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吃干抹净杀人诛心
“玄蕴,别睡懒觉了!把你的药铺契书拿出来,为夫要用作迎娶瑶瑶的聘礼!”
见玄蕴不起床,沈奂边翻箱倒柜边训斥,“瑶瑶随我回京舟车劳顿,不曾休息就去陪娘了。你什么没干却睡到中午,成何体统?还当自己是鼎国公府千金吗?”
玄蕴睁开眼,看着闯进幽兰阁的男人,音容样貌逐渐与她上一世病危前看到的狰狞面孔重合。
“我的好夫人啊,其实当年是我暗中找人毁了你清白!否则,就算你父亲流放兄长战亡,也轮不到我一个小小伍长娶你这高门贵女为妻,我又如何能得到玄家的丰厚家业?如何能飞黄腾达?真当我娶你是因为爱你?”
他以炫耀口吻向她说出了真相,她气得心脉寸断,吐血暴毙……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蓄谋已久。
吃干抹净,杀人诛心!
还好,她重生了,重生到了成亲第四年,沈奂立功回京、获封扬威侯这天。
当初她携玄家所有家业心怀感恩嫁过来,沈奂拜完堂便应征奔赴沙场,她竭尽所能不惜补贴嫁妆经营这个家,到沈奂立功归来,她掌握在手的只剩一处药铺。
而他带回了个名叫花瑶的奇女子,以要娶做二房给聘礼为由,就在上一世的今天,将她的药铺也骗走了。
“你把药铺契书放哪了?”沈奂寻找无果,一声询问,将她从上辈子惨死前的回忆里拽回现实。
她压住内心汹涌的杀意,劝自己不能冲动,以免浪费掉重来一次的机会。
尽管没重生到成亲之前,但来得及改变命运,也来得及让这个设局毁她清白、吃她家绝户的畜生付出代价!
“我似乎并未说过要把药铺给你去做聘礼。”玄蕴半坐起来,背靠床头,松开不自觉攥紧的手指,微微低头揉了揉发烫胀痛的额角。
昨夜婆婆略有身体不适,她伺候到今早才回幽兰阁,累得发烧卧床,此刻重生而来,前世吐血惨死的痛感也仍未消散。
“是没说过,”沈奂脱口而出,“但既然我需要,你作为我的夫人理应相助。何况我与瑶瑶成亲乃是圣上赐婚,不可委屈她。”
玄蕴纤瘦的肩膀颤了颤,随意挽着的长发滑落几缕,交织挡住了她苍白的侧脸。
隐约只见她嘴角浮现悲凉嘲意,“若非本朝律例所限,你是不是得让人做个所谓的平妻?干脆,你我和离,你娶她当正房,她便不委屈了。”
沈奂目露异色,坐到桌边盯着床上半躺的单薄侧影,端起茶杯思忖。
成亲至今四年,他一直在外打仗,母亲寄给他的信中说过,玄蕴千依百顺。
现在她竟说出这番话,实属意外。
她娘家就剩个双目失明的孤母,不能给她撑腰,她失过身还带着个野种拖油瓶,离了沈家绝无可能再嫁出去。
和离?
她怎么敢啊!
定是对即将过门的花瑶吃醋了,故意说气话争宠。
呵,不自量力,可笑!
沈奂淡然喝了口茶,“无端端提和离做什么?瑶瑶很通情达理,哪怕对我立战功帮了大忙,都不计较什么正房二房,你何必咄咄逼人,全无侯府夫人风范?”
“既然很通情达理,”玄蕴抬头转过脸,眼带寒凉淡笑直视沈奂,“哪怕侯爷拿不出聘礼,她也会体谅理解。再者,用我嫁妆里的东西给她做聘,难道不是丢侯府的脸?难道不是在侮辱她?侯爷方才不是还说了不可委屈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