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对话”
皇宫内
御花园内，陈羡琳悠然地坐在湖边的石凳上休憩。
她手中轻轻捧着一捧鱼料，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湖水中欢快游动的鱼儿们。
随着她将鱼料一把接一把地洒向湖中，那些鱼儿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纷纷争先恐后地游向前方，奋力抢夺着食物。
陈羡琳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眼神却渐渐变得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经游离出身体之外。
她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起来：“鱼儿都懂得争抢食物以维持生存，更何况是人呢？追求自身利益又有何错？”
她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瞬间被拉回到了那个日子——她前往地牢探望文南菀的那一天。
那天的地牢里，弥漫着潮湿阴暗的气息，而文南菀的笑声却如同尖锐的利箭穿透空气，刺痛了陈羡琳的耳膜。
“你到底在笑什么？”陈羡琳皱起眉头，满心困惑地质问着。
“哈哈……我笑我自己愚蠢至极，更笑你虚伪至极！”文南菀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与不屑，死死地盯着陈羡琳那张看似温柔善良实则充满心机的脸庞。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我以为我们真的可以回去？”陈羡琳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追问道。
“哼，你竟然还有脸问？真是可笑至极！究竟是谁骗谁？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文南菀怒不可遏地反驳道。
“你不会天真地认为，因为你没有亲自动手杀害我文家之人，你便能高枕无忧，还能自欺欺人地说自己双手未曾沾染我文家一滴鲜血吗？哈哈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文南菀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讥讽与哀怨。
“从什么时候起，你就开始计划了？或者说，从一开始，这些事就全部是假的？许是从最初你们陈家决定站在薛怀宇那一边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了，对吗？”文南菀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陈羡琳，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失望交织的光芒，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当初，我与纪北辰的相遇，想必也是你一手安排的吧？即便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始终不愿去猜忌你，宁愿自我欺骗，告诉自己只是运气太差罢了。”
“但是，我是万万没想到，我曾视为挚友、掏心掏肺对待的你，竟然会在背后如此算计我！”
“而你呢？你又是如何回报我的信任与情谊的？”说到此处，文南菀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眼眶也渐渐湿润起来，但她依然强忍着泪水，继续质问道。
“真是够了，你就那么喜欢那个位置吗？你们这些人真是够了，父亲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我的下半辈子，我的幸福都被你们当作争权的手段，生在文家，不，应该是生在这个时代就是错的，不会有人问我愿不愿意，你们从一开始就把我当做物品一样，有用留着，没用就丢掉。”
“你从一开始就步步为营，算计我，却还假惺惺地装出一副怜悯同情的模样。眼睁睁地看着我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在你的陷阱里乱撞，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难道你的内心深处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也对，你怎么会觉得愧疚呢？恐怕此刻的你正沉浸在自己所谓的胜利之中，洋洋自得吧！”文南菀怒不可遏地吼道，她那双眼眸此时充满了愤怒和失望，死死地盯着陈羡琳。
“文家被覆灭的那一刻，我都已经准备好赴死了，但是却被你救下来了，你不会以为你擅作主张把我救下来，我就会感激你吧？”
“你把我关在你的院子里，周围全是你的人，我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我就像是被你圈养的宠物一样，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啊？”文南菀愤恨的说道。
“为了自己有什么错呢？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为什么会不懂？”陈羡琳一改刚才委屈的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文南菀道。
“我是为了权，你爹也是，如果你不是出生在文家，你觉得你前面这十几年能过的那么好吗？你不过是大小姐日子过惯了，觉得日子过得这样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去争抢，对吗？”
“说真的，你简直比我还滑稽可笑！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你能够获得到他人给予的全部尊敬，哪一点不是因为你爹文太尉。”
“正是因为你爹的权势与地位，你才有在外横行霸道的资本。如此浅显易懂的事理，你都不懂，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
“我渴望过上更为优越的生活，期盼能够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难道这也算是过错吗？我想要六宫之主，成为母仪天下之人，莫非也是一种罪过不成？我为了达成心中所愿而不懈努力奋斗，究竟何错之有？你又有何种资格对我妄加指责？”
“没错，我确实利用了你，但又如何呢？还不是你自己蠢，认不清现实，只会一味地指责别人，你怨不得旁人！”
“你难道不清楚，皇权党与太尉一派向来势不两立，两者是水火不容的政敌关系。难不成你会天真地认为，仅凭咱俩之间的那份情谊，就能将身后各自所属的家族利益全然抛诸脑后么？”陈羡琳面色冷峻如霜，言辞犀利无比。
“你说我利用你，觉得我们为了权不择手段就很可笑吗？你在说些什么可笑的话？人不往上走，难不成往下走？你不想去争，总有人会去争，枉你作为文家大小姐，居然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文家会覆灭，免不了有你和你哥的功劳！”陈羡琳不屑的讽刺道。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哥？我哥那么喜欢你！他甚至为了救你，不惜抛下父亲交代的事，直奔行宫救你！你凭什么说他？”文南菀愤怒的看着陈羡琳。
“哈哈哈哈哈哈，笑话，我求他了吗？这一切不过是他自作多情，不过是他蠢罢了，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直接弃父亲和堂弟的安危不顾，我要是真的和他在一起，那才是真的蠢。”
“你哥的死，不过是他自己造成的，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们究竟是不是文太尉亲生的，为何文太尉的半分魄力和城府你们都学不到？”陈羡琳不顾文南菀的感受，继续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