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杀人控告
越松云在暗卫张贺与万临渊的陪同下,踏上了前往云州的漫漫征途。
八日光景匆匆而过,一路上三人风餐露宿、风尘仆仆,总算抵达了云州。
张贺牵着马缰,跟在越松云和万临渊身后,三人一身寻常的商贾打扮,并肩在喧闹的云州城大街上悠然前行。
“公爷,属下这回可真是开了眼界,这云州城看着不大,竟有如此多的人!”
张贺一边说着,一边好奇地环顾四周。只见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什么万客来酒楼,万客来布庄,万客来打铁铺,万客来粮行……
到处都是万客来的招牌,可就是不见他们永和商会的影子。
对此,越松云不禁感慨万千,眉头微微蹙起,长叹一声道:
“想之前呐,这满大街都是我永和商会的铺子,谁曾想短短数月,就已然改朝换代喽。”
说着,他颇为无奈地一摊双手,满脸的苦笑。
后面的张贺见越松云虽是嘴上这么说,但着实心情不错,便凑上前去,嬉皮笑脸地打趣道:
“属下听说这万客来商会的东家是大小姐,不愧是公爷您的女儿啊,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听这话,越松云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目光中满是自豪,却又谦虚地说道:
“说什么青出于蓝?那丫头不过是个捣蛋鬼罢了。”
万临渊在一旁听着,不禁抿嘴莞尔,稍作思忖后提议道:
“咱们暂且去永和书行休憩片刻,随后便去医仙谷寻找大小姐吧。若是大小姐知晓公爷来了,定然会高兴得很呐。”
谁知越松云却摆了摆手,饶有兴致的道:
“唉,不急,听说啊那万客来商会的招牌是万客来超市,与万客来美食街,我定要先去看看。”
说着越松云便头先走去,张贺与万临渊相视一笑,便随他的脚步紧紧跟上。
此时,街道上骤然掀起一阵骚乱,原本平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百姓们如潮水般纷纷朝着云城司的方向奔涌而去。
“你可听闻了?万客来的大东家竟杀了人,如今被告上了公堂!”
“这怎会可能?万客来的大东家可是时常救济灾民的大善人,断不可能杀人的!”
“哎呀,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赶紧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姓们一边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一边三五成群地簇拥着去看热闹。
越松云一行人听闻此事,愈发迷茫地相互对视了一眼。最终,张贺紧皱眉头说道:
“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敢审讯咱们明国公府的大小姐。”
“走吧,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越松云话音刚落,脸色便逐渐阴沉下来,他负着双手,迈着沉稳而缓慢的步伐,跟随百姓们一同朝着云城司而去。
云城司隶属于云州太守下级,专掌刑狱,裁决纠纷。其主司之职相当于知县,不过却拥有从五品的官衔。
此刻,云城司的公堂外面被百姓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张贺与万临渊紧紧护着越松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硬是为他开辟出一条通道。越松云则背负着双手,步履沉稳而缓慢地来到跟前。
只见公堂之上,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赫然映入眼帘,旁边跪着一位面目清秀的书生,正一边声嘶力竭地喊冤,一边不停地抹着眼泪。
而在他的身旁,立着个身披红色斗篷的女子。这女子身姿匀称高挑,身着一身大红的斜襟束腰百褶裙,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只能看到个侧脸。
越松云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侧脸,神情有些恍惚。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秦羽漓,又仿佛瞧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由此,他能够笃定,这个女子便是自己的女儿越清浅。看来她来到云州这几个月,减重成效十分显着。
堂前,主司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大胆刁妇,来到堂上为何不跪?”
这一声怒喝,犹如平地惊雷,在大堂之上轰然炸响。
越清浅闻声,神色淡淡不为所动,身姿笔挺的跪下。
“原告,将诉状细细说来。”
主司伸出一指,指向那面容清秀的书生。
书生闻言,先是浑身一颤,随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悲声控诉道:
“我叫刘波,乃是沧州高乐县刘家村人士,平素以唱戏为生。怎奈那场大雪灾无情,竟将我的房屋压塌。无奈之下,我只得带着我的婆娘郭氏,一路颠沛流离来到了云州城。幸得万客来商会的大东家收留,本以为是遇上了善人,谁曾想,这万客来的大东家,表面上收容灾民,看似行善积德,背地里却让灾民如牛似马,没日没夜地为她做工。我那婆娘生了病,她都不让其歇息,专挑繁重的体力活给她干,最终竟让她活活累死啊!”
言罢,刘波悲从中来,扑在盖着白布的尸体上,嚎啕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令人动容。
听闻此言,百姓们纷纷对刘波的遭遇深表同情,一时间,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原来万客来商会救助灾民竟是别有居心,意在压榨他们?我之前还以为他们是善人,买了他们不少东西。”
“是啊,我们都被蒙骗了,还说什么万客来的一部分利润会拿去救济灾民,实际上却这般为难、压榨他们,你们如此两头诓钱,简直与禽兽毫无分别!”
此刻,百姓们个个义愤填膺,指责之声此起彼伏,如汹涌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张贺闻此杂乱无端之言,怒火愈发熊熊燃烧,压低声音向越松云急切说道:
“公爷,小姐绝无可能压榨平民!属下护她多年,对她的性子再清楚不过。她虽是国公府的嫡女,却从不仗着身份去逼迫任何人。路遇乞丐,她定会挨个施舍,还常常因心地太过柔软而遭人欺凌。”
越松云神色安闲自若,仿佛那置身公堂之上的并非他的女儿一般。而万临渊亦是沉默不语,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公堂内那身着一袭红衣、身姿婉约却又笔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