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谢子遥
林小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他有些茫然地在院子里走着,怀念起了谢子遥。
没了谢子遥打前锋,他就得自己摸索。
忽然,他闻到空气中传来一阵饭菜的香味,他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该用晚饭的时间了。
从中午在酒楼吃过午饭到现在,林小鱼一直没歇过,眼见着天都快黑了,他决定先吃饱了再说。
毕竟,只有吃饱饭,才有力气做其他的嘛。
林小鱼循着空气中的香味,顺利找到了厨房。
他扒着窗户探出一个脑袋,偷偷打量着厨房里面,里面只有一个厨师正在大汗淋漓地挥着锅铲。
林小鱼偷偷伸出手,趁着厨子不注意,从窗台边的桌子上端起一块碟子。
那碟子上放着卤好的鸡腿,闻着香气扑鼻。
林小鱼将鸡腿抓在手里,几口便吃完了。
他将空了的碟子重新放回到桌上,没有再继续拿东西吃。
显然这些做好的食物都是要拿出去招待人的,要是林小鱼都给吃了,厨子怕是会受处罚,他还是吃块鸡腿垫垫肚子,等那边吃完了再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剩菜留下。
从厨房离开后,林小鱼顺着走廊来到院子正中的一排房子上。
“这里应该就是客房了吧?”
此时有两名婢女正远远地走来,林小鱼连忙隐住身形,待婢女走近后跟了上去。
他跟着婢女一路来到了右侧的那间屋子前,看着婢女敲门进入。
“看来就是这里了。”林小鱼确定了萧清婉的住所,“接下来便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把她掳走,任务就完成了,嘿嘿。”
林小鱼看得入迷,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一道身影在慢慢靠近。
那人刚一靠近便挥出手刀想要击晕林小鱼,但林小鱼的武功也不是白练的,他敏锐地感知到了对方的动作,一个翻身向一旁滚了出去。
“谁?!”他稳住身形,随后一声轻喝。
谢子遥见一击不成,果断再来一击,但林小鱼有了防备,将谢子遥的攻击尽数挡了下来。
谢子遥意识到,眼前这个神秘人的武功居然不在他之下。
“打住!”林小鱼向后退了一步,望向来人轻声道,“先别动手,要是引来其他人就不好了。”
谢子遥意识到林小鱼说的是对的,跟着停了手。
他伸出拇指向一侧指了指,示意林小鱼跟上。
林小鱼点点头,跟着对方去了一间空置的房子。
一进入,谢子遥二话不说再次出了手。
林小鱼早就防着呢,直接出招反击。
他这是重山不在身边,不然铁定要把这小子打得屁股开花。
两人你来我往地过了几招,发现谁也奈何不得谁,这才无奈地停了手。
“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有何目的?”谢子遥质问道。
林小鱼一脸懵,直接道:“谁接近你了?我压根不认识你好吧?”
谢子遥反问:“那你为何在酒楼时故意与我同桌,随后又跟我来此,不是故意接近那是什么?”
林小鱼知道谢子遥误会了:“酒楼那里纯属巧合,我就是去打听消息的,你那个位子最好,所以我就坐你那的,才不是要接近你。”
“打听消息”谢子遥追问,“你要打听什么消息?”
林小鱼回道:“当然是萧家萧清婉的消息咯,你看我人都在这里了。”
谢子遥眯了眯眼:“所以你打听萧清婉是要干什么?我先前听你自语,你是要掳走她!”
林小鱼没想到自己的话被谢子遥听见了,他脑袋瓜子快速转着,想着编个什么借口得好。
“我是想掳走她来着,那是,那是因为”林小鱼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紧接着灵光一现,“那是因为我喜欢她,不想她嫁给什么皇子,所以想把她掳走。”
谢子遥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小鱼,随即露出嫌弃的表情:“就你?长得是还不错,就是像个娘们一样,软不拉几的。”
林小鱼:
!!!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定不与这人计较。
“我已经说了,现在该你了,你为何会到这里来?又是什么目的!”
谢子遥闻言,冷笑一声:“我为何要告知于你?”
林小鱼一愣,没想到这人还耍无赖。
“你不告诉我也行,那我从现在起就跟着你,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办。”
谢子遥沉默。
他打又打不过林小鱼,如果对方真的铁了心地要跟着他,他确实一点办法都没有。
“行吧,那我便告诉你。”谢子遥将林小鱼的借口拿来就用,“我也喜欢她,想把她带走。”
林小鱼:
他是看不出来谢子遥这话到底是跟他学的借口,还是真的如此,不过既然他们俩的目标都是萧清婉,那就代表可以合作。
“喂,那我们合作呗?等把她带走以后再各凭本事如何?”
对于林小鱼的提议,谢子遥想了一想,点头同意了。
他先前栽过一把,又在先前的别院里看到过远超他实力的高手对决,知道仅凭自己一人很难成事,既然林小鱼提议一起,他就姑且先答应好了。
“既然合作,那便告诉我你的名字,也好有个称呼。”谢子遥道,“我叫谢子遥。”
京城中无人认识谢子遥,因此他便说的自己本名。
林小鱼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同样说了自己的本名:“我叫林小鱼。”
两个暂时结成同盟的人开始商量起行动计划,最终决定一人出手解决左右厢房的下人,一人立于高处望风。
“这是迷烟,只需戳破窗棂纸将其吹入即可。”谢子遥将一管烟管递给林小鱼道。
林小鱼看了看那烟管,没有接:“既然是你的烟管,那就你来好了,我负责望风。”
谢子遥明显已经想好了理由:“你穿的是内侍服,就算碰见意外也能蒙混过去,所以你去做更安全,更何况又不用你动手,你怕什么?”
林小鱼鼓了鼓脸颊:“我才不怕呢,我做就我做。”
谢子遥眼中划过一抹得意,纵身跃上屋顶,藏于檐脊之下的阴影之中。
林小鱼仰起头看了看,完全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他手拿着烟管,率先走向左侧厢房,开始一间一间地吹入迷烟。
就在林小鱼老老实实地干着活时,谢子遥却趁着林小鱼没注意的时候,从檐脊下翻了出来。
他滚到屋顶另一侧,避过林小鱼的视线下到地面,将另一只烟管的迷烟吹入中间的主人房中。
等待迷药药效起作用之后,他推开侧门的窗户,翻了进去。
主人房外间中的下人都已在迷烟中陷入沉睡,谢子遥放心地走向内间。
内间的床榻上躺着一位少女,正是萧清婉。
谢子遥缓步上前,盯着那张脸静静看了一会,慢慢伸出了手。
屋外,林小鱼已经来到了右边厢房。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但就在他向最后一间厢房中吹入迷烟时,一道身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不远处。
“你,你在干什么?”
林小鱼惊了一跳,转头看向来人。
黑夜里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明显不是谢子遥。
林小鱼下意识地将手里的烟管对着那人一扔,直接将人给砸晕了。
“好个谢子遥,居然害我!”
林小鱼也不管倒在地上的那人,直接跳上了屋顶来到谢子遥的藏身处,哪里还有人在?
林小鱼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赶忙回到地上,一刻不敢停歇地向主屋跑去。
刚一靠近,他便看到一扇敞开的窗户。
看来谢子遥就是从这扇窗户进去的。
他怕谢子遥捷足先登,赶紧顺着窗户钻了进去,刚走出没几步,隐约听到一阵打斗声。
他闪身躲到一扇屏风后面,悄摸摸探出头去,便见到谢子遥正跟萧清婉斗在了一起。
“原来,萧清婉会武功啊。”林小鱼如此想道。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是萧家小姐,萧家主又是武林盟主,武林盟主的女儿会武功好像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林小鱼静静看着,也不知道两人已经打了多久,但就目前来看,谢子遥似乎是留了手的。
谢子遥没想到萧清婉没有中迷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如今的场面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因此一掌逼退萧清婉后便欲撤离,但萧清婉却没有让他如愿,抓过架子上的披帛甩了出去。
在真气的灌注之下,松软的披帛仿佛绳子一般将谢子遥紧紧缠住,借着这短暂的机会,萧清婉一掌打在谢子遥的后肩上,将人击飞了出去。
谢子遥倒在地上,挣开披帛的束缚刚要起身,便见萧清婉已经持了匕首上前,抵在了他的喉间:“说,你到底是何人?!来此有何目的?”
林小鱼咽了咽口水,躲在屏风后面悄悄看着。
地上,二次被擒的谢子遥闭口不言。
他望着俯身看他的萧清婉,竟不顾脖子边的刀刃,直接出手反击。
萧清婉下意识地偏了偏匕首,让谢子遥顺利从她手下挣出,但在下一刻她便再度欺身向前,两人你来我往地又斗了片刻。
“叮”的一声。
争斗拉扯间,从谢子遥的身上掉下来一枚短哨,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室内三人皆望了过去。
谢子遥率先有了行动。
他当即俯身抓起短哨,这时萧清婉反应过来,将望向短哨的目光转移到谢子遥的脸上。
这一仔细看去,眼前的人竟多了几分熟悉。
她试探中又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是,哥哥?”
谢子遥一滞,低着头不敢与萧清婉对视。
“你是哥哥!”这一次,小青蛙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这一幕把林小鱼也给看愣了。
只见萧清婉径直走到谢子遥面前,不过谢子遥的躲避将他的头掰正了仔细打量。
“真的是哥哥。”萧清婉的眼眶中渐渐蓄上了泪水,一把将呆滞当场的谢子遥抱住,“你还活着。”
事已至此,谢子遥知道已经没办法再隐瞒。
他伸出手,回抱住萧清婉,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接下来,林小鱼在屏风后看了一场亲人相认的感人戏码,也了解了两人的故事。
原来萧清婉并不是萧家人,她本名谢清婉,与谢子遥乃一母同胞的兄妹。
当年,萧家与谢家是世交,但谢家不幸遇难,举族皆亡,只留下个八岁的谢清婉被萧家所收养,并对外宣称是萧云鹤的私生女。
至于谢子遥,他当时并没有死,被路过的一名侠士从火海中救了出来,自此跟随对方学习武艺。
谢家还未出事时,谢子遥曾与萧家的一位小姐有过婚约,他学成武艺之后便想回来看看,也是在那次,他见到了萧清婉。
熟悉的眉眼加上打听到的消息,他一下子便确信,这是他的妹妹。
当时谢子遥是想过与萧清婉相认的,但他见萧清婉在萧家过得很好,衣食住行都不曾短缺,便歇了那份心思。
谢家的灭门之仇尚在,他不想萧清婉跟着他一起冒险。
听过谢子遥的讲述,萧清婉既气又心疼。
“你只当我过得好,又何曾想过,世间再无一亲人,是何等的孤独。”萧清婉看向谢子遥,“你该早些同我相认的。”
谢子遥低着头,心中愧疚。
萧清婉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没有再怪责谢子遥,反正他们已经见了面,一切都过去了。
“你既不想与我相认,那今夜偷偷潜入,又是因为什么?”萧清婉问道。
“我想带你离开。”谢子遥这次没有隐瞒,“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不会让你成为别人联姻的工具。”
萧清婉明白了,但是:“萧家于我有恩,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
谢子遥打断萧清婉的话:“萧家的恩情我会用其他方式报答,但绝对不能是你的幸福,如今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了,也省得我费劲将你掳走,小婉,跟我走吧。”
萧清婉摇了摇头:“哥,先不说我们能不能走出京城,便是可以,我也不想走。况且,与我联姻的可是皇子,就身份而言,是我高攀了,兄长你不必忧心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