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梦魇初醒

    柴房里弥漫着霉烂的稻草味，夹杂着一丝令人作呕的尿骚味，苏梦璃难受地皱了皱眉。头痛欲裂，四肢无力，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皮像被灌了铅般沉重。

    迷迷糊糊中，她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自己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守卫强行带走，然后…然后……

    「该死！他们给我下了迷药！」苏梦璃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恐惧和愤怒像藤蔓一般缠绕着她的心脏，几乎要将她窒息。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紧紧捆绑在一起，再加上迷药的作用，现下根本动弹不得。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苏梦璃咬紧牙关，试图用蛮力挣脱绳索的束缚。然而，那绳索却越勒越紧，手腕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绝望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她知道，落入这群恶徒手中，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没用的，小美人，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门外传来一阵猥琐的笑声，紧接着，柴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苏梦璃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老大，这小娘们长得可真俊俏，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让人心痒难耐啊！」

    「就是就是，这小美人，咱们兄弟几个也算是尝到鲜了！」

    几名守卫围在门口，一边贪婪地打量着苏梦璃，一边用污言秽语调笑着，仿佛她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苏梦璃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和恶心，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厉声喝道：「我姑父是当朝……」

    「当朝什么？当朝的大官也管不到我们兄弟几个头上！」苏梦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粗暴的声音打断，「兄弟们，别跟她废话了，赶紧办正事要紧！」

    「哈哈哈……就是就是！这小娘们皮肉细嫩，一看就知道是个极品，便宜我们兄弟几个了！」

    说罢，他一把将苏梦璃从地上拽了起来。苏梦璃感到一阵虚弱，无力地扫视了一眼众人，心中满是愤恨和不甘。恐惧、绝望和屈辱交织在一起，一向坚强的她也不禁流下了眼泪。

    「哟！小美人还会哭鼻子呢！哈哈哈……放心，等会儿哥哥们会好好疼爱你的！」

    「哈哈哈……」

    苏梦璃感觉一只粗糙的大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试图扳过她的脸，她猛地偏过头，一口咬在那只手上。

    「啊！」那人吃痛，猛地缩回手，破口大骂道，「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按住她！」

    「嘶啦——」

    苏梦璃只觉得身上一凉，她最外层的衣衫被撕扯开，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住手！你们这群畜生！滚开！」苏梦璃绝望地嘶吼着，却换来那些人更加放肆的淫笑。

    「哟，还挺烈！老子就喜欢你这种带劲儿的！」为首的守卫淫笑着，一把抓住苏梦璃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贪婪的目光在她脸上游走，「长得可真水灵，难怪连咱们大人都动了心，放心，只要你乖乖伺候好我们兄弟几个，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呸！无耻之徒！」苏梦璃扭过头，一口唾沫吐在那个守卫脸上。

    「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守卫这次不怒反笑了，粗暴地撕扯着苏梦璃的衣服，将一块衣服碎布塞进她的嘴巴里。

    「这小娘们皮肤真滑啊，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哈哈哈，待会儿让兄弟们好好爽爽，这可是咱们大人赏赐的！」

    「别急，一个一个来，谁抢老子就宰了他！」

    苏梦璃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她已经感觉不到屈辱，只有无尽的麻木。衣衫被撕扯殆尽，粗糙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苏梦璃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消失殆尽。绝望，如同一潭死水，将她彻底淹没。泪水早已流干，她呆呆地望着头顶的房梁，脑海中一片空白。

    「住手！」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般在破败的柴房中炸响。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闪现，伴随着几声惨叫，那些原本围着苏梦璃的守卫，一个个如同破布娃娃般被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哀嚎不止。

    苏梦璃的目光终于聚焦在那道黑影身上，那熟悉的身影，不是宁辰风又是谁？

    「辰风……」她喃喃出声，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绝望的深渊中终于透出一丝光亮。

    宁辰风几步跨到苏梦璃身边，迅速脱下外袍将她包裹住，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没事了，我来了。」他低声安慰着，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怒火和心疼。

    苏梦璃无力地靠在他怀里，泪水夺眶而出。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看到希望的喜悦。她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宁辰风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眼中的怒火却愈发旺盛。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守卫，如同在看一群死人。

    柴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守卫们粗暴的叫骂声：「怎么回事？里面怎么这么吵？」

    「头儿，好像出事了，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废话！当然要进去，要是让那几个兔崽子坏了大人的好事，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宁辰风冷冷地看着那些渐渐逼近的黑影，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他将苏梦璃轻轻放在地上，用外袍将她裹紧，遮住她满身的伤痕，然后缓缓起身，转过身，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大胆狂徒，竟敢在此行凶！」守卫统领一声令下，十几个守卫一拥而上，刀光剑影朝着宁辰风袭来。

    「你们，该死！」宁辰风一字一句，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身影如鬼魅般掠过，一把掐住守卫统领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咳咳……你……你敢……」守卫统领被掐得喘不过气，双手徒劳地抓挠着宁辰风的手臂，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我有什么不敢？」宁辰风手上力道加重，语气森冷如冰，「敢动她，你们都得死！」

    「咔嚓」一声，守卫统领的脖子被硬生生扭断，身体无力地瘫软下去。

    「头儿！」其他守卫见状，顿时大惊失色，纷纷抽出腰刀，朝着宁辰风冲了过来。

    「找死！」宁辰风怒喝一声，身形如闪电般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一声惨叫。

    鲜血飞溅，惨叫声，刀剑碰撞声，在狭小的柴房中回荡，构成一幅人间炼狱般的景象。宁辰风出手狠辣，招招致命，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守卫，在他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匆匆赶到，为首的正是苏梦璃的姑父，当朝吏部侍郎陆泽瀚，而他身旁跟着一位身穿官服，神色威严的中年男子——知府。

    「住手！都给我住手！」知府见状，顿时大喝一声，然而，此刻的宁辰风已经被杀戮蒙蔽了双眼，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语。

    陆泽瀚一眼就看到坐在宁辰风身后的苏梦璃，还有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被鲜血染红的宁辰风，当即明白是何状况，脸色顿时大变，连忙上前喝止道：「快住手！」

    宁辰风充耳不闻，依旧机械地收割着眼前的生命，直到最后一个守卫倒下，他才缓缓停下手，猩红的双眼中满是嗜血的疯狂。

    「大胆狂徒！竟敢行凶，杀害朝廷命官，来人啊，给我拿下！」知府见状，顿时怒不可遏，指着宁辰风大声呵斥道。

    几名衙役闻言，立刻上前，想要将宁辰风拿下。

    「我看谁敢！」陆泽瀚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宁辰风身前，怒视着知府，「我看谁敢动他一根汗毛！」

    「陆大人，你这是要包庇罪犯吗？」知府脸色铁青，厉声质问道。

    「包庇？我陆泽瀚行的端，坐得正，何须包庇任何人？」陆泽瀚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倒是你，不好好查清事情真相，就妄下定论，难道这就是你身为父母官的职责所在吗？」

    「你……」知府被陆泽瀚这番话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陆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身旁的一名师爷见状，连忙上前低声问道。

    知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以及不远处衣衫不整，明显受了惊吓的苏梦璃，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陆大人，就算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他也不能杀人啊！这可是死罪！」知府放缓了语气，但依旧坚持要将宁辰风带走。

    「误会？哼，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如此欺辱我的侄女！」陆泽瀚说着，一把将宁辰风拉到身后，目光凌厉地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衙役，「今天这件事，我陆某人管定了！谁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就别怪我不客气！」

    陆泽瀚在朝中素来以铁面无私着称，他今日既然敢当着知府的面说出这番话，就说明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保住宁辰风了。

    知府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他虽然是京兆府尹，但陆泽瀚毕竟是当朝二品大员，又是皇上的心腹，他也不好为了几个死人，就真的与陆泽瀚撕破脸皮。

    想到这里，知府脸色变幻了几下，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那些衙役退下。

    「陆大人，这件事，你最好给我个交代！」知府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放心，该给你的交代，我陆某人一个都不会少！」陆泽瀚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转身看向宁辰风，眼中满是担忧和心疼，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宁辰风，不太确定的问道：「宁贤侄？你没事吧？」

    宁辰风此刻也渐渐从杀戮中清醒过来，看到满地的尸体，以及陆泽瀚担忧的眼神，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疲惫感。

    他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我没事，只是……」

    他低头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苏梦璃，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陆泽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宁辰风走上前，将苏梦璃轻轻的抱起。陆泽瀚叹了口气，然后对宁辰风说道：「先回去再说吧。」

    宁辰风点了点头，跟着陆泽瀚一起上了马车，一行人朝着陆府的方向驶去。

    马车上，苏梦璃依旧处于昏迷状态，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宁辰风坐在她身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目光一刻也不肯离开她的脸庞，心中充满了自责和心疼。

    「都怪我不好，如果我能早点来，你就不会……」宁辰风喃喃自语道，语气中满是痛苦和悔恨。

    「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陆泽瀚坐在对面，安慰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也给梦璃一个交代。」

    宁辰风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陆大人，我没事，我唯一担心的是梦璃，她……她会没事吧？」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梦璃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陆泽瀚安慰道，但他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宁辰风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搂紧了怀中的苏梦璃，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在宣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马车缓缓驶向陆府，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辘辘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陆府大门前，苏瑾川早已等候多时，焦灼不安地来回踱步。

    小翠在她身边焦急地踱着步子，时不时探头向街道远处张望。「来了来了，姑老爷和小姐回来了！」小翠眼尖，一眼就望见了那熟悉的马车，连忙跑到苏瑾川身边禀报。

    苏瑾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疾步走到陆府门前，一眼就看见宁辰风抱着苏梦璃从马车上下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璃儿！璃儿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