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改稿
这次竞赛考察的就是学生的综合素质，不少优秀高校会前来旁听，学生要是表现得优秀，高考很有可能可以得到高校的加分更甚至是保送。
圣德竞赛的带队老师是文科年级的李主任，今年刚满四十五，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为人儒雅随和，对于语言方面也有不少自己的研究，不过已经鲜少来学校。这次特意被学校安排来带队，也能看得出来学校对这次竞赛的重视。
送走一个前来求指导的学生，李主任拧开自己随身携带的保温杯喝了口茶，顺带伸手查看他们学校的参赛名单。
圣德作为省重点，学生质量有保证，虽然很多学生抱怨学校的各种‘奇怪’的竞赛，但有资格参加的人也不在少数。李主任的视线在莫若奇的名字上停了停，忽然反应过来莫若奇似乎还没有来找他。
作为文科老师，李主任自然也听过文科第一莫若奇的名字，甚至在过来之前，校领导还特意叮嘱过他，说莫若奇得奖的可能性非常之大，让他好好关照关照。
可是自由活动到现在，他还没见着对方的影子。
李主任从鼻腔发出一声带着疑问的轻哼，正欲往下看，房间门忽然被轻轻敲响。
他下意识喊了一声进，然后就看见陆笙乖乖巧巧地揣着笑意走了进来，小手上还捏着自己改好的稿子，声音甜软，自然地带着对长辈的亲昵。
“老师好，我是理科一班的陆笙。”
很多老师都听过陆笙这个名字，甚至对陆笙含有偏见，但是这其中的人并不包括李主任，他只觉得这个姑娘长得乖巧，笑得很招人喜欢，让他想起自己的孙女，于是笑了笑便伸手招人过来。
陆笙拿起自己的稿子递过去，在李主任看的时候，还顺带说了说自己的想法，然后便乖巧坐直，将小手放在腿上安静等待。
看着手上洒脱好看的字迹，李老师扶了扶眼镜，他一开始还存着帮学生找找错误的心态去看这篇演讲稿，但是看着看着，他却不由自主脱离了纠错者的身份。
演讲稿全篇语言自然，内容不落俗套又不失风趣，言语点睛，开篇点题，收尾圆满，可以说是一篇非常成熟而完美的演讲稿。
李老师忍不住小幅度晃了晃脑袋，有些惊艳，尤其在听完陆笙效果很不错的的试演讲后。
“你真的是理科生？”他忍不住询问。
“我一直都是理科生。”上辈子也是，陆笙坐回位置上，就算她上辈子在学校的安排下参加过无数次竞赛，自认为写演讲稿的水平还算是在及格线以上，但是看这位老师的脸色，她的内心还是有点打鼓，凑近小声询问，“是哪里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看这个质量，肯定是写文章的一把好手，这样优秀表现的一个学生，他怎么会没听过名字呢？
李主任疑惑地从兜里摸出自己的手机，点进了当初学校改版催了好多次才让他下载好的软件，重新问了一遍陆笙的名字，才终于将陆笙的信息给调了出来。
看着手机上全科0分的考试成绩，李主任的面色震惊中又带着难以言喻的不能理解，眼神炙热到竟然让陆笙产生一股没来头的羞愧。
“就你这个水平，怎么会想不开去理科呢？”李主任真情实感而又恨铁不成钢。
“……”老师你好像有点毒舌。
从没收到过这样质疑的陆笙感觉心上中了一箭。
她挠头：“……我、我好像是有点拖后腿qaq。”
李主任长吁短叹地开始拿着稿子一边看一边摇头，忽然就开始跟陆笙批判理科，为文科正名。
“我知道，很多人都觉得文科不过就是死记硬背，学出来之后没有出路，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文字的美丽，你不去探究就永远想象不到它有多美，知道为什么文科人看起来学出来似乎没有什么用处吗？那是因为芸芸世界，有太多人不过是庸才，跟文字沾边的东西，从来都是需要天赋的，有些人学多少年，也许都没有一些人从生出来的起点高。”
说到自己的专业，李主任的眼神发光，看的陆笙小脸一红，又挠了挠头，没好意思说当初她没有选择文科，好像就是因为觉得理科对她来说更有挑战性一点。
又说了很多关于语言，文科之类的东西，李主任意犹未尽地喝了口茶，最后勉勉强强地承认了理科的存在。
“当然，学理科方面的技巧也是要天赋的，不过工具类的东西，平日生活用到的少之又少，肯定是没有文科更加广泛。”
“……”
你的偏见也不小啊，她亲爱的老师！
陆笙在心中吐槽，李主任后来又稍微对陆笙的稿子提了一点小意见，夸了陆笙几句，便结束了自己的指导，在陆笙临走前，还询问了陆笙的班主任是谁。
听见徐州的名字，李主任微微瞪大眼：“原来是那个老匹夫，好，我知道了！”
陆笙觉得自己似乎给自班老徐招惹了什么麻烦，于是不敢在说什么，快速地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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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主任和几个带队的老师组织了聚餐，虽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出酒店，但学生们还是很兴奋。
毕竟圣德是全封闭学校，对于学生来说，除了学校以外的地方都无比的有意思。
白桦后来也去找了老师看稿子，不过有了陆笙珠玉在前，李主任没了第一次的惊艳感，反而看出来了白桦稿中很多太过成熟，成熟到可以说得上专业的字词。
再结合白桦磕磕盼盼的演讲，他几乎马上就看出这份稿子的由来，但是李主任本质还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委婉地给了白桦一些建议。
“因为演讲稿跟纯粹的作文是不一样的，会更加看重临场表现，漂亮的辞藻在纸上可能很加分，但对于演讲来说，流利和自然说不定更适合你，语言这种东西非一日可成，明天就要比赛了，你可以再多想一想，斟酌出一个最适合你的选项。”
直白一点，就是说白桦的实力还驾驭不了这样一篇稿子。
白桦小脸一白，本来兴奋的心情瞬间冷凝，甚至肉眼可见眼睛红了。
李主任只是给出自己的建议，已经很尽力温柔了，但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眼圈这么快就红了，颇感头疼，安慰道。
“今晚还有时间，不要慌，你想改稿子还是再多练练？”
白桦红红的眼圈看着李主任，言语抽噎：“李主任，这篇稿子我真的很费心血，要改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改了，您能帮我再看看吗？”
李主任来就是帮忙的，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又细看了白桦的弱点，李主任费时费力，改完之后，一篇文章几乎改了三分之一。
揉着因为久坐而酸软的脖子，李主任放下笔，眼前的白桦终于眼睛不红了，拿着新稿子小声对李主任说了声谢谢，款款离开。
李主任松了口气，又休息了一会，才终于跟几个老师出来组织聚餐。
莫若奇总算是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依旧是精致的妆容，裙子比众人都要短一截，看的周围的男生一愣一愣的，漂亮是漂亮，但看着那大红色长长的美甲，又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小声议论。
“你说，莫校花要是用她的手扇你一巴掌，你会是什么感觉？”
“你想知道？去亲池大神一口，满足你。”
“无情，直接人都没了。”
“也不对啊，陆笙不啥事没有吗？”
“可能是因为……还没有亲到吧。”
陆笙一过来就感受到周围莫名的视线，她看过去，那些视线便消失了，同学们顾左右而言它，一片祥和的气氛。
倒是王媛跟在莫若奇身边，看神态稍显不自然。陆笙瞬间想起了书中白桦被她偷了稿子的事，再看那边白桦跟熟悉的人坐在一边说说笑笑毫无防备的样子，陆笙犹豫了一下，还是趁着白桦去洗手间的时候，稍微的提醒了一下。
不过看样子提醒到底还是没有起作用，第二天一大早，陆笙在睡梦中被人晃醒，第一眼入眼的就是哭得涕泗横流的白桦。
“陆笙，我知道我们平时有摩擦，但这也不是你偷我稿子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