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长安城的卦师
冥界地府的鬼门关，在南赡部洲的大唐帝国都城长安城的附近，距离长安城不到十里的地方，有条渭河。
渭河平原上有一处地势凸起的地方，就是冥界鬼门关的入口。
五百年前唐太宗李世民之所以启动西天取经的计划，就是因为他的魂魄，游了三日阴曹地府，被各种厉鬼恐吓。
不得以才做一个水陆大会，寻找得道高僧去西天灵山求取大乘佛教的圣经的。
唐僧当时临危受命，接受了观音菩萨的锦斓袈裟，带着一匹马和两个随从，就这样上路了。
孙悟空还是第一次站在唐朝都城长安城的地方，可惜，大唐帝国即使有西天佛经的加持，也没能撑过兴衰更替的铁律。
如今的长安城，不再是都城，原来的大唐帝国经历过五代十国的动乱，刚刚进入到一个比较安稳的时代。
都城也定在了一个名叫开封的地方，此地距离长安城足足九百里地，而现在的王朝则是宋朝。
孙悟空现出真身，走在长安城内，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走到了西门街上，走到了一个神算的摊卦前。
孙悟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在进入九幽地狱之前，曾被关在了地府的阿鼻地狱，那里有一颗硕大的龙头。
龙头的主人则是当时的司雨大龙神泾河龙王。
根据泾河龙王所言，当时他就是和长安城西门外一个算卦的先生打赌，私自改了降雨时辰和点数，才遭此横祸的。
这个算卦的地摊，上面标着“神算世家”四个大字，莫不是就是当时给泾河龙王算卦的那个世家吗？
孙悟空一时间心血来潮，便俯身坐了下来，想要算卦的老先生给自己算上一卦。
经过一番打听询问，孙悟空才得知，现如今算卦的老先生，正是当年给泾河龙王算卦的袁守城的孙子，袁客师。
他得到父亲袁天罡、爷爷袁守城在相术方面的传授，本是大唐帝国的一个星象官，可不料大唐帝国灭亡，他也无心于官场仕途，靠算卦艰难度日。
“当年的泾河龙王案，据此已经过去了大概有五六百吧，普通人只能活百十岁，你怎么可能是袁守城的孙子呢？”
孙悟空很是不理解，这些年来，他都是和神仙厮混，以打妖怪为生，倒是不怎么和凡夫俗子接触。
“普通人寿命的极限是百十岁，可是，人仙却能活个三百岁。”
袁客业睁开自己的老花眼，有气无力，他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饿的浑身酸软无力。
“你是人仙，怎么混的如此凄惨？”
“你有所不知，我的爷爷当年泄露天机，子孙后代现在是偿还恶果，因果报应，屡试不爽。”
孙悟空有点动容，他不知道这袁客业口中的泄露天机，究竟指的是哪一件事情？
是指袁守城算计泾河龙王？还是指袁守城为泾河龙王指明挽救道路，去求救唐太宗，让他管好人曹官魏征，不让对自己下杀手？
说完这句话，袁客业闭上了眼睛，他本能的感觉到眼前的这只猴子不凡，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杆枪，散发的威压，仿佛能够时刻撕裂空间那样恐怖。
他可不想再招惹这个因果，当年就是爷爷袁守城在泾河龙王一案之后，袁家祖孙三代没有一个能善终的。
爷爷袁守城至今下落不明，父亲袁天罡被人陷害，赋闲在家，只能苟活。
而自己则是仕途不顺，中途罢官，到晚年衣不遮体，食不果腹，靠算卦勉强度日。
说白了，和流落街头的乞丐无异。
“你帮我算上一卦吧！”
就当孙悟空想要转身离开，袁客业松一口气的时候，怎料孙悟空一个转身，临时改变主意，开始求卦了。
袁客业心里苦笑，看来是无论如何，自己都无法躲避这段因果了。
他们算卦的有三条不成文的规矩，也算是祖训，千万不能违背。
这三条规矩分别是，不能主动给他人算卦、不能拒绝给他人算卦、不能不收卦金。
当年自己的爷爷虽然是受人吩咐，给长安城的渔夫张稍算卦，帮助其打鱼捕捞，可以依旧收取一条金色鲤鱼所谓报酬，也就是所谓的卦金。
如今眼前的这只猴子既然开口求卦，按照祖训，袁客业就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而一旦袁客业开始算卦，就会牵涉到其中的因果之中，这是他最不情愿的事情，对于整个家族，百害而无一利。
“你要算什么？”
“我此行的吉凶。”
孙悟空也不推脱，他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前去灵山，参加佛祖唐僧的盂兰盆会，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袁客业拿起身前的一桶竹签，随意的摇晃了一下，然后示意孙悟空抽出一根竹签。
孙悟空默不作声，直接抽出了一个竹签，他完全看不懂上面的符号印记，把竹签交给了袁客业。
袁客业看着竹签，沉默不语，然后他仔细看了一下孙悟空，片刻之后，才开口讲话。
“石破天惊纪元现，逍遥直上大罗天。”
这是袁客业的解的卦，孙悟空有些不理解，可是任凭他如何追问，袁客业都闭口不谈此事。
从字面上的意思不难理解，他此行必定是凶险无比的，石破天机纪元现，这怎么可能呢？
三界自从诞生以来，只出现过一次天破，那还是数万年前的人妖大战，龙族的领袖祖龙无奈撞破天空，才导致的天破。
是道祖太上老君假借人皇女娲之名，采取花果山的交合之土，才把这天给补好的。
自己只是前去灵山参加一个佛教的盂兰盆会而已，怎么会出现“天破”的情况呢？
后面的一句“逍遥之上大罗天”，就像是一句笑话了。
自己才是区区鬼仙层次，距离大罗金仙，可是差了足足四个级别呢？
一次灵山之行，自己就会成为大罗金仙？
恐怕做梦都没有这样的速度吧？
孙悟空只当是笑话听听而已，他按照惯例付给卦金，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袁客业的算卦摊。
等到他走后，袁客业仍然是无比心惊，他刚刚可是算出了一个六十四卦之首的天下第一卦，乾卦。
这是一个卦师一辈子的荣耀，也是袁家被诅咒的结尾，可是袁客业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按照“元、亨、利、贞”的说法，这乾卦是天下第一卦，也是第一吉卦，可是一旦驾驭不住，就会成了天下第一凶卦。
而刚才孙悟空所算的那一卦，竟然出现了“纪元”的词汇，孕育着一个新纪元的开始。
这个卦，实在是大吉大凶的卦象，袁客业心有余悸，他知道，当年爷爷袁守城所结下的孽缘，到这一卦，算是彻底结束了。
可是算出这样的卦来，预示着整个三界缥缈未知的前途，一场大变，往往预示着一场浩劫，无数生灵涂炭，他真不知道是该喜该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