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甘愿陪她
这样的顾娇容,实在太过可爱。
裴叙只觉得胸膛里那颗心变得鼓噪不安,似是有惊涛骇浪翻涌而来,而他的眼眸变得愈发暗沉。
眼前的娇人儿却像是不知情一般,揽着他的脖子,小口小口的呼吸着,也平复着心情。
可裴叙并未就此放过她,而是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大拇指按压在她的红唇上。
“容儿……”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眼眸越发深邃,似是有深潭隐匿其中。
顾娇容微微转头,不肯再与他对视。
“王爷,有些热,放开我吧。”
顾娇容的眉头微蹙,漂亮的眼眸里还带着水色。
裴叙知晓她热,他拿出帕子擦了擦顾娇容额前细密的汗水。
顾娇容本不在意,但她随意一瞟,就看到裴叙手中拿的是她从前托福安送去的帕子。
“王爷,这帕子你还留着?”
她的语气里带了些许惊讶和不解,她本以为裴叙会将这帕子扔掉。
毕竟,这不过是她随意打发福安的物件,想必裴叙也能看出来。
裴叙每回见她,都没提过她叫福安带回去的东西,她便默认裴叙已经将东西扔了。
“容儿送我的东西,我如何会扔呢?”
裴叙低笑道,他修长的手指流连在她的脸颊处,而手帕已又被他收了起来。
顾娇容眼眸里的不解并未消失,她是真的想不通,裴叙为何留着那帕子,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之人,没有利用价值。
裴叙只当没有看见,把玩着她的纤手。
“容儿为何不应我的话?”
顾娇容不知道怎么应,她总是看不透裴叙。
“王爷想听我说什么?”
顾娇容的眼睛一转,看着裴叙反问道。
对视间,周遭的空气好似都有些凝滞了,而顾娇容也后悔问出那一句,她总是不够警惕,也不够慎重。
明知这男人才是掌控一切之人,而她还要苟全性命,可她还是得意忘形了。
裴叙灼热的温度侵蚀着她,叫她动弹不得,她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只看裴叙的心情如何。
终于,裴叙开了口,轻轻吐出一句话。
“我想听,容儿亦欢喜。”
此话一出,顾娇容立刻变成了鹌鹑。
她觉得裴叙不讲道理!
裴叙就是个玩弄感情的高手,游离于她们三人之间不说,还坦然自若的收了帝王送的三位美人,如今竟想要她的心。
哪怕裴叙没有言明,可顾娇容却听得清楚。
她咬着唇,不回,眼尾泛着不明的红色。
裴叙的手指抚上了她的红唇,轻轻探入她的口中,整个人亦将她笼罩至阴影中,似乎在告诉她,这场游戏他未玩腻,便没有结束的可能。
顾娇容微微仰着头,看着俊美的男人,眼尾的红色愈加明显,漂亮的眼眸里也浮现出水色,而她的手也紧紧抓着男人的衣摆。
“容儿这副模样,真是可怜可爱。”
裴叙喟叹一声,收回了手指,掏出手帕擦了擦。
而顾娇容就这样看着他,目光呆滞,她还未回过神。
裴叙擦完手后,心情极好的亲了她一口,便不再折腾她,毕竟此时非同往日,真惹起了火,他也什么都不能做。
他抱着顾娇容,任由她在怀里发呆,耐心极好。
但他从前并未做过这样的事,他还算克制,年少时便是有大把的精力,亦是用练武看书来消磨,从不寻花问柳,如今这样抱着女子发呆的事,于他而言更是浪费时间。
而今,他却甘愿抱着顾娇容消磨时间。
良久后,顾娇容才轻轻推了推他。
“王爷,放开我吧,我想睡觉了。”
顾娇容的语气平缓,好似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是擅长装傻的,在职场上,偶尔装装傻子也不错,且很有用。
此时,夜已深。的确不适合再聊其他的,而顾娇容已睡眼朦胧,即便她不睡,还有个孩子要睡。
想到这里,裴叙的目光柔软下来,她的腹中,是他们的孩子,是他曾时时挂在嘴边的孩子,他已期待许久。
“睡吧,不早了。”
他将顾娇容放到床上,也脱去外衣,躺在她的身边。
“王爷,你不走吗?”
顾娇容的眼皮已经耷拉下来,声音也变得黏黏糊糊。
裴叙垂眸看她,在他躺下时,她就下意识握住了他的衣角,可这个小迷糊还不知道,竟问自己为何不走。
“不走,陪你。”
裴叙的话音刚落,她的眼睛就合上了。
想必是真的太困,连问那一句,也是强打精神。
裴叙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伸出手指一厘厘的抚摸着她,眼底也有化不开的浓墨。
他耳边又响起顾娇容的问话,为何待她这样好?
许是从那一瞥开始,就不一样了。
裴叙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从出生就被忌惮,他的父亲是当朝皇帝的亲兄弟,是先皇最喜欢的儿子,在朝中亦有美名,而他的母亲出身名门,乃清河崔氏之女。若他父亲有心要夺江山,那这江山,便唾手可得。
可他的父亲从未有这样的心思,即便从小教他习武识字,亦是叫他保家卫国,为黎民百姓而战,而非让手上沾满亲人的血。
裴叙少时,也却有一腔热血,直到他的父亲去世,母亲久居佛堂,后又将身边的顾娇容留给他,搬离京都,回了封地。
他的父母亲在他出生前,曾在封地度过五年恩爱时光,直到他出生,一道圣旨召他父母回京,便再也没能回去了。
思及此处,裴叙收回了手指,他不能……
这样就很好,他与顾娇容这样就很好。
何况,宫里已经知道顾娇容的存在,若是再有其他,对谁都不好。
裴叙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儿,他不后悔,看了那一眼,也不后悔之后所做的事情,只愿她不要怨他才是。
若不是他,顾娇容或许能过上安稳日子,可有了这孩子,顾娇容注定是不能了。
他灼热的手落在了她的小腹处,如今胎儿并不明显,反倒是顾娇容,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是不舒服的咕哝了一句:“热。”
“当真是娇气。”
裴叙低低的叹了一声,终究还是放开了她,叫她安生睡觉。
而他也躺了回去,只是仍无睡意,借着从窗子溜进房间的月色,看着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