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这次直接装死?
他浑身血液在顷刻间冻结,只有心脏还跳得飞快,像是激发出无数细微电流,泵入到四肢百骸。
谢勉耳根发烫,震惊与慌乱让他没来得及去感受方才那一点轻触是什么滋味。
好像碰在脸颊,又好像是嘴角。
他僵硬地低下头,看到怀中的女人难受地蹙着眉,白净的脸蛋透着仿若樱花般的粉嫩,她眼神涣散,红唇轻启,下一秒,对方的手抓住他的衣襟,仰着头又要凑上来。
谢勉瞳孔剧缩,立刻将人按住,用虎口抵住下颌,不让她乱动。
“嗯……”温棠不悦地挣脱那只钳住她下巴的手,嗓音低哑:“水,难受……”
“一会儿就到医院了,再忍忍。”谢勉调整着呼吸,小声地说。
他的指腹触碰在女人细嫩光滑的脸上,像是握着价值连城的玉瓷,根本不敢用力。
谢勉望着窗外,想分散一下注意,可两人离得太近,时不时地能闻到从女人身上传来的香味。
“为什么不让我亲你……”温棠半眯着眼,可怜巴巴地看着眼前这个模糊的轮廓,黑发,鼻子挺拔,嘴唇紧抿,心中笃定是那个人,黏黏糊糊的语气似在撒娇,又似抱怨:“你是不是只想让裴……”
她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嘴巴就被男人的手掌给堵住。
谢勉只听了前半句就听不下去了,立刻捂住对方的嘴。
车子终于开到医院,在司机异样的目光下,他付完钱抱着温棠下车,快步走向急诊中心。
值班医生了解情况,立即吩咐护士找了个活动床,将温棠送去做各项检查。
谢勉目送着医护人员推着床向走廊另一头走去,手机在震动,他点了接听。
“是你报的警吗?受害人现在在哪里?有没有生命危险?”
那边是警察。
谢勉淡淡道:“我送她来医院了。”
他简单将事情的发展经过口述一番,并告知警察温棠所在的医院地址。
“好的,嫌疑人已被控制,但还需要你来一趟警局做详细笔录。”
谢勉答应下来。
一个多小时后,护士通知他去病房。
温棠安静地躺在那里,闭着双眸,手背上还有留置针。
“鼻腔内有少量白色粉末物质,可能是吸入式药物导致的意识不清。”医生将几张检查单递过去,“对了,家属在吗?你是患者什么人?”
“我……”谢勉停顿了一下,“她朋友。”
“夜里应该会出现多次排尿情况,她还在来月经,不方便的话找值班护士帮忙。”医生说完,走出病房。
谢勉面色涨红,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远远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没有往前靠近半步。
嘴角那块被触碰过的皮肤,此刻如同被羽毛轻轻抚弄,一下一下搔弄着,有点痒,麻酥酥的过电感。
谢勉只觉得一团不知名的火在胸口来回乱窜,他烦躁地走出病房,进洗手间囫囵洗了把脸。
冰凉的水打在面颊,堪堪浇灭了那点躁意。
他看着镜子里的人,额前的碎发滴着水珠,耳垂红的,脖子红的,眼里夹杂着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情愫。
“操。”谢勉低骂了一声,狠狠搓了把脸,又用水将嘴角的那片皮肤搓洗了好几遍,直到那酥酥痒痒的感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疼痛才善罢甘休。
他重重喘了口气,用短袖随意蹭了蹭脸上的水,阴着脸回到病房。
值班的两个护士目光落在走过去的男生身上,兴奋地小声讨论。
“我去,好帅的男孩子。”
“怎么跟个凶巴巴的大狗狗似的,想跟他姐弟恋!”
“手臂线条一看就是经常健身,长得帅还自律,个子又高,啊啊啊!”
谢勉全然不知自己被人花痴,拉开病房门进去,就见温棠躺在床上的人将薄被拨开,白皙的胳膊伸了出来,一只脚从被子里露出。
他看了眼病房内温度,走上前将被角掖好,视线刻意避开女人的脸。
倏地,手腕被捉住。
对方温热的掌心紧紧贴合着他的肌肤,一点点用力。
她闭着双眸,紧蹙的眉头能看出此刻并不好受。
谢勉任由她死死地攥着自己,僵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几秒,力道渐渐消失。
他盯着手腕上泛白的皮肤,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睫毛轻颤,视线一点点挪到女人的脸上。
柳眉长睫,挺翘的鼻子下,嘴色透着淡淡的粉,皮肤莹润透白,一缕长发贴着面颊,她轻轻晃动了一下脑袋。
谢勉屏住呼吸,指尖勾着那缕发丝,替她掠到耳后。
他缓慢地直起身,步伐轻缓地离开,手机在他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响了。
谢勉看了眼来电人,按了接听:“有事?”
“你丫的。”夏衍直接无语了,“不是说好晚上送完最后一班快递,咱们几个去喝酒吗?”
“……”谢勉迟疑了一下:“哦,记着呢。”
“你记个屁。”夏衍嚷嚷道:“小爷面子都丢光了,开学可怎么办啊。”
谢勉面无表情地听着,这才想起夏衍前几天好像闯了祸,被家里人逼着公开道歉,道歉的视频学校匿名论坛都传遍了。
“你闲的没事招惹长辈干什么?”他不知道夏衍具体犯了什么错,只听说是冒犯了荣威集团的贺夫人。
“哎呀,说来话长。”夏衍重重叹声气,“你几点能到啊?”
谢勉回头看了眼病房门,沉默片刻:“去不了,同事临时有事,我在帮他送。”
夏衍连连‘啧’了好几声,“还同事?我说谢哥,您别入戏太深好吧,跟自己亲爹较劲,结果天天晒着大太阳送快递的是你,他就算今年不把那女的娶进门,过个三两年该娶还是娶,你捞着什么好了?”
“别管。”谢勉淡淡道:“改天约吧,今天真不行。”
“去吧孩子,爸爸不跟你计较。”夏衍说完,火速给挂了。
谢勉走到走廊尽头,坐在椅子上,高大的身姿投下一片阴影,每隔两小时,提醒护士去看温棠需不需要上卫生间。
“病房里有沙发,你可以坐。”护士见他又要走到那边的等待区,好心提醒。
“不了。”他没犹豫,径直往另一头走。
终于,天渐渐亮了。
早晨医生查完房,谢勉听到对方说没什么大碍,神色淡然地点点头,他看向病床上还在沉睡的人,转身出了病房。
夏日明媚炙热的阳光透过窗照进来。
温棠用手挡住眼睛,懒懒地翻了个身。
下一秒,她猛地睁开双眸,零碎的记忆拼凑,如潮水般涌来。
温棠腾地一下坐起身,脑袋又晕又疼,她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心瞬间跌进谷底。
完蛋,都中午了,今天跟陆慎远约好上午去民政局领离婚证的。
顾不上身体的不适,她立刻下床跑去跟护士借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响了好几声,那头的人给挂了。
她又打过去,低沉的男声带着几分不耐:“哪位?”
“我。”温棠挠了挠头:“那个……”
陆慎远静了几秒,“我还以为你有用不完的花招,上次好歹还装模作样去民政局溜一圈,这次直接装死?”
温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