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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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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叙将此事交给福安去办,也就腾出手来,料理裴云照兄弟二人了。

    这些日子,裴云照一直没有露面,想是知道得罪了他,因此不敢再出门。

    对于他这样的做法,裴叙不做过多的评价,只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而今裴叙的手中有把柄,是绝不怕裴云照犯浑的。

    口头上占便宜,算什么真本事。

    裴叙向来不屑逞口舌之快,他要是出手,必然是直中要害,如此方能自保。

    他抬腿就要离开,恰巧留在家中的人寻来,将裴云清给顾娇容送礼的事说与他听。

    裴叙是何等人,只一听就知道,这送礼不过是个由头而已。

    幸好顾娇容机敏,没有接触那东西,只让那送礼的打开盒子观察。

    不过她这样的行为实在冒险又莽撞,若是裴云清铁了心要害她,也不过是搭上个小厮的性命而已。

    毕竟他今日去赴了裴云照的宴,届时只需借口将过错推到小厮的身上即可。

    这一步棋并不算很精妙,若是没有裴云照,是做不成的,偏偏裴云照就是个傻子,硬生生要给他帮这个忙。

    裴叙不免有些怀疑,他身边这个谋士究竟是怎么回事,若说没头脑,也和太子斗了这么长时间,若说有几分本事,偏偏走了这样一步烂棋。

    须知出主意的人手段再高明,若是听的人不肯照做,那也是无济于事。

    裴云照就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骄傲又自大,不肯听人劝,又嫌弃何广全啰嗦。

    可他若是省心,旁人又何须唠唠叨叨。

    裴叙没有深想下去,长腿一迈,便去往裴云照的宅子凑热闹。

    裴云照是万万没想到这煞神会主动上门,他端着酒杯的手都抖了抖,但好歹稳住了,没在裴云清的跟前丢脸。

    “他怎么来了?”

    裴云照皱着眉嘟囔,显然是没有意料到这样的结果。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因此似笑非笑的看向裴云清。

    “五弟竟这么想念肃亲王,还在我的席上,就先将他请了来。”

    这也不怪他想到裴云清,谁让这人还没坐下就提起裴叙。

    如今裴叙来了,那他自然要想,是不是裴云清悄悄将人喊来的。

    “三哥这话说的,就算弟弟我再不懂事,也知道今日的宴席三哥所设,既然三哥没请叙哥,我这个做客人的自然不好自作主张。”

    裴云清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裴叙来也不关他的事。

    可裴云照压根不是个能讲道理的,他既看到了结果,就不管过程如何。

    “原来五弟是这样懂礼节的人,如此说来倒显得我有些小家子气了。”

    裴云照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叹了一口气。

    “也罢,既然人都已经来了,自然要请进来坐一坐的。”

    他这话说的心不甘、情不愿,但又没办法。

    何广全听见这话,才长舒了一口气。

    好歹这会儿裴云照照的脑子没犯糊涂,要不然他们真的就不用再折腾了,直接重开吧。

    裴叙可不知道这群人的眉眼官司,即便是知道,也当做是不知道,坦然的入了座。

    “三皇子为五皇子接风洗尘,我却不请自来,三皇子不会介意吧?”

    裴叙明知故问,显然是想给他添不痛快。

    裴云照恨不能撕吃了裴叙,但也只能赔着笑脸:“这是哪里的话,你我好歹也是兄弟,若不是看你太忙,不好打搅,我必然也是要请你的。”

    他们心知肚明,即便这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哪怕裴叙不忙,他也不可能请裴叙过来,否则这些日子他也不可能闭门不出,只为躲着裴叙。

    “如此说来,倒是显得我小性多疑了起来。”

    裴叙笑着开口,而后转头看向了裴云清,今日他本就不是为了裴云照而来,若是他要与裴云照计较,也不会等到今天。

    “五殿下与胡公公远道而来,我碍于公务繁忙没能去迎接,想必五殿下与胡公公宽宏大量不会介意,但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今日既然见了两位,那我便借着三皇子殿下的席面,向两位赔罪。同时也要谢谢五皇子,千里迢迢从京都而来,还不忘了为我爱妾带礼物,这片心意实在是沉重。”

    裴叙哪里是感谢裴云清,这是来找事儿来了。

    裴云清心知他的意思,但还是笑着应下了这声谢。

    “叙哥不必如此客气,就像你说的,你我好歹也是兄弟,不过是为嫂子带些礼物罢了,随手的事,不值什么,哪里需要叙哥亲自来道谢。”

    裴云清弯着眼睛开口,而后又转头道:“不过叙哥今日能来,我心里是很高兴的,自从上次从叙哥的府里回去后,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叙哥,不知叙哥近些日子过得如何,嫂子怎么样了?”

    “ 论理说我这个做弟弟的该登门拜访,不过三哥今日设宴,我也不好辜负了三哥的心意,这才让小厮代我将礼物送去,待哪日清闲了,再去拜访叙哥。”

    “不妨事,既然是兄弟,那就不拘这些,只要你有这个心就可以了,何况娇容这些日子并不舒服,也不适合见人。”

    裴叙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只要裴云清回去见过吴二以后就知道,顾娇容是如何逼他打开那匣子的。

    不过这并不要紧,即便裴云清知道,也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如此那我等些时日,嫂子身体大好了,再去拜访,也免得惊扰了嫂子。”

    裴云清点了点头,两人说的是你来我往,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俩人的关系有多好呢。

    何广全看着这样游刃有余的裴云清,越发觉得自家的这个不争气。

    若是他扶持的是裴云清,恐怕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了。

    但命运二字本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何广全或许与裴云照就是有这样的缘分。

    而一旁的胡公公也是一头的雾水,他并不知道裴云清送了礼物给顾娇容,只听说过裴云清对待裴叙的态度暧昧,不知是想拉拢讨好还是别的。

    只是如今一看,他更加觉得五皇子是个伶俐的人。

    怪不得陛下在短短时间内,就已经如此看重五皇子,说不准五皇子将来更有机会。

    毕竟同其他两位相比,五皇子更加年轻,而皇帝也没想着即刻退位。

    “胡公公,数日不见,你如今越发的精神了,就是不知如今差事办的如何了,若是胡公公回京之时,定然要告知我一声,我也好为你践行,以此来弥补我未迎你的愧疚之情。”

    裴叙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是胡公公知道,他压根儿不是这个意思,他这是在询问胡公公调查的怎么样了,何时才能回去告诉皇帝。

    胡公公在这里虽然不会给他添麻烦,但进度实在太慢了,再等下去,到了过年,裴云照的事岂不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裴叙既然抓住了裴云照的把柄,就不会放过他。

    这件事儿只能闹大,不可能化小。

    “王爷,老奴年迈,脑子不够聪明了,虽然老奴有心要好好的办,但这差事办起来也比从前费力,因此这进展虽然是有的,却不大。”

    胡德全挤出一抹笑,他并不敢说,自己有心大事化了。

    皇帝派他来,也是这个意思。

    虽然没有明说,但裴云照到底是皇帝的亲儿子,皇帝不可能因为这些事情就要了他的命,顶多就是软禁起来。

    人一旦老了,就容易心软,也容易糊涂。

    “若是胡公公力不从心,本王倒不介意帮一帮胡公公,只是若是本王出手的话,只怕陛下心里会对胡公公不满。”

    裴叙这已然是摆在明面上的威胁了,可胡德全却没有办法反击。

    胡德全深知裴叙说的是对的,如果要他出手的话,那必然是要把事情闹得更大,皇帝想要善了,那是不可能的。

    “王爷有心要帮老奴的忙,老奴心里自然是感激的,不过这到底是陛下交给老奴的差事,老奴也不敢交给王爷去办,倒不是不信任王爷,只是若是叫陛下知道了,恐怕心中会对老奴不满。”

    胡德全立刻拒绝道,他这脑袋还留着还有用呢,不想这么快就死。

    “老奴这些日子会尽力去办差事,烦请王爷不必担心了。”

    裴叙点了点头,没有再逼他,有些话点到为止最好。

    何况,如今正主还在他们的面前,虽然裴云照听的云里雾里,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倒是何广全,似乎从中琢磨出了点东西。

    “若是王爷不好办,那不如交给我,让我来协助胡公公办事,我虽不才,但是跑跑腿还是可以的。”

    何广全知道裴叙今日在这里,他们是打探不出什么了,若是能够和胡公公打上交道,那也算是好的。

    他结识了胡德全,害怕将来不知道他要办什么事吗?

    胡德全哪里敢用何广全,且不说他就是三皇子的人,便是不是,这样大的事,他也不敢让外人插手。

    “何先生一片好心,老奴心领了,只是这事是陛下特意交代的,因此老奴不敢交给外人,再者说此事也有五殿下参与,老奴想五殿下应当也是这个想法吧。”

    胡德全觉得这件事不能自己一个人面对,因此他将裴云清也拉了上来。

    他刚才看裴云清就知道,裴云清是个长袖善舞的,应付这点小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裴云清大约是没有想到,胡德全这么快就把他给卖了。

    但还是挤出了一抹笑,假惺惺的开了口。

    “胡公公说的是,这好歹是父皇交给我办的第一件事,我自然要好好的办,若是办的不够好,岂不是叫父皇失望吗?”

    何广全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这事儿是没办法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好插手了,不过若是五殿下与胡公公有什么难事,尽管开口,我们必当全力协助。”

    何广全还是卖了个好,毕竟这个时候是千万不能树敌的。

    裴云清现在的态度不明,但应该也是有争抢皇位的想法,将来如果三皇子兵败,五皇子得势,少得罪五皇子一分,也能多一些可能留下性命。

    何广全到底还是不够狠心。

    裴叙冷眼看着他们交际也不着急,只是慢悠悠的举着一杯酒,细细的品了起来。

    裴云照是个会享受的,这一桌酒席恐怕要花不少的银子,寻常百姓应该是一年也用不完。

    而这只是裴云照的日常,裴云照并不觉得自己铺张浪费。

    “叙哥,你也别只顾着闷头喝酒,三哥这一桌子菜可是用了心的,叙哥可要多吃些,你来到这里实在是受苦了,也不知你身上的余毒可清了没有,身子还有没有不适?”

    裴云清语气担忧,像极了真心。

    裴叙知道他是在偷偷的摸自己的底,因此笑着回答:“五皇子不用担心,我这毒虽然厉害,但慢慢的也好了许多,如今只要不用内力就没什么大事。”

    他故意这么说,想看一看裴云清是不是也要玩刺杀那一套?

    裴云照的底细他是摸的一清二楚,但是裴云清他还是没有查的太清楚。

    他不知道是裴云清刻意隐藏实力,还是就那么一点实力。

    “既然是这样,那叙哥应该少喝点酒才是。”

    裴云清似乎不知道他的意思,语气又越发的关切。

    “虽然这一点酒碍不了什么事,但若是今日喝,明日也喝,积少成多对身子也是不好的。”

    裴叙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将酒杯放了下来。

    “五皇子都这样说了,那我再喝,恐怕就辜负五皇子的关心了,既是如此,那便不喝了。我看三皇子也要少喝些酒,免得酒后失言,得罪了我不要紧,若是得罪了其他人,那可就麻烦了。”

    裴叙这是在内涵裴云照为他接风时撒酒疯的事,裴云照自然也知道,因此听到这话脸都黑了。

    “肃亲王说的是那今日咱们就不喝酒了,正好也腾出些功夫来叙叙旧。”

    裴云照只能认一下这个哑巴亏,毕竟当时那些疯话都是他说的。

    裴叙今日来这里没什么太大的事,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些不痛快,如今目的达成,他也就没有再留下去,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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