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所以这次送礼，胡婕妤不止在陵容这一处碰了壁。

    眉庄不忿道，“我在太后处，听说了胡蕴蓉向皇上告了你和贵妃的状。

    实在是小人行径。

    这般德行也好意思往外传她是天生凤命。”

    陵容不以为意，“她既然敢传，我们就帮她一把。

    太后坐得住，皇后未必坐得住。”

    她对陵月笑着说，“这样的奇事，不止后宫，也该说给前朝听一听。”

    乾元十六年十月初二，甄远道被贬为江州刺史，甄珩充军岭南，甄家女眷及幼子皆随甄远道远放川北。

    川北湿瘴不说，又有毒虫蛇蚁。

    碧才人得知后，不忍甄远道受此苦楚，先求了眉庄，后求陵容。

    初冬的傍晚，她当着后宫嫔妃的面，跪在陵容面前，说起甄家收留陵容一家的恩德，让陵容为甄家求情。

    陵容没理会嫔妃们的窃窃私语，上前温和地扶起浣碧。

    “碧才人，你是皇上的嫔妃，该事事以皇上为先。

    皇上已经下了旨，你跪下求本宫，是让本宫忤逆皇上吗？

    本宫知道碧才人无父无母，是甄大人救了你。

    这般恩情放不下也是应该的。

    那本宫陪碧才人走一趟仪元殿吧……”

    不知道是在顾忌什么，碧才人最终还是退却了。

    十月初六，陵容在仪元殿。

    皇上听了陵容一首歌后，久未说话，回到案前不知在写什么。

    陵容也不凑上前去打扰他，自坐到琴案前，挑了清幽的曲子来弹。

    这时，李长进来递上同心结和一张笺表，说道，“莞小主求见皇上。”

    仪元殿中龙涎香袅袅，琴声轻柔悠长。

    陵容与皇上一左一右，互不打扰，各得自在。

    甄嬛进门，看见的便是这般情景。

    她瘦了许多，只有肚子那一块支了出来。

    整个人裹在天青色的素绣长衣里，说不出的疲惫和憔悴。

    甄嬛微微颔首，艰难地低下身子，“嫔妾给皇上请安，给昭仪娘娘请安。”

    皇上未停笔墨。

    甄嬛尴尬地停在请安的姿势上不动。

    一曲中断，陵容行过礼后径自离开了仪元殿。

    皇上的声音传来，“身子重，就免礼吧……”

    出了仪元殿，小厦子迎上来。

    “偏殿备好了茶水点心，娘娘可要去偏殿等等。”

    “不必了。

    皇上待会儿可能更想一个人静静。”

    初冬景色寥寥，唯有清冷空寂。

    陵容不疾不徐地走在长街上，看来往的宫人在各宫之间走动。

    三日后，是十八位新秀女进宫的日子。

    上一世的这次选秀，也是十八人。

    不知道有太后娘娘的插手，秀女们会不会不同。

    值得注意的是，徐燕宜可能入宫。

    徐燕宜生下了皇子，但宠爱平平，远不及后来宫女上位的傅如吟和赤芍。

    她感叹，瑞小仪也好，徐燕宜也好，都是才华横溢的佳人，偏都天生一股轴劲儿。

    陵容读书不多，所以不懂，也不费心去想。

    重要的是，陵容想为予泓铺路，徐燕宜生的皇子可能是个麻烦。

    她犹自沉思着回长乐宫，就见淳儿和新杨有说有笑地领着恬芬仪进来。

    恬芬仪看陵容的目光再不是从前的空洞。

    她红着眼圈，跪下行了大礼，“嫔妾谢娘娘救命之恩！”

    陵容又惊又喜地将她扶起。

    “恬芬仪大好，咱们长乐宫该好好庆祝一番。”

    一群人正热闹时，福禄悄悄来报，“莞贵人动了胎气，怕是要早产。”

    陵容点点头，“今天长乐宫有喜事，你去叫大膳房置办几桌好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