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天真的向往、毒烟球,再一次上路
比如,盛家是淮州的一方大族,从盛灵钰的祖父起,便在淮州训练兵马,维持当地安定。
盛灵钰家中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父母恩爱,是有名的贤伉俪。
盛家人人都要习武学枪,免得在战乱中沦为贼寇鱼肉。
项容还知晓了盛灵钰从小到大的愿望。
“我小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一人一马一杆枪去闯荡江湖!”
“路见不平事,便挥枪相助!然后低调地飘然远去,从此天下各处都会留下一个侠女的神秘身影!”
“可惜我行囊还没准备好,洛阳就沦陷了。天下大乱,各州蠢蠢欲动,我必须要随同我的家族,守护我的家乡。”
说到这里,盛灵钰有些羡慕地看着项容:“你一定走过很多地方,经历过很多事,很惊心动魄吧?”
项容该怎么说呢?她见到的是饿殍遍野,满目疮痍。
哪有什么逍遥肆意的江湖?
不同的出身,不同的成长经历,她们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便截然不同。
项容没有接话,盛灵钰便也没有继续问,转而说起庆州。
直到赵玄死,项容都没在乎过他到底是谁。
这会儿倒是从盛灵钰的嘴里知晓了赵玄的身份。
他是庆州刺史的幼子,颇受宠爱。
新帝楚交在上元城登基后,也曾派人传信到淮州,彰显自己名正言顺的正统地位,要求淮州上表称臣。
然而事实是那楚交本就不是个成器的,侥幸在北方的战乱中保住一条命,只想安稳过日子。
却被赶鸭子上架,生生当了傀儡皇帝。
目前所谓的新朝廷,完全由姓赵的和孙峻把持。
盛灵钰托着下巴,真情实感地道:“项姑娘,你一定要祈祷这天下别叫庆州那些人占了去,否则以后你不管走哪,都有抓捕你的通缉令。”
项容心说,可不是嘛。
赵玄是重臣之子,傅淮原是大将军的心腹兼得意门生,她一下子把庆州最有权势的两个都得罪了。
以后等他们称王称帝,她只怕要永远改头换面了。
盛灵钰感叹了一句后,又拍着胸口道:“不过你放心!有我们盛家军在,淮州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落入他们手中!他日庆州来犯,我们必血战到底,寸土不让。”
项容抬手,百无聊赖地给她鼓了个掌,“好,我听到你的雄心壮志了。那么请问这位未来的战神将军,你还要在我这里磨蹭多久?你没有正事要做吗?”
盛灵钰热血的表情瞬间垮掉,“好吧,我这就走了,你忙你的。你之后若是要离开,同我道个别,好歹也相识一场了。”
项容点点头,将盛灵钰送走,同时把换了马蹄铁的马儿牵回院中。
给马儿备了足够的草料和水后,项容出了城,往最近的上独山山口走去。
在府衙休息的这两晚,她把空间里剩余不多的竹子都削成了三寸左右的竹管。
竹管的中间部位用火药包裹,两端各留出一节,一头做手持把柄,另一头则是装引线。
引线则是用现有的麻绳拆成的,拆成一缕一缕,再揉成细细的一段一段,从竹管中间穿过。
将来用时,点燃引线扔出去就行。
像粗制滥造的破片手雷,但有用就行。
项容在配制解药的同时,突发奇想,加了一些毒药粉到火药球中去,主要是麻皮、地枯草之类的药材研磨而成。
这样火药一旦爆炸燃烧,散发出来的烟雾就带了毒。
消耗完空间里的竹子,箱子里的火药还剩了许多。
项容留出来一部分备用,剩余的继续制成杀人、防身的武器。
她在山中多停留了些时日,先砍足够量的竹子,削成竹片,用火燎烤以后,再编成竹笼。
正规的手工艺品项容是编不来的,但她不追求美观与齐整,只是把竹片互相穿插交叠,大概是一个下方比较宽、笼口比较狭窄的竹笼形状就行。
项容把苎麻纸糊在了竹笼底部和竹笼周围,挡住比较大的缝隙。
之前在火药工坊,捏好火药球都是放在苎麻纸上晾干,再包裹好的。
拿到火药后,空间里连带着多了好些苎麻纸,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项容把火药球放入笼子中,再加入一些尖锐的小石子,用揉好的干草或者麻绳束在笼口。
要用时,便点燃笼口的草绳,静待爆炸。
这个适合设置成陷阱,或者是阻拦追兵。
制作简易的火药武器占据了项容大量的时间,只能偶尔去打打猎,捉一些小动物。
灌木丛间成熟的浆果越来越多,但凡瞧见了,项容便摘进空间。
夜里也不回城,要么在树上,要么在山洞间休息。
盛灵钰晚上还想找她聊天,进了她的院子,却只见到她的马,不见她的人。
一开始还有些着急,后来想明白了,马儿还在,证明项容没有走远。
只是她有自己要做的事,所以暂时出门去了。
盛灵钰也不纠结,只是在附近救灾时,越发积极勤快。
生怕时间拖久了,项容无声无息地跑了。
比起好奇,其实她对项容有一种莫名的向往。
她天真地觉得,项容经历过的、在路上惊心动魄的生活,就是她幼时所憧憬过的梦想。
项容身上一定有很多,她在话本子里读过的、热血澎湃的江湖故事。
项容不知道盛灵钰怎么自我勾勒了一番她的过去经历。
她在山中忙前忙后,加上天渐渐炎热,她下山时,整个人明显更精瘦了些。
盛灵钰见了她,惊讶地左看右看,“你消失不见的日子里,去辟谷了吗?”
项容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说:“到了我该走的时候了。”
下山前,她已经备好了装干粮、衣裳和浆果的包袱,此刻牵上马就能走。
盛灵钰笑眯眯道:“好,正等你呢!城中内外初步安定下来了,我昨日就打算带上三十亲兵回越城了!”
项容一看盛灵钰雀跃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贼心不死”,好笑道:“我真的没有什么精彩的故事讲给你听了。”
“没关系,我不听故事了——只要我把那三十亲兵忽略掉,和你走在一起,就有闯荡江湖的感觉了。”
项容心里除了好笑,就是无所谓。
反正她可能随时就在哪个地方停下了。
于是,七月初一这天,项容骑上马,和满脸兴奋的盛灵钰以及三十盛家军,往东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