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战乱伊始
北疆指的是北边的疆域，其中最北边的地区叫雍州。
雍州最北的城池是莫城，出了莫城便是出了大宁的国界了。
所以，莫城是守住大宁北疆的第一道防线。
“北狄？”顾丙熙的心一沉，忙问：“北狄偷袭，莫城的守将梁将军一定会迎战的，不知道打的如何？”
他这么一问，马氏和顾老太太对视一眼，心头都涌上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顾老太太扫了一眼住在二楼豪华客房的梁夫人她们。
心中汹涌：“定然是不大好的，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举家搬迁。”
马氏仍然不愿相信：“娘，或许是要升迁，搬回京城的。”
顾老太太却摇摇头：“当年你爹打仗，为了稳定军心，我们这些家属全都是万不得已，最后撤离，哪有先离开的。”
马氏依旧替他们分辨：“现在举家搬迁的，只不过是梁家的二儿子一家，大儿子和其他人不都在雍州？”
顾老太太没有再跟她争辩，有些事不好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关键他们也不能因为北边打仗而不去北疆。
顾丙熙想到了大宁的疆域图，他一点都不认为雍州知府是回京述职，跟顾老太太想的一样，他想就是举家逃亡。
谁官员回京述职带着自家家眷。
又到了午夜子时，顾丙熙拖着脚上的铁链，往郊外走去。
不远处那盏白灯笼，迎风摇曳。
除了他，谁也看不见。
“你来了，先吃点东西，我给你换药吧。”
早已经见怪不怪的夜莱，守着这个棺材铺，似乎每天都再等他到来。
“今天做的是大烩菜，有粉条，猪肉，白菜，配大白馒头。”
夜莱一看到顾丙熙，便迫不及待的展示给他看。
“明天你们路上带的我也给弄好了，香喷喷的肉夹馍。”
如此丰盛的菜，顾丙熙只是扫了一眼，神情郁郁。
原本兴冲冲的夜莱，并没有得到顾丙熙的反应，有些纳闷。
“你怎么不高兴啊，是不是又有什么难题了？”
顾丙熙直接进了房间，开始脱衣裳……
额……想多了，他只是需要换药。
“北狄要跟大宁打仗了，但是我怕镇守北疆的梁家不愿意抵抗，如此莫城周围便会被北狄偷袭，烧杀抢夺，民不聊生……”
言谈中，夜莱也了解到顾丙熙所处的时代。
是她不曾听过架空的朝代，跟历史上的大宋差不多。
重文轻武，疆域版图也不大，北边的游历民族十分强悍。
夜莱劝道：“不应该吧，疆域自古寸土必争，边关城池失守的话，朝廷也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派兵支援的。”
顾丙熙冷哼一声：“朝廷重文轻武，佞臣当政，有我们顾家在前，梁家会奋力一搏吗？要是把北狄打败了，是理所应当，没有打败，定然会全家抄斩……”
夜莱不解：“武将和文臣不该平等的么，武将守国，文臣兴国，怎么到你那边的朝廷会这么昏庸啊，没有国哪来的朝廷，武将都杀了，谁给他守护边疆呢。”
一番话说的顾丙熙心潮翻涌，嗓子哽咽。
是啊，连面前的小女子都懂的道理，朝廷不懂。
他们顾家明明是打了胜仗，扩展大宁疆土是功臣，却因小人谗言，成了功高盖主之流放罪臣。
顾丙熙神色冷漠：“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梁将军会怎么选？”
夜莱一边给顾丙熙包扎，一边不经意道：“我要是守城的将军我就不抵抗，直接兵败弃城，然后选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守着，等待着朝廷的救援。”
顾丙熙自然也想到了这里：“如此朝廷便觉得梁将军的兵力不过如此，会责怪他守城不力，也会派他信任的将士来攻打北狄，梁将军一家的命是保住了……只可惜了，那一城池的百姓……”
夜莱已经给他包扎好，把干净衣服重新帮他穿上：“一城池的百姓换他一家的命……太残忍了吧……”
顾丙熙冷哼一声：“我们顾家是做不来，所以我们顾家落得流放千里的命运……”
夜莱忍不住叹息：“既然连你都觉得那皇上昏庸无能，还总怕拿捏不住朝臣们，功高盖主啥的，为啥没人造反？”
“造反？胡闹，毕竟是君，那可是皇上……”顾丙熙觉得夜莱言辞太大胆了，厉声呵斥。
夜莱却丝毫没觉得：“皇上怎么了？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朝廷无能，护不住百姓，还不让百姓造反了，再说三百年前，天下也不是现在的皇族吧，他不也是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么。”
“既然要当皇上，就要有当皇上的能力，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皇上失职，受害的就是老百姓，反正我觉得守边城的将军这么做，虽然很残酷，可他守护的也是自己的家人。”
顾丙熙听懂了夜莱的言外之意。
顾家是很勇猛，也很忠诚，收复了南璃国，却连自己的家人都没保住，顾老将军被逼撞死在皇上面前，他的父亲还被污蔑，两个哥哥也被砍头，他们一家落得妻离子散的下场。
顾丙熙把吃食给送回去了，这次带回去的还有夜莱给他们买的棉靴，越往北天气越冷。
夜莱从网上买的两百双棉鞋送给顾丙熙他们。
但是，今天，就在顾丙熙要离开的时候，夜莱喊住了他。
“喂，小顾将军，那个明天我可能要出趟远门，吃的东西都放在这里了，你可以自己取。”
顾丙熙微微一怔：“你要离开这里吗？”
夜莱轻轻的摇头，脸上带着一抹羞涩。
“不是，是我男朋友在另外一个城市帮我找了份工作，我想去看看。”
顾丙熙怔怔的看着夜莱，一种没由来的失落感，慢慢涌上他的心头。
是了，她说过不是什么仙女，是跟他一样的人，只是俩人处在不同的时代，她也有自己的生活。
“你……男朋友是的家人吗？”
夜莱不好意思的笑笑：“用你们的话说，是谈婚论嫁的对象。家里遭了变故，原本我是要去另外一个城市生活的，没想到遇到了你们。”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去太久的，三四天的功夫我就回来，总得等你们安顿下来后，不需要我了，我再离开。”
顾丙熙猛的望向夜莱，凤眸里闪着滚烫的光芒。
“若是我，我们一直需要你呢……”
却在对上夜莱清澈的目光时，把那一抹滚烫迅速敛下，垂眸，换了平静。
“啊？”夜莱无语，“等你们到了被流放的目的地，安顿下来，不就不需要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