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哥哥偷土，妹妹吃
“娘！妹妹又在偷吃土！”李全大嗓门一喊，家里顿时鸡飞狗跳。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看着你妹妹，咋就当听不见呢！”周氏抓起一旁的扫帚追着李全打。
“娘！是妹妹偷跑去水里挖的，你怎么就打我一个？妹妹也有错啊！娘啊！好痛！别打！”李全抱着头到处窜，被周氏一打一个准。他就料定娘不会打他妹妹的了。娘这段时间偏心偏到家里就没人不知道。
“你这个当哥的，没看好妹妹就是你的错！”周氏手里也不留情，气得牙痒痒。
然而“罪魁祸首”正在矮桌旁吃着土。
“宁儿，乖哈，快把嘴巴的土，吐出来”李栓也着急了，在李宁旁坐下，强行捏嘴，想把李宁嘴里的土抠出来。
“爹，你就让我吃吧！”李宁猛地一吞，差点噎死，拿起桌上的水猛灌，跟土一混，吞入腹中。
李宁这个吃土的习惯已经维持一个月了。家里人依旧不能理解。要不是一个月前，他们在外头商量着事呢，屋里却传来矮桌倾倒，紧接着一声闷响，他们进屋一看，床上的人瘫倒在地上，嘴里不停流着血，后来耳朵也开始流血，周氏吓得当场晕了过去，醒过来一直在哭，李栓咋劝都没用，那边李全本来想去打水给那女子洗脸，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般的挖了半盆土回来，先是喂了一点，发现不会再流了，又继续喂了一点，直至那女子苏醒。
后来再询问，那女子直接忘掉苏醒前的所有事。
周氏还是想着有个干女儿的事。李全却说不如来个亲上加亲，直接认成亲女儿。李栓则不同意，看着老妻和儿子的目光，他拗不过，后来无奈点头。
自此那女子多了一个名字，李宁！
周氏自那次吃土事件之后，就勒令李全看管李宁。
而李全和李栓两父子却偷偷商量着，既然那土对自己姑娘\/妹妹有用，就囤一些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周氏也知道，两父子背着她偷藏土起来，也不拆穿，可是她总觉得吃多了，怕会撑到。
“李全娘，忙着呢？”村子里张绿草冷不丁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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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四个人惊悚看着门口的人。李宁吃土的事只有自家人知道，这要是被张大嘴，也就是张绿草知道，明天村里的人还不都全知道了！
“宁儿，快，收起来！”李栓先反应过来，转头和李宁快速收拾着桌上的小土堆。李全跑的太远，帮不上忙。两个人渐渐把口袋塞的满满的。
“你咋来了。”周氏看不出喜怒，打李全的扫帚还没放下，本想拦住张氏，张氏一下子就绕过她。
“你打娃，动静那么大，我在村头都听到了。”张氏自顾自走了进来。看着桌子上的父女，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藏什么东西。
“李全爹，你吃着呢？桌上黑乎乎是啥呦，呸呸呸”张氏看着桌上的东西，还以为是啥好东西的残渣，捏一点起来尝了尝，发现味不对，又吐了。
“我敷脚用的。”李栓当即脱掉他脚上的鞋和袜，飘出一股酸臭味。
“yue～”张氏当场呕吐。可惜了早上刚吃的白面馒头。
“李全爹，你也太恶心了，脚上用的，哪能放在吃的桌上？yue～”真恶心，这家人太恶心了。她就是看看周氏做什么好吃的，又看到那两父女拼命的藏，总觉得是什么好东西，拿起来一吃，竟然告诉她是敷脚的！
“我这也不是拦不住你吗！嘿嘿！”李栓很快穿好鞋袜，他不能熏到宁儿了。他也无辜的好不好，要不是口袋都快装满了，桌子上的这些肯定也是被他收拾干净了。这张绿草一到饭点就四处走街串巷到人家家里蹭吃蹭喝，这谁家不知道，有时还顺走别人家的吃食。
“那也不能这样啊。这样吧，我早上吃的白面馒头在这里吐了，你们赔我好吃的就行。”张氏傲娇坐在主位上，就好像是请来的客人。
“张婶子，今天我家吃野菜糊糊，你吃吗？”李宁看张氏不肯离去，开口说道。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张氏昂起头，像是家里的长辈教训晚辈。
李宁翻了一个白眼，心中腹诽，不要脸！
周氏走了过来，拍了拍宁儿的手，眼神仿佛在说，“娘来把她赶走！”把宁儿揽在身后，欺负她可以，就是不能欺负她女儿！“今天确实不是吃野菜糊糊，是吃别的”周氏皮笑肉不笑，野菜糊糊是自家人吃的，吼宁儿的人才不配吃！
“只要不是野菜糊糊，有别的也行。”张氏在桌边等着。自从这周氏认了个女儿回来，他们家就是时不时传来香味，她家要不是穷，也不用去蹭人家的饭。周氏有好吃的也不想着她，那她只能天天来这边了。这下有好吃的更不走了。
“李全，你去灶台那边，把你爹早上去田里抓的蚯蚓，端上来！”周氏吩咐着。
“哎！”李全意会。爹早上抓的蚯蚓，应该还在鱼篓里，直接抓一把出来，甩在张氏面前，“呦，这蚯蚓真新鲜”，那可不，蚯蚓身躯前后蠕动着，还裹着泥土。
“哎呦我娘，这啥”张氏被李全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肉没吃到，还被甩一脸泥，“你这娃，怎么拿着玩意到桌上来！恶心死了，拿走！”
“张婶子，你这就不知道了吧！镇子上的人说这是京城那边的吃法，就生吃。”李全信口胡诌。
“这那能吃？”张氏被恶心到起鸡皮疙瘩。越来越嫌弃“骗人的吧？”
“张婶子，这蚯蚓洗干净去烤，也是肉菜嘞，可香了，您试试，试试，可好吃了”李全起了逗弄的心思，拿起桌上的蚯蚓在张氏面前晃悠。
“你这娃，故意的吧！”张氏也被惹生气了，一把拍掉李全手里的蚯蚓，一脚踩上去，觉得不解气又踩了几脚。
“他婶子，你不吃这肉菜？那行，还有别的呢。”
“宁儿，娘昨天割的野草根，你端过来。”周氏自己坐在张氏对面，就像两个阵营，正在对战！
“好嘞，娘”宁儿转身去灶台端出洗好野草根，放在桌上。
“这能吃？”张氏依旧保持怀疑。“反正我不吃”
“怎么不能！”李宁拿起一根吃了起来，咀嚼了几口，吞入腹中。要不是李宁早先前跟家里人说，野草根也是能吃的，她家人只怕是早就坐不住，在她端出盘子那一刻就会拦住她的了。“哥，味道不错，你也尝尝”李宁拿起一根递到李全嘴边。
李全本来想去洗手，一想自己手好脏，就张口一接，吃了起来，“还挺清甜的”李全本来打算吃一口，等张氏走了就偷偷吐掉，没想到越吃越好吃。
“是吧！”李宁笑着，她跟她娘一再肯定说，这个真的她能吃，只是处理起来有些麻烦，必须彻彻底底洗干净！然后煮出野草根里的毒性！就跟吃河豚一样，必须慎重再慎重，最后是第三十遍水过后，才能上桌。
“是吗？娘尝尝”周氏看着两个孩子越吃越开心，总觉得应该是好东西。
“爹也尝尝。”李栓不甘人后，也吃了起来。
“真能吃？！”张氏震惊，这傻姑娘在吃野草根！还吞了！还让他哥一起吃！现在是全家一起吃！还吃的很开心！不像是装的！“那要不，我也尝尝？”张氏像是煎熬了许久。
“婶子，抱歉哈，没了！”李全见着好吃，就从李宁手里接过盘子，现在空盘子就放在张氏面前。
“也不给婶子留一些！”张氏看着面前的空盘子，哪里还有野草根的影子，当下又气恼起来。
“婶子，呃！你说了不吃的，呃！”李全吃的有些多，连打两个嗝。这么好吃的东西，这婶子愣是不吃，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哼！”张氏冷哼。想了想又说“没有鸡鸭鹅肉？”张氏舔了舔嘴唇。
“他婶子，这鸡鸭鹅都是要来生蛋的。”周氏进入下一轮对战。
“那就杀个一两只来尝！”张氏越说越离谱。
“鸡鸭鹅，这会儿都不在家里。”周氏翻了个白眼。这张氏她是真能想，是她家的东西吗？想尝，想尝的？
“那就去抓来！我等着！”张氏这会儿十分舒心得意，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命令着。
“你真要？”周氏问了一句。
“真要！”张氏点头。
“那好！孩他爹你去抓那只病鹅，全儿你去村里请里正前来！”周氏这下真的要赶人走了。
李栓去田里抓鹅，李全去村子找里正，留了个心眼打算也把村医也请来。
“你拿只病鹅招待我，算怎么回事？是要毒死我吗？还请里正？”张氏起初不解，想通了之后说:“确实该请里正，请他为我主持公道，你打算用病鹅害我！”
过了不久，村里正就带着一群人声势浩荡出现在李家门口，里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李全，其余人则围着院墙上看热闹。
“张绿草，你怎么在这？”里正姓孙。
“里正，你来的正好，这周氏想用毒鹅害我！”张氏从矮桌边上起身来到孙里正身旁，一出声就给周氏定罪。
“证据呢？”孙里正开口。
“李栓去抓了！”张氏看了一眼，没在人群看到李栓。
“没有证据就是诬告！”孙里正提醒着。
“李全，你爹呢？”张氏越过孙里正，问着里正旁边的李全。
“我不知道啊！”李全是真不知道。
“来两人，把张氏抓起来！”孙里正也不想看着闹剧了，向后挥手，身后各来了两人分别架起张氏。“送去衙门！”
“李全爹真的去抓病鹅了！”张氏这下也害怕了，她就是想来这里蹭顿饭，吃口肉而已，不停挣扎着嚷嚷。
“带走！其余人散了。”孙里正大手一挥，人群一下子就散不少了。
孙里正刚走出门口没多久，李栓迎了上来。话还没说，张氏从两人手里挣扎出，跑过来。
“证据就在他背后！”张氏本想去掀李栓的背篓。被李栓躲开。
李栓还能不明白自己老妻的眼神吗，而且家里根本就没有病鹅。他想了想，也不能无功而返，随便找了个东西替代。背着背篓就去找了，可费了一番功夫。
“你说的证据就是这个？”孙里正看李栓往自己靠过来，顺手就掀开李栓后背的背篓，抓起一物让张氏确认。
“怎么是鱼？病鹅呢？李栓，病鹅呢？”张氏看到孙里正拿的是鱼，不是病鹅，着急上前翻找，直到整个背篓倒扣过来，都没看到病鹅身影。
“他婶子，你莫不是花眼了，这是鱼，不是鹅！”李栓很无辜。
“你家病鹅！”张氏还在腥臭的鱼堆里不死心的翻找。
“他婶子，我家没有病鹅！”他确实没有病鹅。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周氏让你去抓的！”张氏像是疯了般哭喊。还想上前抓住李栓问个清楚，就被孙里正身后两人带走了。
“里正，拿几条鱼去吃吧，新鲜着呢！”李栓把绑好鱼嘴的鱼递给孙里正。人情债可不能欠着。
“李栓哥，你真是客气。”孙里正也不拒绝，他家正缺一口吃的呢，然后一群人就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