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故技重施是没有用的
半夜,乐少言听着对面床上穆清的气息逐渐平缓,笃定穆清已经睡着后,这才轻手轻脚地爬下了床。
乐少言没有告诉穆清四方寨发生的那些事,也没有告诉穆清四方寨的大姐头得了和城主府的城主一样陷入昏睡的怪病,更没有告诉穆清,自己现在似乎无法使用内力,感觉起来像是经脉受到了一道霸道强劲的真气所阻碍,而这疑似是先前在四方寨时,和大姐头握手时被下的暗手。
其实,早在牢里运功时乐少言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内力加持下的伤口不该好的这么慢,现在再醒来时就发现已经完全无法使用内力了,穆清替自己检查身体时应该是没有发现,这道真气藏的很隐蔽,除非是本身进行运功,不然很难发现,不过在乐少言看来,这反倒是件好事,如果穆清知道,那就绝不会允许她再单独行动了。
乐少言是打算去四方寨查个清楚,这其中谜团太多,解铃还须系铃人,四方寨和城主府以及烟雨楼这几方势力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
若是换之前,乐少言可能还真就打算只在找到穆清后就作罢,但现在城主府的事已经扯上了穆清,如果不彻底解决完,穆清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且不说穆清是为了等自己来才留在城主府然后掺和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中来的,就算穆清不是为了她乐少言,乐少言也只是,单单想为了穆清。
至于为何乐少言要瞒着穆清单独行动,自然是因为在没有内力能用的情况下,乐少言实在无法保证穆清的安全,让穆清就这样待在烟雨楼,至少,柳初云是一定会护住穆清的。
这样想着,乐少言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不再多做停留,小心翼翼的向门口走去。
“阿言。”
正当乐少言即将打开房门时,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轻唤,令乐少言身形一滞,直接僵在了原地。
“我们说好了的吧?关乎我的事,你不许对我隐瞒,你违约了。”
直到穆清二次开口,乐少言这才反应过来,立即用起了以前那套最管用的装傻充愣的方法,转身笑道:“我起夜动静太大,吵醒穆姐姐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对青鸩用过的法子,又用在我身上,你未免也,太小看我的医术了。”
穆清说话之时,已然点燃了桌上的烛台,乐少言这才看清,其另一只手旁放着的,赫然是一个散着熏香的香炉。
那是乐少言故意放的。
穆清清楚地记得,七夕前的那晚,这女混子就是用这东西从青鸩的监视下脱身的。
乐少言不语,用起了那套沉默是金的老方法,只要死不开口承认,就没法证明穆清所说是对的。
然而,乐少言这些耍无赖的法子或许对秦夫人奏效,可穆清对这女混子,向来最能拉的下脸,从来不会惯着她。
穆清接下来的一句话,终于还是攻破了乐少言厚着脸皮死守的防线:“内力全无的你,一个人行动,是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呢?”
“穆姐姐原来……都知道……”
如此一来,那自己方才那些所作所为所想,在穆清面前,不都显得很可笑吗?还真是,又自以为是了——
乐少言顿觉羞愧不已,更是彻底装不下去了,耷拉着小脸低下了头。
“我刚才就说了,你未免太小看我的医术了。”穆清并未否认,她原本是想好好教训一顿的这总爱逞强的女混子,可看乐少言如此低落,便知这女混子定是又在跟自己较劲过不去了,终究还是心软,叹了口气,自我调节好不悦的情绪后,问道,“阿言,我并非是要责怪你,只是我实在是想知道,到底要我如何,你才能真正信任我?”
乐少言听到穆清这么说,还以为她是误会了,连忙摆手说道:“没,穆姐姐,我真的不是不信任你……只是……”
穆清却并没有给乐少言解释清楚的机会,而是打断了她的话,抢先一步继续说道:“从前你便是如此,每次遇到危险了总叫我先跑,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懦弱无能的我了,我可以和你并肩作战。”
乐少言都不知道穆清是怎么把话题拐到这上面来的,整个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顺着穆清的话安慰上了:“穆姐姐,别这么说自己,你一直都很坚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是我不好,一直以来,我太自负了。”
穆清听到乐少言这么说时,就知道时机已经到了,是时候搬出早有准备的最后一击:“对,就是你的不好,所以你得改,不许自负,不许逞强,不许再不经商量擅作主张,可记住了?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以后有任何事,我们一起担。”
直到这时,乐少言才恍然大悟,等等,自己是不是又被这位诡计多端的少坊主给算计了?!
穆清看乐少言的表情变化,也猜到了这女混子应该是反应过来了。
不过,穆清好不容易才把乐少言绕了进去,自然也就不会再给这鬼点子极多的女混子钻空子的机会,趁着后者开口前,她又立马补了句:“哎呀~本来还想着,如果某人能老老实实休息一晚上,明天出发去四方寨前,就花钱带她去欣赏一下这烟雨楼分舵的花魁姐姐,现在看来,怕是没机会咯~?”
话音刚落,穆清就见门口早已没了乐少言的人影,这女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窜回了床上的被窝里,规规矩矩地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呵……我还治不了你这女混子了……
穆清望着难得如此乖巧的乐少言,忽是莫名地笑了笑,随后也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安心地睡了过去。
唯独这种事上,穆清非常自信,乐少言是绝不会违约的。
翌日,乐少言喜滋滋地起了个大清早,就等着穆清将昨晚的那话兑现呢,甚至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还特地当着穆清的面,主动喝完了那苦的难以下咽的汤药。
谁知乐少言做了这些后,最终等到的却只是穆清一句飘飘然的话:“我说的可是‘某人’,又没指名道姓你,你瞅我干什么呢?”
怎么还带这样欺负人的?!
乐少言当场就傻眼了。
看乐少言一副生无可恋的死样,穆清还真有些好奇,这女混子会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气急败坏干点什么事出来?
乐少言咬牙切齿,穆清还以为这女混子是要骂人了,便饶有兴致的等着看。
谁知等了半天,就听见乐少言从牙缝里挤出了两句话:“其实,我也可以是‘某人’的!如果穆姐姐想的话,我现在就改名!”
穆清算是彻底服了这女混子了,无语之际,还不忘礼貌拒绝:“谢谢,我并不想。”
乐少言哀嚎:“可是我想啊——!”
至于想的什么,那肯定不会是改名。
当然,最后,穆清还是拗不过乐少言的苦苦纠缠,真就自掏腰包带这女混子去见了一趟烟雨楼分舵的那位花魁姑娘。
至于伍仁村的女混子差点因为美色走不动道,还想上去撩拨认识人家在乐坊演奏的姑娘,事后被风菱坊的少坊主用弹指“教育”脑门什么的,那就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