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餍足
近日，一个极其荒诞的标题火遍学校论坛。
当被貌美学霸贴身□□后，昔日风流学渣竟从此对那根又细又长的东西爱恨交加！
许多人怀着不可言说的心情进去后，看到首楼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屏幕中，一张大图横亘其上，图中要素齐全，分别是：学渣，爱恨，又细又长。
翻译成人话就是：高三著名三班吊车尾竟然拿着细细长长的教鞭，在讲台上表情痛苦地口若悬河！
有人在后面跟楼：三班的几个卧龙凤雏终于忍不住站出来统领世界了吗！
此现象过于奇特，以至于不断有人点进图查看以后，伴随着帖子内容的阅读，又忍不住上拉再次查看。
好怪，再看一眼。
自此，一栋别墅逐渐在论坛盖起来，从学渣们的鼻青脸肿，到后期在教室痛苦的奋笔疾书…逐渐有目击证人出现，解析出前因后果。
“我作证！我就是陆神手里的牌，我被陆神亲手一张张摸出来的！”
“我也作证！我是陆神甩牌的那张桌子！啊陆神甩在我心上了～”
“楼上太恶心了！把桌子放下让我来！！”
因为陆笙从头到尾传奇事件实在太多，于是在论坛竟然慢慢有了一批忠实粉丝，又因为后期某个粉丝的手误，从此这个‘陆神’昵称就在论坛开始席卷，甚至衍生出了一批热爱造梗的狂热粉，而这群粉丝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化作陆笙周边的一草一木，对其进行痴汉拟人。
□□学渣并且获得大成功这件事也成功地位陆笙的传奇时间添砖加瓦。
冯燃缩在被子里，捧着平板，看着屏幕中自己的‘仿桌’评论不断被人点赞或评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又红又烫的脸，小心脏感受到无比的兴奋和雀跃。
她以前从不用论坛，但爆火的事情罕见发生在自己身边，还跟陆笙有关，这让冯燃的小心脏稍微有些不淡定，在外面她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回到宿舍却忍不住马上下载了论坛。
这一进入，冯燃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会对陆笙有这样奇怪而又热烈的情感。但他们从不对为此感到羞耻，反而乐在其中，甚至自作其乐。
这个认知让她仿佛找到大部队一样兴奋，现实中不能正确处理的汹涌情感，论坛中却可以大胆释放。
冯燃一时间有些上头，接连从学校论坛又顺藤摸瓜到有前辈早就建立好的陆笙个人平台，一个个都关注好，这才终于缓缓松下笑得发酸的腮帮子，把平板放在枕边，美美入睡。
-
那些个刺头履行赌注，几乎不到一周时间，就从满身是刺的刺猬，变成了没牙的老虎。
当他们自己站在讲台上的时候，才知道在下面随意捣乱的人有多讨厌。
身份反转，虽然冯燃不会捣乱，但是班上看他们不顺眼的人依旧多的要命。
讲话、吃东西、乱接茬儿…他们曾经做过的‘好事’如今又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回到他们身上，但这次他们无话可说，毕竟都是活该。
教鞭甚至都是陆笙某次旁听给他们的…说是他们的字儿实在是太丑了，指着点儿同学们看得更清楚，顺便让他们下来多练字…
反正完全是不敢指着人这个样子，毕竟他们当初捣蛋都只敢嘴上阴阳怪气，更别提现在了。
本以为他们已经做好了这一个月格外痛苦的准备，但没想到…刚开始确实是很痛苦，但后来一切步入正轨，他们竟然逐渐开始得心应手起来。
曾经不会做的题因为要保持陆笙几乎百分之百的正确率，他们废寝忘食地突破知识点。又因为要上台讲题，他们又不得不一步步梳理每道步骤。这过程不可谓不艰辛，以至于他们刚开始完全坚定了一个想法：这一切都是陆笙给他们的教训。
而等到他们对着一道原来看不懂，现在看不得它被空着的题的时候，他们才恍然顿悟，这才发现，他们如今脑子里的知识和应用方法是多么的灵活贯通。
甚至，他们还因此跟班上原来两看相厌的同学们，有了一个和谐的关系。
而这些，都是因为陆笙。
这是陆笙给他们的教训，也是给他们的机会。
当生活格外充实的时候，原本难捱的时间变得飞快。
一晃马上就要到期末了，高三也将即将进入模拟考试阶段。
各个班上的学习气氛都不自觉变得更加浓烈，平日里就算最嘻嘻哈哈的同学，此刻也都严肃起来。
在这个时候，陆笙摈弃了之前很喜欢拿出来给他们换脑子的疑难杂题，而是让同学们将重心放在巩固基础上，以免因小失大。
于是跑来问陆笙题目的同学大幅度减少，在人人都热火朝天的复习日，陆笙反而闲了下来。
也许是看出了陆笙的无聊，在一个安静的晚自习，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的时候，身边伸来一根白皙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在陆笙正在无聊转笔的指尖。
笔在掉落桌面之前被一只手握住，酥麻由指尖蔓延。陆笙心尖微动，转眼看进一双夹杂着神秘笑意的黑色眼眸中。
“小陆老师，想不想试试看逃学是什么感觉？”
-
天气已经很凉了，陆笙裹着比自己大一个号的棒球服外套，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镜，好奇又兴奋地看来看去。
别说现在，就是以前，她也没体验过上学日不在学校好好呆着，反而到处乱跑的感觉。
陆笙看起来事事胜券在握，实际上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做过，比如她从没跟那些日日在外逍遥的学生一起翻墙从学校逃过课。
其实她一直不理解，实际上能出学校的方法千万种，为什么那些人非要选择这种风险极大的方式，而且在事成以后还会用一种炫耀的口吻说出来。
陆笙以前要是看到了，会在心里默默鄙视这种二百五行为。
但当陆笙紧张地从墙上跳下来，然后被池晚接了个满怀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
陆笙在池晚怀里瞪大眼睛，呼吸因为运动而变得有些急促，她紧紧握住池晚有力的手臂，抬眼兴奋地跟对方眼中罕见狡黠的笑意对视了个满眼。
星月满天，凉风习习，他们一路从学校走到闹市，陆笙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今晚是圣诞节。
广场上到处人来人往，不少年轻的小情侣互相依偎，苹果和鲜花被包装成漂亮模样，准备在今天被人类送给心中重要的存在。
陆笙的视线在各个摊位上面打转，暗暗对这圣诞节限定价格咂舌。
难道今天的苹果就比昨天或明天的都要甜吗？如果一定要送，昨天不能送吗？明天的就不甜了吗？还是说只是因为仪式感，就一定要按部就班地在今天送呢？
母胎solo陆笙在脑中胡思乱想。
她跟池晚并排，一高一低，慢慢地踱步，走在人群中丝毫不显突兀。
当看到池晚手中递过来的苹果模样的糖果时候，饶是刚才陆笙已经瞎想了半天，她的心跳还是忍不住停了半拍。
身体比她的脑子更加自然地接过糖果。
陆笙打开漂亮的包装，一边塞进嘴里，一边含糊地抬头问：“为什么是糖果不是苹果？”
别人不是都送苹果吗？
池晚看着陆笙的腮帮子一而再再而三地鼓起又消失的软肉，好奇而又肆意地伸手轻轻戳了戳。
“笙笙不喜欢吃苹果，爱吃糖，不是吗？”
陆笙被戳个正着，脸颊微红，躲开池晚不老实的手。
“也是…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苹果？”
“秘密。”
池晚并不回答，反而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陆笙眼睛微眯，心中抓耳挠腮，面上却不显，生气般地跑了两步走到池晚前面，被前面摆着的大粉兔子玩偶抓住视线。
摊贩见陆笙走不动道的视线就了然，不慌不忙上前摆出飞镖：“十镖全中就能得到今天的第一个粉红兔哦！”
陆笙兴致满满，将十镖拿在手上，又是跺脚，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瞄准。
架势十足。
可惜就中了一个，五个在靶上，剩下几个差不点直接还给店主。
好家伙，店主一脸痛苦面具，任由陆笙再怎么说也不敢再把飞镖给她。
一只温热的手按在陆笙的肩膀上，白皙又漂亮，修长纤细的指尖抚过反光的镖尖，稳稳地将其拿在指间。
人群逐渐聚拢过来，好几个少女按按捂住嘴巴，眼中露出诡异的光。
很快，人群爆发出一股叫好声！
陆笙满面红光地接过店主抱过来的粉红兔，整个人像被幸福砸中，有点不堪重负。
一双大手轻松将兔子抱起，还顺手理了理陆笙微乱的发丝。
等到陆笙蹦蹦跳跳地一边含着糖，一边往学校走的时候，她的动作一顿，这才忽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池晚，你喜欢什么呀？我也想送你礼物。”
池晚一只手抱着粉红兔，闻言，视线在陆笙雀跃的身上打个转，最后凤眸微眯，泄露两分餍足的感叹。
“我现在想要的已经拥有了。”
陆笙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他，然后被后者轻轻刮了一下鼻尖。随即，池晚忽然低头，低沉戏谑中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软软地敲打在陆笙敏感的耳廓。
“剩下的…得等你满十八岁以后再说了。”
心跳声瞬间盖过一切，陆笙捂住通红的耳朵踉跄后退，想要故作恼怒地瞪池晚，偏偏不知自己眼尾绯红，早已暴露其中抵不住的荡漾憨涩。
池晚失笑，拉过陆笙和心跳一样紊乱的步伐，两人并行，像来时一样，逐渐混着夜色融进退潮般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