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不当人
老太太得到东西之后并没有离开停车场，而是坐上电梯进入到商场内部。随着走动她的腰背慢慢挺直，等走了一家服装店的时候，她走了进去。
这家店里面卖的都是旗袍，颜色繁复，各有各的感觉。
她伸手推了推眼镜，看向了一件白色的旗袍，上面绣着点点梅花，梅花盘扣精致立体，裁剪也难得不错。
她看向一旁的导购，“我试试这件。”
导购犹豫道：“我们家都是做定制的，这一件只是摆出来的成品样衣。”
“这样啊。”老太太目光落在那件旗袍上面，笑着问：“那定制这件旗袍需要多少时间？”
“现在排期需要四个月。”
“这么久啊。”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又笑起来，“既然如此，叫你们师傅出来吧，跟我沟通一下怎么做。”
导购请老太太在一旁坐下，给老太太倒上一杯水，“请问怎么称呼您？”
“我姓律。全名，律淑。”
…………
“你在做什么？”昭昭凑到了任子康身边，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
“你猜。”任子康脸上露出个笑容，他垂眸看向昭昭，对上那双澄澈的大眼睛时，世界上各种因果线好像都具现化了，纷纷朝他冲过来。
他猛地后退一步，脸上温和的表情消失，再定睛看过去，昭昭依旧站在原地，还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任子康愣怔片刻后眼睛微微眯起来，看着昭昭的目光带着一抹探究。刚才的异象让他不确定昭昭是不是知道了自己身上的异常。
上次她对付八岐的时候借用了东夏洲军队的力量，自身的因果力量只阻拦了片刻。
这一次直面因果，他发现这里面蕴含着的力量当真恐怖。
只能说，不愧是无命之人才能承担的力量吗？
竟有种天命难违的感觉。
“猜你刚刚施展了什么术法？”昭昭好奇地问，她觑着任子康身上多出来的一根因果线，只是这时候不方便查看。
但他刚才肯定是去做了什么事情，不然这根因果线不会向警局之外延伸。
任子康脸上重新挂上虚伪的笑容，“难道在这种无聊的时候，还不允许人开个小差吗？”
刚才他们所有人聚在一起，连带着局子里的一些人员，他们联合在一起开了个小会。
这个会的内容就是关于最近频发的车祸事件和一学校几个人在同一晚上身亡或者发疯，精神不正常的事件。
这两件事情处处透着不寻常，而特殊处这次的目的就是过来探查这个事情的，这些事情都由任子康负责。
“无聊？”也不知道昭昭是信了还是没信，她说一句之后便转身去找容珩了。
看着昭昭的背影，任子康又笑着问了一句，“我们准备去事发点查探一下，你要一起去吗？”
“多谢好意，不过不用了。”昭昭头也没回，“我现在可是很红的，不能乱跑。”
如此，任子康便带人走了。
等人走了之后，昭昭琢磨了一下，撒腿就往刚才的办公室跑。这时候办公室里面的人还没有离开，昭昭进去之后，正在整理手中资料的周媛便看过来，对于这个小姑娘周媛很有好感，“昭昭，你怎么又回来了？”
昭昭神神秘秘地往后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跟过来后开口道：“五颗星爷爷可是说了你们得听我的安排哦。”
几人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看昭昭做贼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周媛好笑道：“我们要是不听你的，你怎么办？”
昭昭沉吟了会儿，一脸认真，“那我就跟五颗星爷爷告状。”
没事，她手机上还有几个五颗星，她挨个告状过去。
周媛愣住，又笑起来，“行啊，那我们就听昭昭的，你说干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昭昭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些大人愿意听她的话。
“你们只要别听他的就行。”昭昭指了指门外，虽然她没说是谁，但众人都知道她说的任子康。
“还有。”昭昭拿出兜兜里面的符纸，“为了以防万一这些符纸你们都拿过去埋在经常发生车祸附近的土里或者挂在树上都行。”
昭昭将手中厚厚一沓符纸递给他们，一双大眼睛郑重地看向周媛，“整个s市，全都要。”
她把以前自己画的符纸全拿出来了，这次算是掏空了她的存货。
“姐姐，这件事情不能开玩笑。”
她年纪小，很多人都会轻视她。她不知道自己的话会被听进去多少，但有一点是一点。
看上一次那三个人差点被放出来的事情就知道了，对方在s市可以说是手眼通天，她还需要更多的帮助。
想着手机里面的五颗星，昭昭和容珩离开橘子之后，昭昭就开始打电话。
“喂奶奶，我是昭昭。”
“你打出去的第一个电话肯定不是我。”
听见耳边传来的笑声，昭昭愣怔，“您怎么知道的呀。”
“就梦三千那老小子的性格，当年一点破事他都记得那么久，她不把我放在最后一个都算是好的了。”那边轻笑了一声，而后道：“第一个肯定是那位了吧。”
昭昭听着她熟稔的语气，没有出声打扰。
“行了，这事儿有我们这些老妖怪呢。”想着对面小女孩的年纪，她停顿片刻后道：“孩子，别怕。我在呢。”
昭昭听见后面一句话的时候鼻头一酸，以前师父也很爱跟她这样说。
对面这个奶奶一定是师父很熟悉的人。
挂了电话，律淑看向做旗袍的师傅，“您继续说。”
“我是想问，盘扣和绣花都要做成和样衣上一样的吗？我看您的气质，比起梅花更适合牡丹些。”
“牡丹呀。”律淑摇了摇头，“还是梅花吧，面料也一样的，您根据着我的身形来做就行。”
“好吧。”师傅看她坚持，只好应声。
等量体完成之后，律淑便站起来。
这时候导购问她，“女士，旗袍快要完成时我会跟您提前联系好，确认您的时间，到时候我们过来试衣，若有改动的地方，师傅也能更好调整。”
“不用了。”律淑摇头，“你们做完之后将旗袍寄到这个位置吧，会有人取的。”
走出商店，律淑看着商场里面来来往往的人。有人正在互相攀谈，有人在相互吐槽，有正在商场里面选择商品。
各样的情绪在空中汇聚，最后汇入了地底。
当然，现在的这些欲望是不够的。
律淑拄着拐杖，等出了商场之后，一直被她放在身上的小纸人飞了起来，慢慢地飘向天空。
从局子里面出来后，昭昭就一脸沉着地背着手走在前面。
容珩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他走着走着突然“哎！”了一声，昭昭转过身看向她作妖的舅舅。
容珩轻咳了一声，“我看着旁边有超市，啧……要不要去逛逛？”
昭昭：“舅舅你不要这么幼稚。”
她说着往旁边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随即露出无奈的表情，“好吧，看在你是我舅舅的份上，我就陪你去逛逛超市好了。”
容珩略显忧愁，“既然我在你的眼里那么幼稚，那我还是得表现得成熟一点了，我决定了……”
“那就去多买点辣条！”昭昭伸手拍了拍容珩的大腿，“舅舅，你放心，你不喜欢，我会帮你吃的。”
容珩：“……戏都让你一个人演完了。”
“哎呀~”昭昭拉着容珩的手往超市那边走过去，“咱舅甥俩还这么客气干什么？！走吧舅舅！”
容珩笑了一下，顺着她的力道慢慢地往前走。
这会儿天空已经布满了阳光，明亮的阳光下青年一脸宠溺地看向前面哼哧哼哧拉着他往超市去的小女孩。
等终于进了超市，昭昭偷偷瞥了一眼容珩，这人都进来了，总不可能再出去了。
耶！辣条到手啦！
两人都很满意，直播间的观众也看得很开心。
【这宠溺的表情！简直了！】
【截图截图！】
【真的好温馨。】
【昭昭对辣条真的是爱得深沉，哈哈哈哈哈哈。】
【昭昭：说啥？辣条？（两眼放光）】
【……】
而昭昭到了超市之后发现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样，她舅舅竟然给她爸妈打视频！
“咦？这是辣条，昭昭你吃吗？”
“唔，这也是辣条？昭昭你吃吗？”
手机里面陆笙无奈道：“昭昭还小，你别给她吃辣条，还有昨天你们晚上吃烤串了吧，昭昭给我发的照片上嘴都没擦干净。”
他本来不想说这个事儿了，现在又觉得不吐不快。
容珩答应得很痛快，“放心吧姐夫，就算我在旁边说，作为一个乖宝宝，昭昭肯定是不会吃辣条的。”
一边说还一边笑着看向昭昭，“对吧，昭昭。”
昭昭：“……”
半晌，她才鼓着脸说：“我当然是个乖宝宝。”但舅舅一定是个坏舅舅！
手机里面容妍也跟着出声，“昭昭真棒，等你录完节目回来，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呀。”
昭昭点头，“好的妈妈。”
说完后又瞪了一眼容珩。
容珩感慨，“我们家昭昭真的是太乖了，都不吃辣条了。”
直播间的网友被他这操作惊呆了。
【不是，你就这样干？】
【昭昭为了当乖宝宝连辣条都不吃了。】
【看看他那嘚瑟的样。】
【……】
不约而同的，直播间都忍不住说起了容珩，这玩意儿是真的不当人啊。
等挂了视频，容珩看向昭昭，“还吃吗？”
昭昭：“……”
哼了一声，昭昭转身出了超市。
等你老了，我也不给你吃糖！还要把你的假牙藏了！
想着舅舅以后会变成一个没牙的老头，昭昭不怀好意的瞅了容珩一眼，到时候让他连肉都吃不了！
昭昭是个乖宝宝，但昭昭心眼小。
另一边拿着昭昭递给她的符纸，周媛看向其余人，“这东西什么时候去挂？”
所长坐在首位上，目光落在周媛手中的符纸上，这东西……
他想起了今天早上手机上突然响起来的电话，一时间喉咙干涩，拿不定主意。
“先偷偷贴。”他犹豫片刻道：“注意点，穿便服去，不要被别人看见。”
周媛带头应下来。
但s市那么大，几个人也不可能将这活儿干完，还是需要别的人来帮忙。
而且按昭昭的意思，这东西还得尽快。
“多找几个人吧。”所长叹气，他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都说县官不如现管，但也得看那现管不着的人的能量有多大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s市里面就变得一团糟了。他只是管这个片区，从这个片区发生连环凶杀案之后，他这个片区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能在这个位置坐着的，虽然不知道这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也知道，这上面的一些人屁股歪了。
他看向一直没有吭声的陈赋昇，“给根烟。”
陈赋昇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将裤兜里的烟盒直接甩了过去。
所长接过来，他拿出一根烟点燃，“你这什么时候回去？”
“还没结案，我回去做什么。”
所长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周媛，“你咋也不回去？”
“我等着陈组长离开之后坐他的位置呢。”周媛将符纸收好，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她想办法安排下去。
她不准备回市局了，到时候想办法留下来。
“哟，有志气。”所长又问：“等你坐上陈赋昇的位置，然后呢？”
周媛默默地看着他。
所长看了看自个，哟，原来是想着坐他屁股下的那把椅子。
“能耐了啊。”所长拍了拍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既然如此，这事儿你看着干了。”
周媛：“……您也别太欺负人，这活您可得帮忙。”
担子甩不掉，所长伸长了腿踹了一下陈赋昇，“这个外来的给你当帮手，不然就把他扔回去。”
“你可真好意思抽我的烟。”陈赋昇站起来，从周媛手里拿走了一半的符纸。
所长叹气，“这不是我还得想办法应付上面吗，要不我们换个活？”
周媛和陈赋昇拿着手上的符纸默默转身出去，还带上了门。
所长，“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