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我还是喜欢你们警队高高在上的样子
“今天中午十三点三十二分，在莲花山荃锦公路新开田段，一座工厂仓库发生爆炸，现场发现两名死者，一名伤者。”
“两名死者中，四十七岁的死者司徒杰，现任东九龙总区行动处副处长，三十三岁的死者张崇邦，现任东九龙总区重案组高级督察…”
“本台记者乐慧贞为您报道…”
看着电视屏幕里，长相堪比无线女星的乐慧贞，陆耀文笑着对站在自己身旁的邱刚敖说道：“阿敖，那份录音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
邱刚敖虽然依旧在扮冷酷，但看向陆耀文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冷漠。
在杀死张崇邦与司徒杰之后，邱刚敖已经彻底归心，一句话，谁敢对不起陆耀文，老天爷都不给面子。
“一个小时之后，找个跑腿的，把录音带送给这位亚视的乐慧贞记者。”
陆耀文指着电视屏幕上知性艳丽的乐慧贞，开口说道。
“明白。”
邱刚敖点头应道。
“我也该去警队扮好师弟了。”
说话间，陆耀文拿起手机，拨下一个号码：“陈律师，辛苦你陪我跑一趟东九龙总区。”
另一边，东九龙总区，重案组审讯室。
‘咚’‘咚’‘咚’
张崇邦的手下大白鲨正在对夏侯武‘隔山打牛’。
把一本书放在嫌犯的胸口，然后用铁锤砸在书上，既能让嫌犯痛苦，又不会留伤。
一般的嫌犯，锤个十几下，连自己几岁偷看过女孩洗澡的时候都肯招出来。
但对于从小练武，从小就接受抗击打训练的夏侯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猛砸了十几下后，大白鲨才停手，看着夏侯武怒喝道：“说，绑匪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现场一共三个人，两个差人死人，剩下一个夏侯武，东九龙区重案组，特别是张崇邦的手下，当然不会放过他。
第一时间就将夏侯武押回了东九龙总区进行逼问。
“长官，我说过了，我不认识那些绑匪。”
夏侯武缓缓说道。
“妈的，三个人死了两个，还全都是我们警队的伙计，你连重伤都没有，还说你不认识绑匪？”
大白鲨又是一锤狠狠地砸在书上。
“我用缩骨功挣脱了手铐，不然肯定也要死，我之前在警队担任武术教练的时候特地教过这门课，看来你没有好好学。”
夏侯武忍着剧痛，淡淡说道。
‘咚’
“还敢说我没好好学？”
‘咚’
大白鲨又是两锤子下去，发现还是无法拿下夏侯武后，开口对一旁的周子俊说道：“换警讯垫上去！”
“戴sir，警讯一共就二十多页，会砸死人的。”
周子俊立刻劝道。
“那就喂他喝司法奶茶！”
大白鲨心里暗暗发狠，哪怕把眼前这个大陆仔整死，也要确定那帮绑匪的身份。
其实大白鲨心里也有猜测，又是搞司徒杰，又是搞张崇邦，大概率是邱刚敖这帮人做的事，但问题是他们是差人，办案是需要证据的。
更何况，邱刚敖在出狱后，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找都找不到。
“行。”
周子俊微微点了点头，抄起桌子上的剪刀，走向了夏侯武。
司法奶茶就是将头发剪下来，混在奶茶里喂给嫌犯喝，因为头发不易被消化，而且尖端非常尖锐，会让嫌犯肚痛难耐，痛一个晚上只是起步。
这也是大白鲨等人欺负夏侯武是大陆人，一时半会请不到律师，才敢这么玩。
‘吱嘎’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
“姚sir！”
“姚sir！”…
大白鲨、周子俊等人看到进门的男人后，立刻开口问好。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姚若成这个老江湖，其实走进审讯室第一眼就知道大白鲨等人在做什么，这些其实也是他默许大白鲨等人做的。
但领导就是这样，他默许归默许，真的碰上了事情，那他就什么都没有说过。
就比如现在的姚若成。
“姚sir，不是你…”
周子俊听见姚若成这么说，立刻就要‘甩锅’，只是他的话刚刚说出口，就被大白鲨打断：“姚sir，邦主带了我们这些人，短的两三年，长的将近十年，大家对他的感情都很深，现在他出了这个事情，大家的情绪都有点失控。”
已经在警队混成老油条的大白鲨很清楚，真的碰上了事情，甩锅给领导那是最下策，保住领导，再让领导来保你，才是上策。
当然，如果碰到司徒杰这样的领导，那就自认倒霉吧…
“情绪有点失控，那就好好反省自己。”
姚若成冷哼一声后，压低了声音对大白鲨说道：“夏侯武这个家伙在港岛还有个什么师弟，他请了律师来见他，你去陪夏侯武见律师，该说的不该说的，必须要把控好。”
“嗯。”
大白鲨立刻心领神会道。
十几分钟后，东九龙总区律师见面室。
“夏侯师兄，我刚刚接到师傅的电话，他说他在新闻上看到你，这才让我知道原来我所在的师门叫合一门，在港岛还有你这么一位师兄。”
陆耀文仿佛不认识夏侯武一样，一脸跟陌生人寒暄的笑容。
他在赤柱监狱的探监记录已经被钟楚雄删掉，除了邱刚敖等人，钟楚雄和身旁这位陈天衣外，没有人知道他和夏侯武之间的关系。
“你师傅是？”
夏侯武的演技在这一瞬间，比陆耀文的演技还要精湛。
“单振英。”
陆耀文笑着说道。
“原来是单师叔的爱徒，哎，劳单师叔费心了。”
夏侯武叹道。
“夏侯师兄，你把整件事情的详细情况同我的律师说一下。”
陆耀文开口说道。
“我被张崇邦张sir带出赤柱监狱，然后…，那几个绑匪说，他们有个好兄弟是被我误杀的那个李云霄的师弟…”
“当时那些绑匪还问张sir，如果在我和司徒杰两个人选一个，他会保谁的命…”
夏侯武话说到这里，大白鲨立刻咳嗽两声，打断道：“不要说与案情无关的话。”
夏侯武听见大白鲨的话，也不争辩，继续往下说道：“我最后也是自己把自己大拇指折断，挣脱了手铐，才逃离了那间仓库，只是当时时间不够，我自己都来不及逃命，不然我一定会把两位长官一起救出来的。”
可以说，夏侯武将百分之九十的真相都说了出来，只是真正关系这起案件能否侦破的那百分之十的核心被掩盖了起来。
“这位警官，根据我当事人的描述，他与这起爆炸案没有一点关系，或者说，他也是这起爆炸案的受害者，你们是以什么方式扣押我当事人的？”
在听完夏侯武的简述之后，陈天衣立刻对大白鲨开炮。
“抱歉，我不能透露案情。”
作为老江湖，大白鲨应付律师，非常的熟练。
“你们最多扣留我当事人四十八小时，在此期间，如果你们对我当事人进行非正常审讯，我一定向icac投诉你们。”
陈天衣气场全开，一番威胁过后，才带着陆耀文离开。
另一边，刚刚回到亚洲电视台的乐慧贞正在捶打着自己的腰背，从九龙城区的广播道到荃锦公路，来回需要差不多两个小时，电视台配的采访车都是面包车，让乐慧贞坐的腰酸背痛。
“喂，鼻毛词，我们新闻部的业绩这么好，你去向领导申请一下，让他给我们换辆采访车吧，那面包车坐着难受也就算了，时不时就要抛锚，万一哪天在荒郊野岭抛锚了，太危险了。”
乐慧贞对自己的上司，也是亚洲电视台新闻部总监李力词说道。
“贞姐，我会保护你的。”
乐慧贞的话音刚刚落下，站在她身边的摄影师肥谷立刻接话道。
“保护你老母，先保护好自己吧。”
乐慧贞一脚踹到了肥谷的肥肚子上，冷哼道。
“阿贞，我们老板和无线的邵老六都是出了名的小气，我同他建议了也没用，说不定还要挨他一顿屌。”
李力词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无能。”
乐慧贞鄙视的看了眼李力词，随后向自己工位走去。
“贞姐，刚刚有个跑腿的送了这个东西给你。”
这时，一名电视台工作人员将一个纸盒子递给乐慧贞。
“什么鬼，不会又是情书吧？”
作为五台山，也就是广播道一枝花，乐慧贞每天都要收到至少十份礼物。
只是这一次，她收到的并不是情书，而是一盘录音带，另外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都是用报纸上裁剪下来的字拼成的。
‘乐慧贞小姐，听一听，你会很开心的。’
“什么东西，神秘兮兮的。”
乐慧贞抱着好奇，走到了自己的工位，将这盘录音带插进了播放器后。
不过短短几秒钟后，乐慧贞的脸色猛的一变。随后她立刻将录音带拔了出来，快速跑回到李力词的办公室内。
“鼻毛词，这次我们发达了，你马上通知后勤部那个女人，让她给我们新闻部换采访车！”
乐慧贞笑着说道。
“阿贞，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么兴奋？”
李力词一脸懵逼。
“来，你们听听这个。”
乐慧贞也没有废话，直接将录音带插入了播放器内，接着，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你面前这两个人，你可以选择一个人让他活命…夏侯武、司徒杰…”
“杀夏侯武，杀夏侯武…”
“还有三分钟，炸弹就要爆炸，你们各安天命…”
这段录音，前面那段话与后面那段话，明显是被处理过，有些失真，但‘杀夏侯武’这段话，非常的清晰。
“鼻毛词，现场就三个人，张崇邦、司徒杰、夏侯武，我分析，绑匪是问张崇邦留谁的命，他回答说夏侯武。”
乐慧贞说完这句话后，立刻对站在旁边的肥谷说道：“肥谷，我记得我们之前采访过张崇邦，你把存盘拿过来，对比下声音。”
十几分钟后。
乐慧贞、李力词、肥谷三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警队差佬保护自己人，让绑匪杀普通人，这个新闻可太震撼了，绝对要轰动全港岛，他们三个人肯定要兴奋。
“阿贞，这盘录音带，谁给你的？”
这时，李力词才想起要问录音带的来源。
“我也不知道谁给我的，是一个跑腿的送过来的，而且这个也不重要吧？”
乐慧贞沉吟片刻后，开口回答道。
“也是，我马上向上面的人申请搞个特别新闻！”
李力词也立刻将来源问题抛诸脑后，兴冲冲的就走出了自己办公室。
当天晚上六点四十分，原本应该开始播电视剧的亚洲电视台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
新闻内容不仅有一段录音，还有对张崇邦、司徒杰在警队的职位介绍。
这条新闻一经播出，瞬间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当晚七点，警队总部公共关系科。
“各位长官，这条新闻对我们警队的形象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必须尽快消除它的影响力，我建议，马上通知亚洲电视台停止播放这条新闻。”
“立刻找到爆炸案的唯一幸存者夏侯武，让他出面为我们警队澄清…”
公共关系科的明日之星，高级督察方洁霞正对着自己的上司们，侃侃而谈。
她的这两条建议，也很快就得到了公共关系科领导们的全票支持。
半个小时后，东九龙总区，重案组审讯室。
“夏侯武先生，我希望你能出面帮我们警队澄清这件事，向港岛市民说明这段录音是伪造的。”
方洁霞看着坐在审讯椅上，脸色有些憔悴的夏侯武，一脸诚恳的说道。
“这段录音是真的。”
夏侯武淡淡说道。
“夏侯武先生，我知道你可能对警队有些误解和意见，我可以向你承诺，只要你配合我们警队工作，警队会给予你一定的补偿。”
方洁霞继续说道。
看着方洁霞的样子，夏侯武不由想起之前在赤柱监狱，陆耀文同自己说的那句话：“警队很多人，不把棒子敲到他们身上就不知道痛，等到痛了之后，又想着靠自己身上的老虎皮把事情压住。”
“说真的，我还是更喜欢他们高高在上的模样，这样，我踩他们的时候，才会更爽…”
“这段录音是真的。”
夏侯武缓缓说道。
方洁霞感觉自己的心好累。
这时，坐在一旁的姚若成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对方洁霞说道：“方sir，夏侯武有个师弟叫陆耀文，是一个古惑仔，或许我们可以从他身上做点文章。”
听见姚若成的话，方洁霞眼神一闪，微微点了点头。
姚若成现在还以为自己在为方洁霞‘排忧解难’，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