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保大还是保小？
“要生了！云绾要生了！快，去请大夫！”
看着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躺在床上的姜云绾，吴青荣激动的冲着下人吩咐道，“请稳婆！快去请稳婆！”
“还有乳母，一并带来！”
苏心柔一脸得意地站在床边，目光瞥过桌上的那一束鲜花，眼底满是得意。
姜云绾也没想到，为了调换她腹中的孩子，他们竟然会丧心病狂到在鲜花中下薬！
她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顾不得多想，姜云绾就因为腹中那一波又一波的剧痛险些痛晕过去！
她死死地掐着大腿，不让自己晕过去。
即便是今晚要生下孩子，她也一定要时刻清醒！
娘亲他们还未赶来，府中全是吴青荣的人，她不能让孩子被他们抱走！
“云绾，你忍一下！我这就去把如风抱来！你见着白白胖胖的如风，就有力气生产了！”
苏心柔迫不及待道。
如风，便是苏雪雁的孩子。
她甚至已经不愿意掩饰了，想着姜云绾生下孩子，立刻就将两个孩子调换！
“出去！”
姜云绾死死地咬着后槽牙，任凭剧痛将她席卷，任凭汗水湿透全身，也倔强的冲着苏心柔大喊，“你们，你们都出去！”
该死的！
如今侍郎府她唯一能拿捏的人，就是素心！
偏偏今日她吩咐素心，这会子去送张大夫上路了！
她一人孤立无援！
只求着娘亲能尽快赶来，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啊……”
姜云绾痛得惨叫起来！
都这种时候了，苏心柔可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屁颠屁颠的去隔壁院子抱了那小兔崽子过来。
她不抱来还好，一抱来姜云绾险些被气晕过去！
吴青荣趴在床边，抓着她的手扮演深情，“云绾，你别担心，有我在呢！等咱们的儿子出生，我一定做全世界最好的父亲！”
看着他那故作深情的脸，姜云绾忍不住干呕一声！
吴家在京城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吴父是户部尚书，在京城倒也有几分话语权。
吴家素来瞧不上她。
尤其是那吴夫人，认为姜家不过是一群臭商人罢了。
一个商贾之女，岂能配得上她这做户部侍郎的儿子？
因此，吴家上下从未给过她好脸色。
即便她怀孕后，吴家也甚少来人关心。
吴青荣亦是如此。
一边瞧不起姜家，一边却又觊觎姜家的家产！
姜云绾深知眼下不能与吴青荣撕破脸皮，否则就怕他一个狠心绝情，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毒害她和孩子！
于是，她艰难地说道，“夫君，你一定要守在我身边……不要让我晕过去！我要时刻看着孩子，我，我才心安啊！”
“好，你放心，为夫在呢。”
吴青荣假惺惺的捏了捏她的脸。
很快，大夫和稳婆快步走了进来。
苏心柔抱着那小兔崽子，不远不近地站在床边。
她像是在等待猎物的秃鹫，死死地盯着姜云绾。
那眼神看得人后背心发凉！
“吴侍郎，吴少夫人这，这情况不好啊！”
稳婆只看了一眼，便惊呼道，“眼下羊水已经破了，可宫口迟迟不开！孩子若一直不露头，只怕到时候是一尸两命！”
“瞧着这情形，吴少夫人分明还不到临盆之时，羊水怎么会破呢？”
大夫也是一脸紧张。
吴青荣心虚的收回目光，“谁知道呢，她突然就临盆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不管如何，你们一定要保住我夫人和孩子！”
他让开身子，走到一旁不知在与苏心柔嘀咕什么。
趁此机会，姜云绾紧紧地抓着稳婆的手，艰难的说道，“你们，你们若能保得我和孩子平安，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还有，还有一定不要让我晕过去！我要亲眼看着孩子出生！”
“这……”
稳婆为难地看着她。
张大夫没了，这位大夫是吴青荣又派人请来的，倒不是他们一个阵营的。
只是这稳婆，正是今儿给苏雪雁接生的那一位！
大夫连忙应声，“吴少夫人还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有他这句话，姜云绾也稍微放心些许。
她用力抓着床单，将那一阵阵剧痛压了下去。
只要她保持清醒，苏心柔就不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把孩子给调换了！
只要等娘亲赶来，她便能放心了！
可是又等了一个时辰，宫口却只开了一指不到！
而姜夫人，也迟迟未归！
不知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还是遇到了危险……
虽说稳婆“肩负使命”，要调换孩子。
但若继续这样下去，只怕当真会闹出人命！
她焦灼的看向吴青荣，“吴侍郎，已经见红了！只怕还得下猛药啊！”
这会子，吴青荣已经不担心姜云绾的生死了。
甚至他还想着，若姜云绾和孩子都死了……他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让苏雪雁和孩子顶替姜云绾母子二人的位置？
只是，白战刚过世不过几个月。
若这个时候就让苏雪雁母子二人上位，只怕他会被众人戳脊梁骨啊！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姜云绾已经低声喊道，“只要能让我平安诞下孩儿，你们用药便是！”
她也明白，若继续这样下去，孩子一定会窒息而亡！
吴青荣点了点头，示意大夫用药。
但人算不如天算，姜云绾刚服下药，痛意便比方才更加汹涌！
甚至她痛得脑子都在嗡嗡作响，整个人天旋地转，似乎下一秒就能晕死过去！
姜云绾咬破了唇，口中鲜血弥漫，才稍微保持理智。
“宫口开了！”
稳婆低呼一声，“吴少夫人，千万不能晕过去啊！”
她开始给姜云绾加油打气，让她按照她的提示做，“您深呼吸，再用力……”
姜云绾强忍着剧痛，刚呼吸一口气，便见稳婆脸色大变，“不好！好多血！好多血啊！吴少夫人身子太弱，又骤然生产，这猛药只怕是承受不住！”
“吴侍郎，您要赶紧做决定了！是保大还是保小！”
“什么？”
吴青荣脸色一变。
他上前一步，看着面色惨白的姜云绾，脑海中那恶毒的念头又一次浮现上来！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房门被骤然推开！
一道阴冷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众人耳中——
“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