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可怜孩子
景盛一开始就介绍沈亦白是他侄女,这是大前提。
所以为了配合景盛提供的身份,沈亦白决定回归队伍跟着自家三师叔混的时候就去自己的车子里换了一身行头。
好在黎志清当初有给置办几身质地上乘的衣物,要不然,她像不得景盛的侄女,更像是景盛家的丫鬟。
要知道她家三师叔是能把白纱穿成仙衣的那种人,白龙山仙人这个称号里,他占了一半,其余几人勉强撑起另一半。
像简银尘,因长相过于憨厚,山下那群村民都喊他大兄弟,以为他是给景盛他们做饭的。
景盛算是张云星义兄,好像还见过族里长老,所以她现在名义上算得上这张大人的某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远房亲戚。
这次祭天允许带家属,而且似乎强调最好带家属,所以多她一个也无伤大雅。
其实吧,三师叔说她是自己侄女这个说法,要多不可信就不可信,半路跑来的侄女,还带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少年,明眼人一看就是可疑的。
可景盛信誓旦旦,这张大人也没说不可,看着是十分纵容他这位义兄的。
说回正题,张云星看着两人说他俩性情相似。
张云星可以说已经很认真的在找他俩的相同之处,奈何沈夏草和景盛外形上没有半点类似,只得从内在找点共通点。
景盛浓眉大眼,长相周正且精致,头包脸,五官都是挑着好的长的,手长脚长,个子在白龙山都是独一份,站起来能比张云星高一个头。
而沈夏草一看就是小短腿的样子,整条腿拉直了估计也就像个短竹竿子。
这是她的痛,要不是她现在腿短,高低能多踹到黎志清几次。
“呵呵,你真会说笑,她娘基因不好,把我家的基因都带偏了。”
某人向来说话都是信口拈来,他的长处就是总能圆回去,这也算一项突出的本事。
好似总能给他在不合理的情况下找到一份合理之处。
“啊,就是你那位抛夫弃子的嫂嫂,这般看来,她真是有眼无珠。
依照兄长的才貌,兄长大哥的条件明明已经是万里挑一,她竟然抛夫弃子。”
“啊,嗯,可不是嘛,哎,这孩子命苦啊,本来可以跟着我家锦衣玉食,却被我那嫂子带走,跟了个不靠谱的娘。
这不,日子混不下去,联系了我来投奔我来了嘛。
我跟她说了一嘴,让她在一处等我,哪里知道她不听,非得追着我来,这下子只能暂时麻烦贤弟了。”
“兄长,你太客气了,你也受累了。”
沈亦白歪着脑袋没眼看,不用细想也知道这张大人被自家三师叔诓得有多惨。
这个理由漏洞百出,奈何人家根本不在意,这可怜孩子!!!
沈亦白也是个嫌弃事情不够大的主,插两人的话,决意和景盛进行一番口舌之争,不为其他,都是乐趣。
“叔叔此言差矣,明明是父亲背叛了娘亲,族亲又做错了事,这才逼走了娘亲。
谁家好人的夫婿死在妓女的床上还不赶紧跑的,而且全家人瞒着她不让她知道,说是救人不小心猝死的,临了抱养了那妓女生下来的儿子说是被父母抛弃的可怜孩子。
惹得娘亲替人养私生子,最后还要拿嫁妆贴补,可惜,那私生子到底是妓女生的,生父不详。”
张云星愣在当场,“这这般吗?”
对,就这般狗血,要不然这故事能引人入胜吗?这不,听到声音的丁旺忍不住的掀开帘子,凑着一条缝隙,暗暗偷听后续发展。
景盛暗自发笑,心里也知道这是自家小孩和他的一种交流方式。
无非都是胡诌,就看谁的更有说服力。
于是他也接了下去。
“你娘亲都是这般教你的吗?简直是一派胡言。
你娘亲胡氏看不起我们家道中落,负担不了她的每日奢华,跟了她情人跑了,捎带着把你也带走,竟没想到,她会同你这般胡说。”
“既然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才跑的,那为何我日子会过不下去,我不该比待在家里还舒服吗?
为何又说我没享受到家里的锦衣玉食,到头来还要投奔叔叔你。”
“这”张云星看着景盛,有点好奇。“确是说侄女跟了娘亲过得比较惨,这才来投奔的义兄。”
“那自然是胡氏和那情人有了孩子,还是个儿子,看你多是不顺眼,怎会给你好的待遇。
你投奔我也是因为你看见了我,这才一直跟着我。
我阻挠你多次,说你既然跟了你娘,就和我们家没了关系,你以死相逼,我不得不才麻烦张大人,我”
话未落地,景盛一脸气到了的样子,张云星顿时没了好脸色。
得!沈亦白败了。
他又圆回去了。
“既然这样,那还是莫要继续跟着我们了,兄长好心,竟然还要被如此挤兑。”
张云星话语一出,景盛和沈亦白都一挑眉,哦哟,这得缓一下,待会别给真赶下车。
只看景盛收起情绪,轻轻出声解释,还自带一番哑然,“小孩子不懂事,我说给她知道就可以了,你莫要赶她。”
张云星很是着急,语气都快了三分,“不赶,不赶,兄长莫要着急。”
看吧,说他可怜一点没错。
沈亦白和帘子缝隙里的丁旺对上视线,两人的表情都十分奇妙,丁旺更奇妙一些,他默默给了沈亦白一颗糖。
好吧,勉强平局!
毕竟在丁旺看来,无论哪种说法,沈亦白这个孩子都是最可怜的。
顿时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要说景盛这人为何这般行事,这和他的理念和道法有关。
景盛主张道法自然,修无为上道。
按照他的意思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听天命,行人事,只要说得通,也做得到,那基本就算合理。
换句话说就是要积极适应环境,并且积极给自己创造条件,这样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随风动,使风动,随水流,亦使水流,既是被动的那个,也是主动的那个。
因这套理念,他终其一生到哪里都混得开,善于观察,也乐于改变,能将自己混到任何一方水土之中,丝毫没有违和感。
凭借他的外貌和身形,还有那相当不俗的衣品和气质,斩男又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