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中毒
刘悦川和杨千朦关系是真的铁,上次杨千艨才听完她哥的苦恼,就一字不漏地告诉刘悦川。
刘悦川知道杨千舸的心意,可她总过不了自己这关。
她没经历过正常的亲密关系。她的父母是个失败的例子,和郑颂扬在一起时,她更像照顾一只矜贵的宠物。
她当然想和杨千舸更进一步,只是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杨千舸。”刘悦川认真地对他说:“你等我一会,好不好。”
“好啊。”
杨千舸正在开车,他看向前方,坚定地回答,“不是和你说了,我今天陪你上课。”
刘悦川:……
因为本打算步行,刘悦川今天到的时间有点早。她闲着没事,带杨千舸去办公室找相熟的医生。
隔着大老远,两人先听见办公室里传出一阵阵惊呼声。有个保洁阿姨路过,摇摇头,“这帮小年轻,这几天不知道浪费多少个鸡蛋。”
刘悦川了然一笑,和杨千舸解释,“用生鸡蛋膜练习缝线呢。”
这种练习刘悦川以前也做过。具体做法是,先把生鸡蛋的壳敲碎,剥掉,注意一定要保证鸡蛋膜的完整。然后剪开鸡蛋膜,进行缝合。缝完后,倒过来检查滴不滴蛋清,最后一个步骤是煮熟,检测漏不漏。
“……沈行人缘很好,我一开始都是把蛋交给沈行,让她拜托食堂师傅帮我们煮。后来宿舍集资买了个煮蛋器。我的天,整整三个月,我们每餐都吃水煮蛋。
对了,那个煮蛋器质量还挺好,后来被我和沈行带去医院宿舍用,现在也没坏。”
刘悦川和杨千舸解释完,正好来到办公室。她推开门,先听见一个烫了锡纸烫的男生抱怨,“不可能有人缝合后,保证蛋液一滴也不漏。”
他正用卫生纸清理桌上的蛋清,旁边纸托上,有三个开了颅的鸡蛋。
“我们老师就能做到,院长也能做到。”一个扎马尾辫的女生正抠鸡蛋壳,“老师和院长都说了,这是基本功,咱们做不到就练呗。”
有个剪学生头的女孩帮着锡纸烫清理桌子。她小声抱怨:“都练一个星期了,得练到什么时候。”
“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半年。”刘悦川来到办公桌边,很自然地检查他们的缝合结:“活太糙了同学们,以后有空常练习。有空不是指你们下班后,上班的空闲时间也要利用起来。”
这三人是新来的实习生,刘悦川来镇医院次数多了,早和他们混熟了。
她在帝都时已经开始带学弟学妹了,聊起专业时挺有老师的架势,三个实习生很有当学生的自觉,都低头垂眼地听她说话。
锡纸烫问:“小刘医生,你也缝过鸡蛋?”
刘悦川点头,“想练出活,这是基本的呀。还有缝猪眼睛,也挺有用的。”
也不知是想看热闹,还是要偷师,三人怂恿,“您给我们打个样呗。”
马尾辫双手呈上缺了一个口的鸡蛋:“我的给你用。我现在已经剥得很熟练了,一会就能准备好。”
“剥鸡蛋也是训练的一环。”刘悦川看看时间,离上课还有一会。
她举起鸡蛋,才想接着剥壳,杨千舸从她手中接过鸡蛋,说:“我来吧。我手也稳。”
他担心刘悦川的手,怕她这时浪费气力,待会在后辈面前出丑。
他也算镇上的风云人物。小镇的人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一定知道无忧乡那个很帅的护林队长。
实习生们总看见他接送刘悦川,没少八卦两人的关系。现在见两人举动亲密,都开始起哄。
刘悦川忙着看杨千舸剥蛋壳,懒得理他们。杨千舸就更不理人了。
他很快找到合适的力度,修长的手指捏着镊子,小心把蛋壳掰下来。
看着他的手指,刘悦川不知道想到什么,脸和耳朵都红了起来。实习生见她脸红,以为自己的起哄有效,怪叫得更起劲了。
刘悦川有些恼羞成怒,才想给这些实习生点颜色看看,杨千舸把鸡蛋送到她面前,“可以吗?”
刘悦川接过鸡蛋,把它放在蛋托上,熟练地剪出一个圆。
她拿起桌上不知是谁的工具,简单消毒后,缝合起来。
坦白说,她其实挺怕自己失败的。她不担心在后辈面前丢了面子,她是怕曾经的努力浪费了。
好在,她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仿佛大脑还没发出指令,她的手就自顾自动了起来。
拉线,缝合,打结,她动作娴熟得像自己还在手术室一样,以一个众人都惊讶的速度修好了这枚鸡蛋。
剪完最后一段线,她示意杨千舸,“倒过来看一下。”
杨千舸把鸡蛋倒过来,果然一滴蛋液都没漏。
三个实习生立即拍手,惊呼声此起彼伏,刘悦川却靠近杨千舸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找个理由,帮我把蛋带回去。”
杨千舸不解,用同样小的声音问:“为什么?”
刘悦川声音更小了,“现在没漏,不能保证煮的时候不会爆。我丢不起这人。”
“行,我肯定守住你的鸡蛋。”杨千舸揉她的脑袋,把鸡蛋拉到自己面前。
几个实习生并不在意这鸡蛋的归属权,都忙着问刘悦川有什么诀窍。
刘悦川也不藏私,很大方地把秘诀告诉他们:“多练,形成肌肉记忆。”
她看看时间,在实习生的哀嚎里,带杨千舸去上课了。
谁知两人才拉开办公室的门,外面冲进来几个人,又把两人挤了回来。
打头的是个挺壮实的大哥,身后背着个中年女人。后面跟着个比他瘦一些的男人,背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最后是个年轻小伙,怀里抱着个小姑娘。
大哥很小心地把女人放在椅子上,焦急地说:“医生,快给看看吧。我和我弟,我侄子在地里除完草,回家一看,我妈,我老婆,还有我闺女就成这样了。”
只见三个病人浑身肌肉痉挛,口水鼻涕流了满脸,呼吸非常困难。三个实习生第一次独立看病,比患者家属还害怕。
马尾辫冷静一点,小声问同伴:“院长呢,他电话多少来着?”
锡纸烫小声说:“院长在做疝气肿手术,没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