唧的人，催促道。
铃铛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一个劲儿地干着急。
叶卿颜让元日帮着将徐老给翻了个身。
然后她将随身携带的银针刺入了徐老的后颈。
一针下去，徐老体内仿佛有一团气涌上。
“咳咳……”
他虚弱的身体往前一倒，随着那口气从口中而出，喉咙里的异物被抵了出来。
元日和铃铛看到徐老吐出的东西，皆是震惊恐惧。
——竟然是两根手指！
铃铛毕竟是个女子，脸色有些泛白。
元日稍稍胆大些，上前用破布包起了那两根断指。
但是依然看得出他的手在颤抖。
“东，东家……到底是谁这么残忍，这样伤害徐老？”
叶卿颜看了一眼平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徐老，两只手紧紧地握起。
徐老吐出那两根断指后，稍微能够发出声音来。
他那略带苍老，却十分微弱的声音，让人听了很是不忍。
“钱……钱万贯……他，他和……和大食国的人，他们一起，吞了我们的定金……”
元日一脸气愤，拳头咯咯作响。
“可恶！那帮奸商，难道真没王法了吗！”
铃铛也跟着控都道。
“公子，这事儿应该上报给官府，让官府抓了那个钱万贯！”
叶卿颜显得尤为冷静。
她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备用药，喂了一颗红色的药丸给徐老，暂时能护住他的心脉。
面对悲愤不已的元日和铃铛，她很是平静地提醒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徐老的命。
钱万贯和官府勾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报官这条路走不通。”
元日急得直踱步。
“东家，这事儿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徐老的命都要没了啊！”
话音刚落，小伙计领着位大夫过来了。
元日看到大夫，马上燃起了希望。
“大夫，这边请……”
大夫被带进了内间，一看徐老这伤势，也是微微吓了一跳。
为了不打扰大夫诊治，其他人便在外面候着。
等待的工夫，叶卿颜对着元日问道。
“你们是怎么找到徐老的？”
元日刚才只顾着着急了，忘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他回忆着禀告说。
“昨晚徐老就已经见过大食国的商贩，而且按照东家你的意思，和他们谈好了价格。
他们也答应将所有的货物卖给我们，定金都给了。
今天是交货的日子，本来是要等东家你亲自查验的。
但是天刚亮的时候，伙计说有人捎来口信来催，让我们尽早去验货。
徐老想着，反正是验货，就自己一个人去了。
结果……”
元日想到之前在外面发现徐老的事，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看起来心情非常沉重。
“我左等右等也不见徐老回来，便让伙计看着铺子。然后亲自去外面瞧瞧。
刚出铺子，就碰到一个乞丐过来报信，说徐老出事了。
是那个乞丐领着我找到了徐老，我见到徐老的时候，他就……”
元日说着说着，低下了头，显然有些悲痛。
铃铛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这么说是乞丐找到了徐老吗？”
叶卿颜不管是谁救了徐老，但是看这情况，钱万贯本来应该是想要杀人灭口的。
他们应该也想不到，徐老活下来了。
内间，大夫走了出来。
元日马上迎上了大夫，非常关切地问道。
“怎么样了大夫，人还有的救吗？”
元日的眼睛里有些许湿润，紧紧地抓着大夫的胳膊不松。
叶卿颜本身就医术高超，知道徐老时日无多。
因此，当大夫说出那句“早日准备后事”的话后，她依旧冷静。
元日和铃铛则当场怔住。
他们和徐老还是多少有些感情的，尤其是元日。
从他进香料铺子以来，徐老待他就如同老父亲一般。
虽然他们之间经常斗嘴，谁也不服谁，但也恰恰说明了这种羁绊。
元日懵了，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额头上青筋爆出，眼中尽是恼恨与自责。
铃铛想要扶着元日，却被叶卿颜给拦下了。
“让他一个人待会儿，你现在送封信给大食国的商贩。”
铃铛有些不放心元日，看了他几眼后，便出了铺子。
叶卿颜坐在铺子里。
此时，整个铺子非常寂静。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货物架上的香料罐，眼底尽是算计和冷意。
铃铛离开后不久，铺子外响起了叩门声。
小伙计对着外面喊了声。
“走吧，今天不做生意。”
外面的人却一直在敲门，好像没有听到伙计的话。
伙计被吵得闹心，便打开了个门缝。
看到对方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后，嫌弃不已。
“走开走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到别处要饭去！”
乞丐虽然捧着个破碗，却不像是来讨钱的。
他向着门缝里张望，解释说。
“我是来找你们东家的，我有事告诉他。”
“去去去，就你？还想见我们东家？有多远走多远……”
铺子里，叶卿颜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听小伙计的口气，外面站着的应该是个乞丐了。
之前元日说，救了徐老的就是一个乞丐。
来了个乞丐说有事找她，莫非……
想到此事可能与徐老有关，叶卿颜站起身，对着那小伙计吩咐道。
“让他进来。”
小伙计以为听错，回头看了一眼叶卿颜。
“东家，那乞丐脏兮兮的，让他进来会弄脏我们铺子的。”
“我说了，让他进来。”叶卿颜很是决然地再次吩咐了句。
小伙计便只能万般不情愿地将门给开开，让那乞丐进了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