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一只臭虫
明国公府的前院挤满了人,却寂静的落针可闻。
越清浅扶着夏燚一步步来到了前院,众人这才看清了这价值七千万两的死士。
其实那就是一个十分普通的男子,没有三头六臂,身上也没有镀金子,并且半死不活的,就剩一口气了。
而越清浅就是对他却极其珍视,就连她的手下上来要帮着搀扶她都拒绝了。
在众人的目送下一步步离开,越清浅与夏燚直直的往府门口走。
而越松云就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虽面沉如水,但他心中总是抱着一丝期望,期望她能稍稍回一下头,可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
那个胖丫头,她终究是长大了,再也不需要他这个父亲了。
越松云也转过身,一双虎目噙满泪水,他重重的一摆衣袖往厅内走去,似是怒极了,才拂袖而去的。
随着越松云的离去,这场闹剧,终是收场了。
老太太终于将越清浅这个她一直看不上的贱种孙女逐出家族,心情大好被杨氏搀扶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后院走去。
越清澜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挑起唇角,从小到大,那个她一直笼罩着她的阴影,随着越清浅的离去,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成为了明国公府唯一的女儿,再也不用忍气吞声的活着了。
想必,太子现在该知道要如何对待自己了,想到这里越清澜不由得朝君禾望去,这才发现他正凝望着越清浅的背影,就算她已经消失在府门,他还是伸长了脖子去看。
这模样,既滑稽又下贱。
越清澜一张脸变得铁青,看来,君禾的心就是这么容易变的,以前越清浅肥的跟一头猪一般,他就对越清浅处处不待见,给自己处处献殷勤。
而如今,见到越清浅变瘦了,变漂亮了,而自己因为怀孕变得臃肿了,君禾的魂就立即被越清浅勾走了。
越清澜因越清浅被赶出家族的一丝丝好心情,登时被君禾这一出驱散的丁点不剩。
她抱着一丝幻想,故意挺着她那刚刚隆起的小腹走到君禾身边。
“殿下,春熙那一脚踢的不轻,我现在觉得很不舒服,您陪我去看看府医再说。”
而君禾一听这话却极其不耐,丢下一句:
“找你娘陪你去。”
说罢他便急切的追了出去。
君禾快步追了出去,他想越清浅扶着个伤者应该是走不远的。
谁料,越清浅就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府门外等着一辆华丽宽敞的马车,而她正扶着她的死士缓慢的朝马车走去。
眼看两人就要上马车,君禾不由得小跑两步追上越清浅,在她面前站定。
而越清浅也有些意外,她这才正眼看向君禾。
只见他身着一身月白色的蟒袍,头上依然束着三珠宝冠,华贵而雍容。
这么看来,他确实很英俊,与君安也不愧是亲兄弟,他们的眉眼极其相仿,只不过君安的凤眸里更多的是和煦与儒雅。
君禾不同,他的凤眼很张扬很锐利,他正毫无顾忌的打量着自己,眼里虽满是惊艳和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越清浅十分讨厌君禾这个眼神,她冷声问道:
“太子殿下有何贵干?”
君禾看着越清浅的冷脸也不生气,只是略带担忧的问:
“阿浅,你如今跟明国公府闹得那么僵,还为了赎这个死士将自己所有资产拱手让人,你今后是如何打算的?”
夏燚闻言,紧紧蹙起剑眉,他就说越松云何时那么大方了,不仅放了他,而且还给他解药,原来是越清浅付出了这么大代价换来的。
他看向越清浅,轻声问她:
“你是否卖了万客来商会?”
越清浅面色冷硬,对夏燚说道:
“别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咱们回去再说。”
君禾被这话噎了一下,越清浅纠缠君安跟君安搞暧昧这他忍了,毕竟君安还是个皇子,可这个夏燚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死士,凭什么也能让越清浅对他如此的好?
“阿浅,你别忘了,我们一起长大,是总角的交情,我怎么就成了外人了?”
越清浅闻言白了君禾一眼,看来这人老毛病又犯了,总拿着青梅竹马来说事,也不想想,他那点青梅竹马之情,已经在自己这透支成什么样了,没点自知之明。
她懒得在跟君禾扯皮,搀扶夏燚上车,而夏燚的动作也挺大,还纵身跳了一下,她立刻皱眉嘱咐他:
“你慢着点,一身都是伤还跳!”
“你现在跟我妈的区别就只有一条围裙了。”
夏燚爽朗大笑,尽管他的笑声很虚弱也很沙哑。
越清浅绷不住笑,也打算上车去。
“无痛当妈这是可以的,但也没见你喊我声母亲大人啊?”
听着二人旁若无人的调笑。
君禾终于绷不住,他不管不顾一把拉住了越清浅的胳膊。
而越清浅似乎有些意外,低低惊呼一声,也转头看向了他。
君禾心跳的很快,这是自他们长大以来,离得最近的一次,他甚至可以看到她白皙的脸上竖起了寒毛,闻到她身上淡雅的清香,但美中不足的是,这女人的眼里满是冷漠和不屑。
他与她对视良久,却怎么也找不到以前的她。
要知道,从小到大,越清浅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无比柔情,似春水一般,既温暖又饱含情意,而如今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比陌生人还不如,就像在看……一只臭虫?
君禾心中窜起一股子无名火来,但面对现在的越清浅他这火确实发不出来,只好吐出口浊气出来,说道:
“我有一座别苑十分僻静,就在城郊,也适合你的死士养伤,我现在送你过去,再让人帮你叫御医来。”
他尽量让语气满含温柔,本以为自己诚心诚意的帮助会打动越清浅,谁知她只是冷笑一声:
“太子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确实不需要太子殿下的别苑,而且我自己就是大夫更不需要御医,太子殿下请自便吧。”
说着越清浅坚决而嫌弃的甩开了他的手,提着裙摆登上了马车。
君禾彻底呆住了,看来越清浅果真恨透了他,他剑眉紧蹙,胸口剧烈起伏,越清浅这是当自己是女神了吗?敢如此践踏他的心意?
而就算他已经怒极,却对她生不出半点恨意,反而一直思索,如今他要如何做才能让她不再恨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