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卖果果，好吃的红果果
林小鱼啊啊叫着往下掉落，周长麟见状赶紧冲上去，在林小鱼落地时将人接住，然后两个人一同滚落在地，摔了个七荤八素。
林小鱼赶忙从周长麟的身上爬起来，焦急地道：“周大哥你怎么样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眼见着林小鱼快要哭出来，周长麟扶着腰坐起身：“我没事。”
他看向林小鱼，责备的话终究没忍心说出口：“行了，赶紧扶我起来。”
“哦哦。”林小鱼连连点头，站起来准备去扶周长麟，恰在此时，树杈上摇摇欲坠的鸟蛋终于再也挂不住，啪叽一下落在林小鱼的头上，蛋壳破裂，流出一大滩液体。
林小鱼眨了眨眼，蛋液顺着眼睫流下，瞬间糊了满脸。
周长麟忍了忍，没能忍住。
他转过身去，笑得肩头颤动。
林小鱼三人连着摘了几天的果子，整整摘了几百斤。
这几百斤对于林小鱼来说不算什么，但不好拿呀。
于是他去附近的村里租了一辆板车回来，将果子用篮子装着搬到车上，再运往城里售卖。
去往城里的路上，前方，拉车的人是林小鱼。
别人拉板车都要将车上的缰绳斜挎在肩膀上，借助肩膀的力道来拉车，林小鱼倒好，两只手随意握住两边把手，轻轻松松就将车拉得飞起。
后方，露天的车板上，除了用绳子固定好的装了果子的篮子之外，周长麟抱着林小年坐在那些篮子中间，坚硬的车板嗝得他屁股生疼。
周长麟挪了挪屁股，不禁感慨一声，他这一趟离京，真是把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事全都经历了一遍。
板车在周长麟的感慨中慢悠悠地进了城。
城里很热闹，他们按照村里老乡交代的，早早就出发，成功在集市上抢了个好位子。
林小鱼麻溜地在车前支了个小摊，其实就是两张半长的凳子再加一块木板，将木板两头搭在凳子上后，再在上面铺上干净的布，然后放上秤和一沓大叶子。
那大叶子是他们在林子里发现的，柔韧不易碎，用来装果子正好。
最主要的是不要钱。
林小鱼做完这些，在摊子后放上三张小板凳。
他坐一个，周长麟坐一个，另一个给林小年。
不过林小年太小，他的凳子是放在周长麟身前，让小家伙能靠在周长麟的怀里，也防止不注意之下再次走丢。
“卖果子呀，好吃的红果果！”林小鱼见没人过来，坐不住的他连忙站起身，高声吆喝。
他这一声吆喝之下，果然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周长麟微微低头，避开了那些人的目光。
“这是啥果子？没见过，不会有毒吧？”有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个小女孩走上前，看着篮子里的果子道。
“大叔，能吃的！”林小鱼连忙道，并且在说着话的同时从篮子里拿起一颗放进了嘴里，嘎巴嘎巴咬得清脆。
男人见状还是有些犹豫，担心味道不好。
这时，一旁的周长麟犹豫了一番，开口道：“你可以尝尝味道，不要钱。”
周长麟的话提醒了林小鱼，他跟着点头：“对呀对呀，你先尝尝。”
说着，他从篮子里抓起一把果子，塞到了男人手里。
男人被塞了一手果子，有些愣怔。
“爹爹，糯糯要吃果子。”这时，一旁的小女孩拉了拉他的衣袖，道。
男人见状，拿起一颗果子先自己尝了尝，发现味道很不错，吃着好像也没毒，这才将剩下的果子塞到了小女孩的手里。
小女孩迫不及待地拿起一颗吃了，过了一会儿，小脸上露出可爱的笑：“爹爹！果果好吃！”
一旁，窝在周长麟怀里的林小年听到小女孩夸奖的话，高兴地抬起头“看”向周长麟：“小鹿哥哥，他们也喜欢果果。”
周长麟轻嗯一声，摸了摸他的脑袋。
最终，男人要了两斤果子，付了三十文钱。
一斤果子十五文，不高不低的价格，只有周长麟知道，这是贱卖了。
因为这果子营养价值很高，在北方卖得很贵，只是在南方这边很少见到，众人都不知晓，因此卖不上价格。
这些周长麟没有告诉林小鱼，怕他觉得亏。
不管如何，成功卖出一单，三人都很开心。
林小鱼转身看向周长麟，道：“周大哥，你觉得我边卖边吃怎么样？他们好像害怕这果子有毒，我吃了他们就不怕了。”
周长麟点点头，过后想了想道：“你先吆喝着，我先吃，等我吃不下的时候再由你接手。”
毕竟林小鱼总不能一边吃东西一边吆喝。
林小鱼同意了。
这时，听着两人的对话，林小年举起小手道：“年年也吃。”
“好。”林小鱼揉了一把林小年的脑袋，“那年年先吃好了，然后再周大哥，最后我来。”
“嗯嗯！”林小年重重点头。
于是，集市上路过这里的人会发现，在一个寻常的摊位上，一个眼睛上绑着布条，长相可爱的小男孩正坐在摊位边，手里拿着颗红色果子吃得一脸开心。
他吃得实在太过投入，让路过的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很快，前来问价的人越来越多，有被价格劝退的，也有爽快购买的，总体来说买的人更多，因为他们摘的果子确实好吃。
随着来摊位前询问的人越来越多，林小鱼不可避免地说了很多话，说得口干舌燥。
周长麟见状，从车上找出一块板子，又问一旁的摊主借了只炭笔，将价格以及可免费品尝的字样写在上面做成展示牌，放到了摊位上。
这样一来，问价的人少了，但来的人反而更多了，虽然有一部分是冲着免费品尝来的，但他们品尝之后大多都会买一点。
林小鱼不用一一回应价格，说的话少了很多，减轻了嗓子的负担。
“好字！”这时，一位做书生打扮的男子来到摊位边，看到价格牌上的字后，忍不住驻足观看，“铁画银钩，笔走龙蛇，好字，好字啊！”
说着，他看向林小鱼，抱拳道：“敢问，此墨宝为何人所书？”
林小鱼闻言，转头看向周长麟。
书生顿时明了，快走几步来到周长麟面前，一番打量之下面露惊艳：“小生文轩，见过先生。”
对方以礼相见，周长麟自然不好怠慢。
他站起身，朝对方抱了抱拳：“不敢当。”
叫文轩的书生摇了摇头，对着周长麟的字一夸特夸，甚至引经据典，夸得林小鱼都看呆了去。
他寻思着，这些读书人说话真好玩，跟唱歌一样。
周长麟面不变色，待书生停顿之隙回了一句：“过奖了。”
眼见着书生还要继续，他眉头一跳，赶忙伸出手阻止：“夸奖的话不必再说，公子此来可是有事找我。”
书生闻言，连忙笑着道：“先生慧眼，实不相瞒，在下有一事相邀，若是先生同意，必有报酬奉上。”
周长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道：“不知是何事。”
书生言：“不日便是恩师寿辰，他老人家喜好书法，但小生实在没那个本事寻来名人墨宝，但今日见到先生之字，一时惊为天人，竟不差似诸位名人，故想请先生手书一幅，作为报酬，小生愿奉上纹银三两，还望先生莫要嫌弃。”
周长麟闻言，眉头微蹙。
他们确实有些缺钱，但要他的字
他看了看正看着他的林小鱼和林小年，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书生的请求。
卖字就卖字吧，总不能真让这两人跟着他饿肚子。
见周长麟同意，书生顿时高兴不已。
他连忙问道：“这里书写不便，不知可否移驾，去小生家里走一趟？”
周长麟点了点头：“可以，你将地址留下，待我们这边收摊后再去寻你。”
“好！”书生点了点头，似乎是怕周长麟反悔，竟从袖子里取出一锭银子，不顾两人反对，放在摊子上，说是定金。
林小鱼拿起银子，对着周长麟伸出了大拇指。
“周大哥，你好厉害！”
他卖果子卖了半天也没卖到一两银子，周大哥这一下就是几两。
他再次感叹，读书人就是好啊，赚钱跟唱歌一样，唱一句来一两。
接下来，两人一小孩继续卖起了果子，一卖就是一整天。
“周大哥，剩下的我们明天再来卖吧？”
忙活了一天，卖了差不多一大半的果子，到手三两银子，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而且他们待会儿还要去书生加，算上写字赚的三两，那就是六两。
“哇！”林小鱼掰着手指算完账后，高兴地对周长麟说道，“周大哥，我们挣了好多钱啊！”
周长麟轻应一声，抱起林小年道：“行了，天快黑了，赶紧去那书生家，早点写完早点回去。”
“好！”林小鱼应了一声，麻溜地收拾起摊位。
周长麟怀里，林小年已经困得睡着了，但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周长麟见状，学着林小鱼的样子，轻轻拍打小家伙的后背，过了一会儿之后，小家伙总算是沉沉睡了过去。
如来时一样，林小鱼拉着板车，先去了一趟书生家。
待周长麟按照对方的要求写完字后，再次迎来了书生的一番夸赞。
如今两人都已对这番赞扬免疫，拿上剩余的钱就告辞离去。
回去的路上，周长麟忽然道：“小年的眼睛已经不需要再每日敷药了，隔段时间用一次就行，待明日将剩下的果子卖了之后，我们手里的钱也有了充裕，该离开了。”
林小鱼闻言点了点头：“好呀。”
他似乎并没有对现在的生活很留恋，反倒是周长麟有些怅然若失。
他问出心中的疑问，林小鱼理所当然道：“不留恋啊，反正周大哥和小年都在我边上，去哪都一样。”
在林小鱼心里就是如此，他确实喜欢在小院的这段日子，也喜欢这样的生活，可他喜欢这一切的前提是，跟他喜欢的人在一起。
接下来周长麟要去寻药，那他就会没有犹豫地陪同。
周长麟在哪，他就在哪。
两天后，两人带上包裹，抱着林小年，走出了小院。
离开前，他们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这个陪伴他们度过一段不短时光的地方，心中还是难免有些不舍。
院子里的那两只鸭子已经被他们放归到林子里，到他们走前都没有吃到它们的蛋，因为那是两只公鸭子。
他们还在院子里种了些花，也等不到它们盛开的那天了。
希望未来他们还能回来看一看，能住得更久一点。
从小院离开后，他们先是到了城里，跟随一个商队前去渊城。
渊城是离南山最近的一个城市，到了那里，他们就有机会进入南山，寻找周长麟需要的药材。
去渊城并未用多少时间，进城也很顺利，但想要进入南山却是一个难题。
南山并非特指一座城或是一座山，而是包括南山城及城外广袤山林的区域。
由于城外的那片山林盛产药材，因此代以药山之称，也是周长麟的目标所在。
药山盛产药材不假，但再如何盛产，一旦不加约束任人采摘，那也迟早有一天会山枯药竭。
因此叶家特意颁发药证，发放给具有行医资格的人。
药山分内围和外围，外围中寻常药材居多，珍稀药材较少，医者凭药证可每年进入十次药山外围。
药山内围药材逐渐减少，但大多都是珍稀药材，因此凭借药证每年只能进入三次。
如此一来，药证便成了极为珍贵之物，一般的医馆如非必要，绝对不会轻易使用药证。
周长麟虽然也算得上是医者，但他没有能被此地所认同的行医资格，更没有被叶家颁发的药证，想要进入药山几乎不可能。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自进入渊城之后便一直都在发愁。
“实在不行，就参加两个月后的医考。”周长麟道。
虽然这样意味着要与叶家打交道，会增加暴露的风险，但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林小鱼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左右张望，忽然看到了什么：“周大哥，那边好像贴了个告示，有好多人都在看，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呀？说不定是关于药证的通知呢。”
周长麟点了点头：“那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