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现下可知？
早晨，天微微亮，院子里就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吴达眯着眼睛，伸着懒腰，打着呵欠看着卜衍挥剑来挥剑去，大金四人拿着剑依靠在柱子上，看了会儿，也提剑与卜衍直面交锋。
结果，三个回合就被卜衍打退到一边，三金站在一旁，跃跃欲试的的样子，待二金也被卜衍打退后，终于按耐不住，冲了上去。
卜衍一个箭步跳到屋檐上，三金紧跟上去，双剑交错，发出响亮的声音，青灰色瓦片在他们脚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三金有些败下阵来，四金一个箭步跳到二人中间，在四金的配合下，三金肉眼可见地自信了许多，挥起剑来也轻快自如了很多。
三人从屋檐上再空中，又落到地上，光影交错，目不暇接。
“哎哟喂，一大清早的，又打打杀杀，粗鲁，粗鲁至极，你们啊，就不能优雅点吗？！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吴达不知何时，一手端起茶碗，一手拿起茶盖，轻啜一口，缓缓下咽，两只大眼睛微微眯着，盯着眼前的几个人，轻轻放下茶碗，盖上杯盖，双手搭于膝盖，坐姿端正，目光炯炯有神。
四金向吴达瞥了一眼，就在这一瞬间，卜衍长剑扔向空中，倾身跃起，以一个完美的弧度穿过三金，落到四金身后，反手接剑，剑柄刺向四金后背，与此同时，三金握剑直直刺向卜衍，卜衍腰身后下，手臂绕到腿下，反转剑身，起身，再次刺向三金，于心脏只差分毫。
“好剑！好腰！好徒儿！”吴达笑眼弯弯，保持着笔直的身姿，嘴角几乎咧到后脑勺。
卜衍收起长剑，那四人看着卜衍，崇拜，崇拜，还是崇拜。
“卜大人，功法了得，我等佩服至极。”大金首先说道。
“卜大人就是我等心中第一人，天下第一。”二金洪亮的嗓音回响在院内。
“你们四个这话说了十年了，这武功没看出来比卜衍强了多少，不过这表情却是一年比一年更甚。”吴达又拿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也是一年如一日的无差别吐槽大金这四人。
卜衍默不作声，那双丹凤眼，看不出听到别人奉承时的傲气，也看不出别人对他一脸崇拜的映像。
他轻脚走到吴达旁边，刚要坐下时，宣赢也走了过来，后面跟着李暮烟。
大金四人看见李暮烟，鬼使神差的向后退了几步，隐入暗色中。
对他们而言，或者对多数人而言，李暮烟是杀人不眨眼的修罗，是随意决定人的生死的阎王。
“那四个又手痒了？”宣赢边走边含着笑意的看着卜衍。
“纯属找虐的。”卜衍低头说道。
吴达充分展示了一个闻名宣国甚至别国也小有名气的医者的形象，眼疾手快，反应敏捷。
看到宣赢过来，迅速放下茶碗，杯盖放于桌面，发出哐哐当当的声音，站起身来，满脸笑意。
“坐坐坐，你今天倒是文雅，要走了，却品起茶来了？”宣赢拍了拍吴达的肩，温声说道。
“老爷见笑了，小小爱好，小小爱好。”吴达摸了下后脑勺，咧着大嘴笑道。
“你再给她看看，需要什么，带到马车里。”宣赢指了指已经坐于桌旁的李暮烟。
“好的，老爷。”
吴达也随之坐于李暮烟旁边，拿起李暮烟的手臂放于桌面上，手指搭于她的手臂处。
李暮烟并不在意，这些行为在她看来，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是为了少些不必要的麻烦。
“奇怪……”吴达小声嘀咕着，“啥事也没有啊？”
片刻后，吴达向宣赢说道。
“老爷，李暮烟身体安然无恙，比我都健康。”
“那孩子没了，对身体没有任何副作用吗？”
“老爷，没有任何影响，甚至，她的身体比大多数人都好，好的就好像从没有怀孕过，就连体内的毒素对她来说都是大有裨益。”
“这是为何？”
“老爷，据我所探，她的身体自我修复能力比常人快出很多，至于是为何？也许和她过去长期服用的药物有关，也有可能是习武的缘故……具体是为何，目前还不得知。”
吴达思忖间，皱起眉头。
李暮烟不经意间一抹淡淡的的笑意爬上嘴角，反手抓起吴达的胳膊，指尖冰冰凉凉的触感，使吴达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寒颤。
下一瞬，指尖缓缓流出淡淡暗紫色气体，紧贴着皮肤渗入吴达的血管，迅速流向全身。
吴达面露痛苦之色，身体抽搐了几下，随即缓缓舒展开来眉毛，整个身子也逐渐舒展，不自觉间长长嘘了一口气。
“啊……舒服……我飞起来了……耶耶耶！”吴达声音欢快，语气间皆是轻松自在。
李暮烟收了笑意，双眸看着吴达刚才的全部反应，指尖离开吴达的手臂。
“现在可知了吗？”李暮烟淡淡的开口道。
“你做了什么？我好像全身疏通了一般，轻快地好像要飞起来了……”
李暮烟看向别处，目光扫过暗处的那四人，不动声色的一抹讥诮之色划过眼眸。
见李暮烟不再说话，起身离去，宣赢看着吴达。
“老爷，想是习武之故，打通全身经络，疏通拥堵穴位，使血液流通全身各处，借以内力疏导，排毒养身。”
“不过，她的躯体亦是药鼎，听闻风道子三字流传于江湖庙堂，比起出神入化的武力，其精湛高超的医术更甚，尤其他那炼丹之术，江湖无人不晓无人不知他的厉害。”
“难不成让徒弟试药？”
“老爷，江湖有传闻，李暮烟本就是体质特殊才被风道子收下，成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徒弟，听说当初为的就是试药，虽是后来给教了毕生武功，但也让这徒弟的身体食尽了天下之毒，尝尽了世间之药。没成想，李暮烟不但没被毒死，如今还百毒不侵，反倒是把自己命搭进去了，江湖之最的威名也被毁了。”
“章知谦曾经也找过他，是个仙风道骨般的人，不像是拿自己徒弟试药的人。”
“老爷，江湖传闻，不可全信。但未必全假。”
有两个下人走过来，微微弯身，轻声细语般地说道。
“老爷，该用早膳了。”
说罢几人起身，一同向前走去。
李暮烟两只手里抓着点心糕点，一边腮帮子微微鼓起，看到宣赢等人来，也不起身，自顾自地咬了一口手中糕点，又端起碗中清粥喝了一口。
吴达已经见怪不怪了，不再言语，只是饶有芥蒂的看了一眼李暮烟。
几人吃过早饭，便踏上了去往沿连的旅程……