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着急,孩子发烧了
冷声道,“外人如何得知我在伙房洗澡?是不是你传出去的?”
前日晚上她洗澡时已经很晚,并没有外人在。许家人里,最有可能说出去等着看她笑话的,就只有她。
月色下,小米的眸光冷森森的,如同一条毒蛇,许如兰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如兰。”许如风语气不重,却带着警告意味。
许如兰却是不怕,不屑撇撇嘴,“哥,你就知道护着她。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娇气包,整日作天作地,以后可有得你受。你都不知道,村里将她说得如何不堪……”
许如风一记冷眼扫来,她身子颤了颤,往旁边挪了几步,却仍然不怕死的加大声量说,“哥,她根本就不想嫁给你,你还护着她做什么?你明日就把她撵走,若再留她丢人现眼,我们全家人都抬不起头来……”
“如兰!”
许如风声音冷酷肃杀,脸色已是风雨欲来。他身上有股磅礴的威压散发而出,许如兰终归怕了,大喊一声哭着跑了。
四下里安静下来。
温小米心里暗叹一声。
洗个澡都能洗出麻烦来,她真是做梦都没想到。
看来这个村子里的人,对她有着很深的敌意。
日后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所有人都睁大了双眼来挑她的错了。
这个家,她呆不是,不呆也不是。
她落寞地转过身,一眼便看到了宝珠。
小姑娘仰着小脑袋看着她,眼里竟带着一点心疼,像是懂她的为难。
小米心头微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去睡吧。”
小姑娘这才想起什么来,忙道,“小弟身上好热。”
什么!
小米觉得天都要塌了,拔腿就往屋里冲去。
昏暗的光线下,她清晰地看到一鸣面色潮红。嘴里喃喃说着胡话,手脚都有些不受控制地抽搐。
这是伤口被感染而引发的高烧!
“怎么会这样?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嘴里喃喃,六神无主,额头溢出细密的汗珠。
许如风跟着进来,大手压了压小家伙的额头,面上有一些不解,“那药除了治伤还有退热的疗效,孩子为何喝了还会高热?”
“许是药效还未发挥出来。先别管这些了,你来去找把剃须刀,将孩子这边的头发剃掉。”温小米说着,便去解孩子的头上的棉布,许如风按住她的手,“你要做什么?”
小米道,“孩子伤口发炎了,我用盐水给他消炎消毒。”
许如风眉头紧蹙,伤口发炎他懂,可用盐水治疗,他是闻所未闻。
他的手没有松开,“你是如何得知的?有几分把握?”
温小米心里着急,便随口编了个谎言,道,“从书上看到的,没有试过,把握难说,不过总得要试试。”
许如风迟疑了下,便松了手。
却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给他剃发。你去调制盐水,我来抱着他清洗。”
温小米气结,“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若是不能剃头,那你为何能剃须?”
许如风被噎住,阖眼,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空气的窒息感再度传来,偏生温小米没有察觉,炸呼呼地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去呀。”
罢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且依了她吧。
许如风说服了自己,便去准备热水和剃刀。
片刻后,他端着木盆过来。
小米用一件旧衣服搭在小家伙的脖子以下充当围巾,而后抱着他坐在凳子上,将他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膝盖上。
小家伙浑身滚烫,难受得扭动、挣扎着。
小米双手紧紧固定他身子,他却伸出一双小手却紧紧搂着她的脖子,令许如风无从下手。
小米无奈,只得低头顺着他,用一只手浇湿了他的头,将伤口附近的污垢细细洗去,再接过剃刀,小心翼翼地剃掉他伤口附近的头发。
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的一缕秀发滑落,遮住了她精致的侧颜和双眸,许如风不动声色地帮她拂开,再别到她耳后。
他的手指碰到她敏感的耳廓,她手一抖,差点就划了小家伙一刀。
她忙道,“你你一边去,你别管我了。”
许如风看着她粉白小巧的耳朵悄然发热发红,他只觉得喉间发紧,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
“好了。”
小米用破布将孩子的头发擦了擦,而后抱他回房,盖上被子,才去调制盐水。
其实盐水没有消炎的作用她不确定,不过能肯定的是,盐水有利于消肿和愈合。
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只是,当她把粗盐放入水中时,张婆子恰巧进了伙房。
“你干什么!”
张婆子三步并作两步,一把装盐的瓷罐子抢过来。
见里边剩下的盐不多,顿时怒气冲天。
“温氏,你脑子有病吗,过门不到三日,就把盐都祸害没了,你是当饭吃还是当沙子撒掉了?”
温小米不想和她吵,“这一罐子盐一两银子,我买了。”
张婆子噎了噎,随之,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你是打算跟我儿子继续过下去,还是和离?”
温小米一愣,这和盐有一毛钱关系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自己都还在纠结这个,自然不能给出答案。
张婆子却是很固执,“你不说我就不给你盐。”
温小米气急败坏,“我是用来救你孙子的,你不给不是害了他吗?”
张婆子不为所动。
温小米那叫一个气啊!
深吸口气,压着后牙槽,“先拿来救孩子要紧,你先给我,我过两日给你答复。”
张婆子想了想,把罐子还给了她。
温小米生怕她反悔,直接拿着罐子,把盐往里边倒。
张婆子看得眼皮子直跳,心痛肉痛的。
温小米又伸手问她,“再借一个鸡蛋。”
张婆子瞪目结舌,“方才吃了两个,眼下又要?你当家里是养鸡场?”一巴掌打掉她的手,“没有。”
“就没有见过这么抠门的老婆子!”温小米手背被打得生疼,咬牙,“十文钱,我再买一个。”
张婆子一面瞪她,一面不情不愿地去开碗柜,嘴里骂骂咧咧,“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你若不拿二十两银子来,日后别想离开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