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真高人
原本三人之间,各自隔着约莫有四五步的距离,听到了屈明德的话之后,秦旭和左承文却是各自向着屈明德踏进一步。
“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旭冷声道。
“也没什么。”屈明德说道:“我只是想着,这路似乎远了些,回到城中怕是太晚,客栈早都关门了。”
“那又如何?”左承文说道。
“如何?”屈明德看了一眼左承文,说道:“客栈关门,我可就没地方睡觉了。既然如此,不如就在这里赏月,何必赶那么一段路去城中吹风呢。”
这下子屈明德的心思已经暴露无遗,显然,他是不准备跟着秦旭还有左承文两个人一起走了。
虽然说秦旭、左承文二人都深知,屈明德绝不是一个甘愿受人摆布的人。前番与自己等人虚与委婉,不过是情势所迫。
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翻脸的行为,还是让二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无论是秦旭还是左承文,相对于秦旭来说,都有着更为深厚的背景。
就算现在他们身处密林当中,背景所起到的作用很小,可单武功而言,三人同样也就是不相上下。屈明德同时得罪两个人,依仗是什么?难道就凭着三人之间者脆弱的平衡?
“屈兄,我希望你这只是在开玩笑。”秦旭对着屈明德说道。
屈明德看了秦旭一眼,右手搭在剑上,说道:“我从来不和外人开玩笑。”
感受到屈明德的决心,秦旭瞳孔一缩,手也按上了自己腰间的长剑。
但是这个时候他还不忙着动手,而是看向了左承文,说道:“左兄,你意下如何?”
左承文紧紧握住手中的长枪,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说实话,跟秦旭还有屈明德两人行了这一路,左承文感觉比自己平日里舞了一整天的霸王枪还累。要是往常时候,他早就脱身而走。
可是现在却不行,因为在大厅中与灰衣人一交手的功夫,他就察觉到了对方肯定是有伤在身。
这样一联想,即便他不擅长心机,也有三分怀疑那灰衣人就是梅花盗。
再想到屈明德在大厅中那反常的笼手进袖的动作,左承文有理由相信,屈明德肯定在灰衣人身上种下了手段。
这一个个联结起来,让这小霸王即便再不乐意,也不得不紧跟屈明德。
眼下见着屈明德居然想要甩开自己,左承文当然不同意。
不过相对于秦旭,左承文对屈明德的印象还是要好上一些。因为他觉得,屈明德的脸上虽然时常挂着假笑,但至少心底还有些坚持。不像秦旭这个人,满心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太危险也太印象。
因此,在听到秦旭对自己说的话之后,左承文没有回答,而是对着屈明德说道:“屈兄,如果只是赏月,不如你我一起。”
“不了!”对于左承文的最后挽回,屈明德并不领情。他说道:“这种事情,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对于左兄一路来的照顾,我只能改日再做回报。”
看到屈明德坚定的拒绝自己,左承文的脸色有些难看。
而秦旭这时候却是左右看了看,他总觉得屈明德这个人不至于如此不智,在毫无依仗的情况下,还要生生的跟自己两人翻脸。
“如果我硬要跟着呢?”左承文说道。
“这恐怕不好!”屈明德的回答还是一样的干脆利落。
左承文不说话了,后退一步,抖开了自己的长枪。
秦旭见到左承文的动作,也是“呛啷”一声使长剑出鞘。
面对已经拉开架势的两个人,屈明德却是不慌不忙。他说道:“左兄,秦兄,二位何必如此着急,就不想想我为什么敢在这里与二位道别?”
秦旭本来就已经对他十分怀疑,此刻再听到屈明德一说,长剑顿时由斜指地上变为护在身前。做完一切动作之后,他才再次细细的打量起周边的环境来。
身后就是他们的来路,左承文与他同样背靠大树,身后的还算有些保障。
左右并无动静,除非是绝顶高手,否则不可能瞒过他们的耳目。但是,如果是绝顶高手的话,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现身,自己二人绝不是对手。
就在秦旭还在考虑的时候,左承文已经喝道:“不过虚张声势,屈兄,如果你不改主意的话,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主意已定,哪里还有再行更改的道理。”屈明德说道:“至于说虚长声势,左兄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屈明德话音刚落,在他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有七八个人正在赶来。
听到这动静,左承文一愣,秦旭却是更加的戒备了起来。
几个呼吸的时间,屈明德的身后当先走出来了一个身材瘦削的人物,借着月光,依稀能够看到他嘴上的两撇八字胡。
看到这人,秦旭一愣,说道:“这不是陈彩德陈老大么。怎么?屈兄你的依仗莫非就是他?”
“自然!”屈明德说道。
“哦?我还真没想,陈老大居然是为深藏不漏的高人。”秦旭说着,长剑一震。
左承文虽然没有出声,但是也在紧紧的盯着陈彩德。无论怎么看,这也只是一个粗通武学的普通江湖人而已,实在看不出来他哪里来的底气,敢作为屈明德的依仗。
这时候陈彩德说话了。
“哈哈,我不过通了七八窍,倒也算不上什么高人。至于说屈爷的依仗,当然不可能是我。”陈彩德说道,一拍手,他的身后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时候出来的人就多了,统共有七八个。
秦旭和左承文只是扫了他们一眼,顿时都是瞳孔紧缩。
这些来人的武功并不高,甚至还不如陈彩德。但是,他们的手上,却都是已经上弦了的诸葛连弩。手弩槽中,尽是寒光闪闪的箭镞。
“有这几位兄弟,可是够了么?”屈明德这时候问道。
左承文握着手中长枪,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秦旭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
“我走了,两位留步。”屈明德说着,一拱手,转身而去。陈彩德则是带着一众手持劲弩的手下,缓缓的退入树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