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怎么是你?
裴云清终究是没能得到满意的答案,他比兄长们小了几岁,这就注定了,他的路走的没有那么顺利。
相差六七岁,这中间相差的不只是年龄,还包括了皇帝宠爱皇子时所附赠的权力。
到了裴云清长大,手中什么也没有。
即便他给皇帝送了个美人,也没得到想要的,因此他的路就比两位兄长难,面对裴叙,便只能做一些小动作。
“裴云照如何了?不是将人带出来了吗?”
裴云清想起了他这位骄奢淫逸的三哥,便问了一句。
他不觉得裴云照是个好伺候的人,恐怕就是带了出来,也要生些事端。
提起裴云照,那下属的话,可就多了起来。
“三皇子并不大配合,一心只想跟着胡德全那阉人回皇城,现在正指着咱们的人的鼻子骂呢。”
裴云照骂人这事儿,裴云清并不觉得稀奇。
不过他终于起了兴趣,问道:“你们究竟是如何将他带回来的?”
裴云照是个自大的人,绝不可能听劝。
“三皇子实在是太固执了,我们不能同他一直浪费时间,因此便将他敲晕了,扛了回来。”
这样的做法实在有些野蛮,但很符合他手下的气质。
裴云清沉默了一瞬,终究没有对此举做出评价。
“你们将他带出来这么久了,胡德全和裴叙都没有动作,难不成他们并不把裴云照放在眼里?”
裴云清皱眉,若是这样的话,他这个狱,岂不是劫了个寂寞。
“目前来看,他们都没有任何东西。”
他们也有些怀疑,裴云照是否并不那么重要。
“啧,那不就是白用功了。”
裴云清有些不耐烦的开口,他快要被这些琐事烦透了。
怎么他做起事来,就这样的难?
这个问题当然没有人回答他,他的下属并非是极聪明的人,也知道在此刻,应该闭嘴。
“算了,再关他两天,要是实在没什么用,就放他回去吧。”
裴云清其实知道,裴云照是个酒囊饭袋,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他只是想等着何广全主动上门。
这两天他称病不出,没有主动去见胡德全,也是怕胡德全将此事联想到他的身上。
“是,属下知道了。”
裴云清摆了摆手,颇有些不耐烦的让他离开。
但他并未在房间里待很久,他实在有些等不下去了,这样拖着并不是什么好办法。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打破现在的僵局。
这柄刀不管如今握在谁的手中,都不能让刀刃朝向他。
裴云清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也不会让这样的结果出现,他要站出来,亲自阻止这一切。
哪怕他已经猜到,这或许是裴叙的局。
既然裴叙都能探查到裴云照养私兵的事情,如何就查不到今日的事,这明摆着是裴叙的阳谋。
裴叙打定了主意,要让他探出头,因此裴叙明晃晃的告诉他,他已经知道了,也不打算有动作,就这样同他耗下去。
至于胡德全这个老太监,一向都是怕事的。
裴云清是看不起胡德全的,一个没根儿的东西,就算在帝王的心中再如何亲近,也同样是有隔阂的,而这隔阂就是胡德全的命。
文武百官眼中的大太监,皇帝跟前的红人,听上去好不威风,但只有胡德全自己知道,伴君如伴虎,自来如此。
即便他从皇帝幼年时,就已经近身伺候,但在时间的流逝下,权势的腐蚀下,世间的赞誉奉承之下,人是会改变的。
如今的皇帝俨然不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年少君主,他变得多疑,变得敏感,变得市侩,如同市井小民一般的算计与计较。
而新一代的年轻人已经长了起来,他们同样的意气风发,有着远大的抱负,也怀揣着巨大的野心。
历史的序幕已经拉开,舞台应当属于更年轻的人。
裴云清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老人踢下去,哪怕那个稳坐高台的老人是他的父亲。
裴云照被带出来的第三天,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裴云清。
“五弟,怎么是你?”
裴云照的眼眸里闪过诧异,他那核桃大的脑子,压根就没意识到,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裴云清。
裴云清露出一抹笑,戏谑的看着裴云照。
“三哥这么意外吗?我还以为你会指着我的鼻子打骂,让我放你离开呢。”
裴云清这话就是极有深意了,竟叫裴云照一时间愣住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呆愣愣的看着裴云清,似乎还没有想明白。
“我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因为我。我想要见一见三哥,同三哥好好的聊聊天,既然三哥在平时不能好好听我说话,那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了。”
少年露出自信张扬的笑,与从前的唯唯诺诺讨好的样子完全不同。
裴云照微微眯起眼睛,他看着眼前颇有些陌生的五弟,不知在想什么。
“五弟,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裴云照的脸上并无惊慌,他的笑意更深了。
“既然我已经在这里了,你也见到我了,想必你有什么想说的话,也应该说了。”
裴云照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紫红色的葡萄,狭长的眸子流转着不明的情绪。
此时的他,看上去倒是没有那么蠢了。
“三哥,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裴云清打量了他一会儿,缓缓开口。
不得不说,裴云照再如何的纨绔,该有的皇家气度一点也不少。
不过这也正常,他是宠妃之子,自小就拥有无上的权力,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即便再如何的胡闹,也同样与太子一般受到了极好的教育。
想到这里,裴云清扶额笑了。
他竟忘了,裴云照在逢年过节时,也是能撑场面的。
毕竟他静养了多年,不曾出现在人前,也就没有裴云照的经历。
裴云清心里越发明白,他与年长的兄弟之间,又差了什么。
一个人的经历,是无法随着时间填满或是抹平的,唯有亲眼见过,亲身经历,才能真正明白其中的不同。
即便如此,裴云清依旧不肯服输,他坚定的认为——
他虽与兄长有所不同,但也正是这不同,叫他拥有胜算。
他看过兄长所看过的书,也拥有兄长所不曾拥有的学识,而这,就是他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