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雨夜来客
雨夜迷蒙,裹挟着刺骨的寒意。
君安与何方伫立在龙都最高的钟楼之巅,凝望着距此不远的明国公府。
“方才,属下已去打探过,明国公府最西边乃是越大小姐的闺房青鸢阁,今夜那里的部署起码在四十人以上,分布极为密集……”
何方略显艰难地禀报着,见君安面色始终未改,遂劝道:
“殿下,咱们回宫吧,去找太医院。就算您思念她,也不必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吧?明日,属下便去请越小姐来探望您。”
君安仿若未闻何方所言,只是问道:
“我已有几日未曾见到她了?”
“七日。”
何方脱口而出。
君安则是深吸一口气,说道:
“她对我,定然十分失望。我又有何理由去请她?如今我恰好带着伤前来见她,我想知晓她会不会为我担忧紧张。”
“嗯?”
何方一脸茫然,他着实不知该如何接这话茬。原来殿下竟是故意带着伤来此,说实话,他也为殿下的痴情所触动,衷心希望他与越小姐能够修成正果。
但在此之前,有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那便是他大半夜的能否见到人家。就算殿下武艺超群,能够带着伤强行闯入,那也定会闹得鸡飞狗跳,明国公一家子都会被惊醒,届时又该如何收场?
“殿下,属下认为此举不妥,咱们……”
“何方,你近日话未免太多。”
何方的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明国公府暗卫的实力他深有感触。他觉得这几日殿下有些癫狂,便不再规劝,心想还是让这癫公自己去碰一碰壁就明白了。于是抱拳低头说道:
“属下失言了。”
君安双手负于身后,神色淡然地吩咐道:
“这里无需你管,去吧,把那人的嘴撬开。”
今夜,深更半夜时分,突然下起了雨。越清浅睡得极不踏实,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听到“咣当”一声响。
似乎是窗户被风给吹开了,一股裹挟着水汽的冷风从窗户灌了进来。
越清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缓缓坐起身子,她捂着被子喊道:
“青团,把窗户关上,好冷。”
她话音刚落,便传来了关窗的声音。
越清浅打了个哈欠,又再次躺了下去。
可还没等她合上眼睛,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
她自从遇刺后就不让青团和红袖在房内值夜了!
那刚才关窗户的人是谁?
越清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股寒意瞬间袭遍全身,难不成自己撞鬼了?
她紧紧捂紧被子,哆哆嗦嗦地看向房内,却见黑漆漆的房间里,多了一道更为漆黑的身影。
“啊!”
她顿时寒毛倒竖,胖容失色,惊声尖叫,可还未等她的尖叫声还未拔高,却见那道影子忽然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别怕,是我。”
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传来,越清浅惊魂未定的朝来人瞧去,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君安,你大半夜的跑到我房间里来做什么?”
越清浅这才顺过气来,有些愠怒地一把拍掉君安的手。
“我受伤了……很痛。”
君安低声说着,显得十分虚弱。
越清浅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紧,她顿时放下了所有的疑虑和质问,急切地问道:
“哪里?伤到哪里了?你去干什么了,怎么会受伤?”
一连串的问题抛向君安,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肩膀,受了剑伤。”
他的声音愈发虚弱,越清浅轻轻蹙眉,由于太黑她根本看不清,于是伸手去搀扶君安,却摸到他湿漉漉的衣服。
“还淋了雨。”
越清浅有些担忧的说着,便起身去点灯。
“君安,赶快把你的衣服换下来,今天天气有点冷,你会着凉的。”
“嗯。”
君安柔声答应着,嘴角始终挂着和煦的笑意,他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甚是值得。
越清浅点亮了灯,又寻来干净的帕子,而后朝着君安走去。见他依旧杵在原地,不由得蹙起眉头:
“难道你不会脱衣服?还等着我来伺候你不成?”
君安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
“嗯,我自己确实不会脱。”
越清浅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这封建社会害人不浅,荼毒的这么大一小伙子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
她担忧君安着凉,以及伤口感染,也只好帮他脱衣。
君安随即抬起双手,任由她解开自己的衣衫,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忍不住柔声呼唤:
“越清浅。”
“嗯?”
越清浅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头也未抬,将君安的湿衣服褪了下来,这才抬头看向他。
这一看,越清浅瞬间傻眼。
君安精壮的上半身,映入她的眼帘。
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人家的八块腹肌,咽了口口水。
没人跟她提及,君安竟有这般好身材,真是被他平素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给骗了。
“怎么了?我伤得很重吗?”
君安见她沉默,不解地问道。
越清浅老脸一红,这才恋恋不舍地将落在八块腹肌上的视线收回,去查看他的肩膀。
经过一番详细的检查,越清浅的脸色略显难看:
“伤口好深,快坐下,我来为你处理。”
君安被越清浅按着坐在床边,这才放下心来。来之前,他还担心这样的轻伤引不起她的重视。
于是他趁热打铁又抬起右手,有些可怜兮兮的说:
“还有手,也受了伤。”
越清浅赶忙查看,脸色愈发凝重。
“你这是怎么被割伤的?别动,沾了水极易发炎,我先给你消毒。”
说着她便去取药箱,随后匆匆过来为君安消毒处理。君安见她这紧张的小模样,心中愉悦至极,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
她一边专注于手上的活儿,一边满心疑惑地问他:
“君安,大半夜的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怕有刺客行刺,院子里安排了不少暗卫。”
“打晕了一些,其余的恍然未觉。”
君安面色不改地说道。
越清浅犹如遭受雷击,难以置信地问:
“什么玩意?”
君安不疾不徐的总结道:
“你的人,太弱了。”
越清浅闻言抬头看向他,见君安还是那副平日的淡然模样,却显得越发神秘,她有些心颤地问他:
“你这么能打,还找我处理的什么伤口?”
君安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却缓缓低下头来,用自己的额头抵住越清浅的额头,轻声说道:
“我并不是为伤而来,只是太思念你了。”
越清浅微微一怔,手上沾着黄酒的棉花掉落在地,愣了半晌她才回过神,强压着怦怦直跳的心脏,嗔怒说道:
“服了!你能不能正经一些,我在给你处理伤口。”
说着她便朝后仰头,想要躲避君安,岂料君安早有防备,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勺,更进一步,用自己的鼻尖摩挲着她的鼻尖,饶有兴味地问道:
“是不是,你帮我处理好伤口,我就能不正经了?”
感受着他灼热的气息,越清浅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想要挣扎,却不料按着她脑袋的手纹丝不动。
“又想逃?”
君安眉头微微一皱一脸不满,下一秒,便不由分说的吻上她的唇,冰凉的唇带着柔软的触感,越清浅满脸震撼,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