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沾血的龙头才是真龙头,不沾血的龙头那是发霉的龙头
凌晨，油麻地，蓝调夜总会。
“波叔，阿霆死了，陈敏也死了，整个恒记，只有我有资格做龙头，你这位大金主，支不支持我？”
爱莲看着坐在自己面前，脸色平静的王波，淡淡说道。
陆耀文给爱莲制定的计划，名正言顺的干掉阿霆、陈敏、耀文之后，再利用王波的财力，整合恒记的所有头目。
然后，陆耀文会给爱莲送上一份大礼，让她彻底坐稳恒记龙头的位置。
“爱莲，我支不支持你，取决于你支不支持我。”
王波看着爱莲，缓缓说道。
“哦？波叔请讲。”
爱莲的秀眉微微一挑，淡淡说道。
“爱莲，我实话同你说，我的背后还有大老板，如果你能帮我的大老板做事，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王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听到王波的这句话，爱莲的眼神微微一动，同时也笑着说道：“没想到波叔这么大的老板背后还有大老板，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知道我需要付出什么，才能让那位大老板，相信我的诚意？”
爱莲并没有开口去问王波，他背后的大老板是谁，她很清楚，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我要你们恒记的海底册。”
王波立刻给出了回答。
海底册，基本可以算一个社团的命根子，所有成员的信息全都记在这上面，如果被外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爱莲沉吟片刻后，才开口说道：“波叔，我是个女人，而且没有为社团立过什么功劳，虽然现在社团只有我一个人有资格坐龙头，但社团里面绝对有很多兄弟不服我，我需要做出成绩，整合下面的兄弟，才能坐稳位置。”
“社团的海底册我可以交给波叔你，但是要请波叔先帮我坐稳龙头的位置。”
爱莲的打算，先骗了钱再说，反正她也没打算真的和王波合作，最后这老东西，一定是要交给陆耀文炮制的。
“你需要什么？”
王波沉吟片刻后，开口问道。
他并没有告诉爱莲，他在阿霆那边留了后手，阿霆手下不少头目，早就已经被他收买，只要他一声令下，立刻就会反水。
“五千万港币。”
爱莲直接报出了一个天价。
“爱莲，现在整个恒记都未必值五千万。”
王波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缓缓说道：“我给你一千万，再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之后，我不管你坐没坐稳龙头的位置，海底册都要交给我。”
‘老东西，十天之后，就是你的死期。’爱莲一边在心里默默想道，同时脸上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点头应道：“好！”
很快，这一刻的谈话结束，‘宾主尽欢’…
等到爱莲回到上海街90号的时候。
‘啪’
客厅的灯光打开，陆耀文的俊脸出现在爱莲的视线中：“恭喜你，爱莲姐。”
说到这里，陆耀文摇头笑道：“不对，现在应该叫你，恒记老顶。”
深知‘过犹不及’这个道理的陆耀文自然不会真的在何敏家过夜，那样只会降低自己在何敏心中的好感度，交代完何敏帮忙做的事情之后，陆耀文就找了个机会‘冒险’溜走，让何敏对他更加的信任和钦佩。
“顶你老母。”
爱莲白了眼陆耀文，随后走到陆耀文的面前，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轻声说道：“我刚刚就在想，以后真要被你上龙头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直接推开所有事情回家。”
说话间，陆耀文就已经吻了下去。
“我先洗澡，身上沾了血气。”
“沾血的龙头才是真龙头，不沾血的龙头那是发霉的龙头。”
“我先和你说说王波的事。”
“什么狗屁王波，我现在只想你的波。”
这一波直球，让爱莲想起自己与陆耀文初次见面时的场景，整个人直接软了。
一个多小时后。
“爱莲姐，现在可以聊王波的事情了。”
陆耀文一边用手指在爱莲光滑的背上画圈圈，一边笑着说道。
“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爱莲瞥了眼陆耀文，淡淡说道。
“哇，爱莲姐，不是吧？我陆耀文还有这本事，能搞到人失忆？”
陆耀文一脸夸张的表情。
爱莲将头埋在陆耀文的胸口，主打一个不说话。
“爱莲姐，本来我还想跟你说下我为准备的龙头礼物，既然你现在大脑一片空白，那就算了。”
陆耀文促狭笑道。
“喂，陆耀文，你是马夫来的，不会哄女人吗？”
爱莲抬起头，看着陆耀文，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少女的娇憨。
“爱莲姐，你可是爱莲。”
陆耀文脸上的笑容一敛，一脸认真的看着爱莲，缓缓说道。
在听见陆耀文的这句话后，爱莲的眼神也是微微一动，缓缓说道：“阿文，谢谢你。”
旋即，爱莲的脸色又是一变：“可我还是要你哄我。”
“爱莲姐，你的波比王波迷人一万倍。”
陆耀文随口敷衍了一句。
女人想要的时候，不要那么轻易给她，尤其是爱莲这样的女人，她荷尔蒙起来的时候会想要人哄，但当她荷尔蒙下去的时候，她只会觉得你把她当小姑娘哄的话，很刺耳。
她需要的不是甜言蜜语，而是强力的征服、彻底的压制，就像刚刚陆耀文做的那样。
“还是说说你给我准备的龙头礼物吧！”
爱莲翻了个白眼，断了让陆耀文哄自己的念想。
“爱莲姐，还是先说说王波给你开了什么条件吧。”
陆耀文笑着回道。
“王波同我说，他还有个大老板…”
爱莲将自己和王波的对话，详细的和陆耀文复述了一遍。
“呵呵，这老东西果然是别人养的一条狗，我说哪有这么给人送钱的，说是金主，其实就是散财童子。”
陆耀文笑着摇了摇头，接着继续说道：“爱莲，我给你准备的两个礼物，一个是和联胜九龙城堂口，一个是和联胜观塘堂口。”
当了火牛的‘天降’，陆耀文要继续当观塘地区话事人朱兆坤，九龙城区话事人罗邦的‘天降’。
同时，爱莲也可以借着打和联胜堂口的势头，团结整个社团。
“这分明是我送你礼物吧？”
爱莲也瞬间明白了陆耀文的意思，没好气的说道。
“爱莲姐，没我帮忙，恒记敢动和联胜吗？”
陆耀文笑着说道。
“就你聪明。”
爱莲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人却重新依偎进了陆耀文的怀中。
第二天，上午。
‘铃铃铃’
陆耀文又是被手机铃声吵醒。
熟练的将躺在自己怀中的爱莲抱开之后，陆耀文拿起电话，开口问道：“哪位？”
“文哥，刚刚湾仔警署反黑组的人又来了，说被晋哥打伤的那个人死了，现在晋哥涉嫌伤人致人死亡，还好晋哥今天不在湾仔，不过他们反黑组已经对晋哥下发了通缉令。”
听筒里，李长江的声音传出。
“好，我知道了。”
陆耀文淡淡说道，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前天陆耀文接高晋出来之后，就吩咐他去元朗乡下躲一躲。
对方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又是勾高晋去吹鸡地盘，又是让黄子杰出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陆耀文提前把高晋保释出来，就是要逼他们继续动手。
果然，和陆耀文想的一样。
只是有一点，陆耀文没想到，对方用的居然还是一样的招数，简直就是在侮辱他陆耀文的智商。
“黄子杰，你还真是一条好狗，人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陆耀文放下手机后，轻声自语说道。
另一边，湾仔一栋独立屋内。
仁义社的四大支柱，黎继祥、华超、新街飞、钟孝礼，以及社团律师马田，坐馆常春以及常春的填房苏菲，围坐在几张沙发上。
“汤米，你昨天威风了，派人在警署门口砍死花仔全。”
新界飞率先开口，笑嘻嘻的对钟孝礼说道。
“他在警局乱说话，我当然要斩死他，不然让他拉着整个社团一起死？”
钟孝礼冷冰冰的说道。
“这么说，你这次还是为社团做事咯？”
新界飞继续笑着问道。
“是不是为社团做事，你们心里有数。”
钟孝礼淡淡说道。
“汤米这次是为社团，也是我安排他做的事情，不过没有提前通知大家。”
这时，常春开口，笑着打了一个圆场。
“阿公，大家都坐了快一个小时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好了。”
一直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华超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既然华超这么说，那我就直接说了。”
常春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我年纪大了，想要退休了，接下来一年，鸡精、华超、新界飞、汤米，你们四个人谁把自己的生意做得最好，对社团的贡献最大，我就支持他接过我的位置。”
随着常春的话说完，除了已经知道这个消息的汤米、苏菲、马田以外，鸡精、华超、新界飞三人眼神里都出露出了一丝惊讶，甚至震惊的眼神。
“阿公，你还年轻…”
黎继祥连忙劝道。
“鸡精，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劝了，接下来的一年，就看你们四个人的表演。”
常春笑着说道，仿佛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眼前的这几个人之间，已经在暗流涌动。
“阿公，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向来是没什么志气，龙头就让鸡精、汤米、新界飞他们三个去争吧，我没兴趣。”
在常春的话音落下后，华超立刻开口说道。
“华超，你确定？”
常春的脸色微微一变。
“当然。”
华超立刻点头应道。
“好，华超，你自己对外公开宣布，永远不参与仁义社坐馆竞选。”
常春深深的看了眼华超，缓缓说道。
‘铃铃铃’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钟孝礼抓出手机看扫了一眼，随后就将手机重新放回自己的裤兜里。
常春又讲了一个多小时，仁义社的这场会议才正式结束，钟孝礼离开常春家中后，立刻坐上了自己的宾利轿车，按照刚刚那个手机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喂。”
电话接通后，钟孝礼开口说道。
“高晋已经跑路了，我没有抓到他，不过我已经对他下了通缉令。”
听筒里，黄子杰的声音传出。
“妈的，通缉令有个屌用，没抓到人，我拿什么去和陆耀文谈？”
钟孝礼冷冷说道。
“那我也没有办法，我是差人，不是神仙。”
黄子杰被钟孝礼屌了一句后，语气也冷了七分。
“艹！”
钟孝礼低声骂了一句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铃铃铃’
没过一会，钟孝礼的手机铃声再一次响起。
“汤米，我，新界飞。”
按下接听键后，新界飞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什么事？”
钟孝礼的语气极为冷漠。
“刚刚华超说他不选龙头，你是怎么想的？”
电话那头，新界飞笑着说道。
听到新界飞的这句话后，钟孝礼的眼神微微一闪，接着淡淡说道：“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华超说他不想争龙头，那就剩我、你、鸡精三个人争，到时候大家肯定是要明争暗斗，万一，我是说万一被华超捡了便宜，该怎么办？毕竟他只是嘴上说不想争龙头，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说不定是想坐山观虎斗呢？”
新界飞缓缓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先联手，干掉华超？”
钟孝礼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冰冷的微笑。
“对！”
新界飞同样也是杀意满满。
“那今晚约鸡精喝茶。”
钟孝礼淡淡说道。
另一边，九龙城区，一间茶餐厅内。
“吉米哥。”
洪泰的叔父辈肥叔在看到吉米之后，舔着一张肥脸，笑着对吉米问好，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辈分比吉米高。
他也没有办法，恒记的阿霆跟疯了一样，追着他打，如果不是吉米暗中给了他‘一点帮助’，他早就被阿霆给灭了。
饶是如此，肥叔现在的状态也只能用油尽灯枯来形容，这种情况下，只要吉米还肯继续帮手，别说叫吉米哥了，叫吉米契爹都行。
“肥叔，文哥想请你帮他一个忙，事成之后，你可以拿两百万养老。”
吉米没有和肥叔废话，直入主题。
在听到吉米的这句话后，肥叔立刻说道：“文哥想让我帮他做什么？”
被阿霆追着打了这么久，肥叔是真的被打怕了，棺材本都快用光了，两百万对他来说已经是非常丰厚的条件了。
“你去找和联胜九龙城区话事人罗邦，告诉他，你要过档到他的门下。”
吉米淡淡说道。
“啊？罗邦会收我吗？”
肥叔脸上闪过一丝惊诧。
他之前就想和豹荣一样过档到陆耀文的门下，只是陆耀文根本不收他。
“恒记的阿霆、陈敏都死了，爱莲当上龙头，肯定需要一段时间来坐稳位置，这段时间，她一定不会与外面开战，罗邦等于白捡你的人马和你的地盘，他为什么不收你？”
吉米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肥叔沉吟了十几秒后，缓缓点了点头：“好！”
“肥叔，我已经买了单，你慢慢吃。”
见肥叔点头之后，吉米笑着留下这句话后，便起身离开。
“不收我过档，白白把我的地盘和人马送给罗邦，陆耀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看着吉米离开的背影，肥叔轻声自语道。
但旋即，肥叔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管他陆耀文要做什么，反正我拿到钱养老就行。”
吉米在离开了九龙城区这间茶餐厅后，立刻赶到了观塘，同洪泰的另一位叔父新叔见了面。
吉米和新叔说的话同他和肥叔说的话一样，让新叔过档到和联胜观塘区话事人朱兆坤的门下。
同肥叔一样，被子明也差不多打到灯尽油枯的新叔也立刻答应了吉米的条件。
当天晚饭后不久，肥叔与新叔几乎一前一后，宣布过档和联胜。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恒记与肥叔、新叔之间的争斗，将会就此终结，不曾想，刚刚坐上恒记龙头位置的爱莲放出消息，让朱兆坤和罗邦把肥叔和新叔的地盘交出来，否则恒记就要自己拿。
朱兆坤与罗邦自然不肯放弃已经吃进嘴的肥肉，于是，九龙城区和观塘再次开打，朱兆坤与罗邦愕然发现，恒记的人比以前阿霆、子明在的时候还要猛。
他们自然不会知道，爱莲拿出了两千万港币，又许出了九龙城堂口负责人、观塘堂口负责人这两个位置，只要谁能拿下肥叔与新叔的地盘，谁就可以做堂口负责人。
又有钱，又有前途，家猪都要变野猪，更不要说人…
同样是在当天晚上，维多利亚酒店，一间面向维多利亚海峡的总统套房。
“怎么样，阿敏，这个房间你喜欢吗？”
黄子杰一脸笑容，尤其是看着阿敏这张既知性又纯欲的脸，恨不得现在立刻把她就地正法。
已经被小头控制大头的他并没有发现，何敏在看到这间套房之后，眼睛深处的冷漠与厌恶又加深了一分。
“嗯。”
何敏微微点了点头。
昨晚在答应帮陆耀文的忙之后，今天她主动约了黄子杰吃饭，主动和黄子杰看了电影，然后假装半推半就的和黄子杰来维多利亚酒店开房。
只是何敏也没有想到，黄子杰居然这么大手笔，开了间总统套房，一个晚上光是房钱就要一万两千港钞，都快赶上她一个月的工资。
这让何敏更加坚信，黄子杰这家伙一定是个黑警。
“阿敏，我好喜欢你，在我同你见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
见何敏满意，黄子杰心里一喜，旋即伸出双手搭在何敏的肩上，一边说着情话，一边就要亲上去。
“阿杰，先…先洗澡吧。”
何敏虽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帮陆耀文，但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俏脸微红，既紧张又害怕。
“好，我现在就去洗澡！”
黄子杰以为这是女人的娇羞，心头一喜，以最快的速度开始脱衣服，然后跑进了洗浴间内。
在黄子杰开始洗澡后，何敏马上从黄子杰的衣服里掏出手机，按照昨晚陆耀文教她的方法打开了手机后壳，取出电池，将一个监听器放在手机内部。
经过戚京生这位清华大学毕业的无线电高手改造之后，这个监听器的功能被发挥到极致，在零分贝的情况下，信号的接受范围能达到一千米。
将电池重新装了回去，手机后壳盖好之后，何敏将手机放回到黄子杰的衣服里，随后快步走到房门处，一边拉开房门，一遍大声对洗浴间内的黄子杰说道：“阿杰，刚刚我接到电话，我学生出了点事，我要过去看一眼。”
说罢，何敏就直接离开了酒店房间。
‘吱嘎’
洗澡洗到一半的黄子杰拉开洗浴间的房门，看了眼空空如也得房间，低声骂道：“臭表子，耍我！”
已经被勾起欲火的黄子杰快步走到自己脱下的衣服旁，掏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我在维多利亚酒店，赶紧过来陪我！”
身为一名黑警，黄子杰当然不会真的只谈一个女朋友，他还有为数众多的蚌友，供他发泄被何敏勾起的欲火。
只是黄子杰并不知道，在他拨下这个电话之后，一辆停在维多利亚酒店门外的轿车内。
“接上手机的信号了。”
戚京生摆弄着手里的装置，扭头看着邱刚敖，开口说道。
“他说了什么？”
邱刚敖开口问道。
“他说他要泄火。”
戚京生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